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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重生后美人权臣他黑化了》 第五十二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第1/1页)
覃弥弥这声势造得极好，便于君尚临场发挥。
既彰显了他的官威，又能让他顺藤摸瓜地唱个红脸，收揽民意。
小丫头真聪明。
君尚朝覃弥弥投去赞赏的一瞥。
覃弥弥不客气地回给他一个白眼，碍于在人前，还是给他三分薄面的，强忍着没怼他几句。
“各位，各位。”君尚一手握拳，轻捶了捶桌案，一脸和善道，“本官提个问题。”
覃弥弥娇叱道，“君大人问话，尔等如实交代！”
众人听了这话，皆跪直了身板，惴惴不安。
君尚微微眯起桃花眸子，笑道，“不必怕，本官只是想问一问，你们成家立业了吗？”
君尚心思不浅，有所预谋，之前特地交代了几句，缉事阁官差抓来的这些病人便清一色都是三十岁出头的盛年男子，自然大多数已成家立业。
所以他乃是明知故问。
君尚指着其中一个精壮男子道，“你来答。”
那人叩了几个响头，惶惶不安道，“草民等人皆已成家。”
“那你们当中，有谁家妻子儿女染此瘟疫的吗？”
“没有！”众人纷纷摇头，矢口否认道，“绝对没有！”
君尚这话一出，大家伙以为官府想要抄家逮人，自然警惕不已。
君尚失笑，“不必担忧，本官承诺，绝不动尔妻孺。”
“只是江南一带瘟疫泛滥，若是官府不加以干涉，疫情必会愈发严重，届时老弱妇孺都难逃一劫，明白吗?”
“……”众人不言，面上似乎浮现出一丝动容之色。
君尚眯着眼，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面容肃冷了几分，“所以，不论是谁，都必须积极配合官府的工作，不可造谣生事，不可忤逆抵抗。”
“元督公有雄才大略，缉事阁里更有当世名医坐席，妙手回春，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医治好你们。”
一屋子人噤若寒蝉。
“大人这话，当真……？”
过了半晌，人群里有一个怯懦声音问道。
“真不真，试试不就知道了?”君尚眉梢一挑，吊足了他们胃口，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的眼神一丝一丝明亮起来，紧接着一盆冷水狠泼下去，“不过……本官希望你们心里清楚，再好的大夫也是凡人，不是神仙，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仙术，再高明的医术也不能保证所有人存活下来，这要看你们自己的运气和意志力了。”
君尚这般直言不讳，丝毫不按套路出牌，就连覃弥弥也捉摸不透，偷瞄他几眼，并未说什么。
“……”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
君尚正襟危坐，回想着元祯平日端坐提审之时的仪态和口吻，打着官腔，恩威并施道，“退一万步来说，便是今日官府没有干涉此事，平民百姓之家依然是请不起大夫的，请不起大夫便治不好病，病入膏肓依然要死。”
“既然如此，何不撞撞运气？”
“若是官府都不值得信任，这世上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呢？”
君尚这话，在于诛心。
于生与死，他身为局中人，也身为局外人，看得分外透彻。
染了这等瘟疫，平头老百姓本以为必死无疑，走投无路，没成想竟有一丝鲜活的生机摆在眼前。
就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人突然瞥见了一块浮木，除了奋力朝着那块浮木游去，别无选择。
这是他的谋求算计，也是他攥在手里的必胜筹码。
他一抬手，覃弥弥会意地递上一份提前拟好的协议。
“有没有识字的？”君尚衣袖一抖，几张纸展开给众人看，“给大家伙儿念一念。”
几张薄纸上正写道——
[今与诸位议定官契，乃汝自之，非官衙催逼也。
官医术精，必尽其能，然尔生死由天，若生则善，不幸殒命，则与官无结怨痛，钦尔。]
“能否做到?”君尚俯下身，居高临下问道。
众人犹豫了一会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各自缄默了许久，直到一个人轻轻点了下头，剩下的人都垂下了眼，纷纷点头，既像是认命也像是妥协，一个接一个的，在薄薄一张纸上画了押。
……
出门的时候，君尚随手摘了口罩，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桃花眸子一眯，对覃弥弥道，“没什么人了，你也可以把口罩摘下来，进屋记得戴好就行。”
“你……”覃弥弥闻言把口罩缓缓拉下来了些，露出秀气的鼻子和水红的小嘴，仰起头，迟疑了一下子，脆生生地问君尚道，“你今日何必搞那么一出？”
“什么那么一出？”
覃弥弥认真地说道，“你是官，他们是民，官说什么，民都必须遵从，否则便是犯上作乱，是杀头的死罪。”
“何况你身在高位，朝廷之外的一众官员将你奉为神明，将你的一言一行奉为圭臬。你又何必白费心思，结那什么契约？”
“除了浪费笔墨，百无一用。”
这番点评颇不客气，不过君尚不是很在意，笑了笑，压低声音在覃弥弥耳畔戏谑道，“我这不是故意装装圣人，收揽民心，博个好人缘嘛?”
“……”覃弥弥冷哼道，“我就知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朝秦暮楚的登徒子！”
“略略略，架不住哥哥喜欢登徒子！”君尚冲她吐舌头，一脸嘚瑟。
覃弥弥气恼，“督主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好！”
“反正在他眼里，我最好。”
“你！”
把覃弥弥噎了一通，君尚欠揍地叉腰大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走出几步之后，面上笑意仍存，温度渐渐冷却，眼底平了波澜，如一口沉寂古井。
小丫头说得不错，其实在封建专制的古代，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的差别太过明显，官府说什么，老百姓就必须遵从什么，根本没有必要去花费精力结一份这样的契约。
君尚自然没这么无聊。
若是寻常人来办这个案子，倒也罢了。
只是这次主办方却是恶名昭著的缉事阁。
君尚一方面担忧缉事阁办事能力虽强，但公信力不足，百姓会怨声载道，事倍功半，另一方面也发自私心，故意提及缉事阁，意图借自己出面的际遇为元祯搏个好人缘。
除此之外，没别的想法，甚至缉事阁是好是坏是善是恶都与他无关，他只希望世人对元祯的风评好一些。
别总是无休无止地谩骂和不明是非地谴责。
元祯才没有那么坏。
真的。
他不是在为元祯洗白，更不是在替元祯遮掩罪行，而是陈述事实。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元祯他值得。
……
君尚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在乎元祯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
他说不上来。
或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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