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什么?: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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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临其实还没完全调整好,只能局促地并着腿,闭眼在脑海里默背化学方程式。

    企图用知识的力量打败什么。

    好在知识的力量足够强大,祈临过了一遍元素周期律,那些隐隐的躁动就被镇压了下去。

    祈临松了口气,正想将刚才那点意外归为“正常的生理反应”时,身后响起了细微的布料摩挲声。

    是手划过被子的声音……从迷糊的远处,一点点悬停在耳侧。

    最后,是温热的指尖触在皮肤上的感觉。

    祈临眼睫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是陈末野的手背。

    他哥大概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悄无声息地用指骨轻轻触压在他侧颈的皮肤上,再一次确认了体温正常后,小心翼翼地退离,帮他压了一下被子。

    良久的寂静后,祈临睁开眼,看着清晨模糊的光影,在心底默默地骂了句脏话。

    ……镇压失败了。

    *

    陈末野的体温在周日彻底降了下来,但感冒的症状却十分拖沓,足足延续了近一周。

    房东老太太偶然遇到时听出了陈末野的鼻音,有天晚上还端了粥下来,理由一如既往——煮多了吃不完。

    是咸口的肉菜粥,味道很特别,连祈临都挺喜欢吃。

    他还锅的时候还虚心请教了一下,老太太十分吝啬,拒不告知:“下次煮的时候再了蹭吧。”

    于是他俩就被迫“蹭”了三天粥,最后还是陈末野亲自上门结粥钱,被她骂骂咧咧地赶走才终于停止。

    “什么?那老太太人这么好?”杜彬听祈临说完,满脸的讶然,“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祈临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抬头:“什么貌相?”

    现在是午饭时间,他和杜彬在十六中外的店里坐着。

    住宿生中午不能出校门,校外的小饭馆就显得十分冷清。

    “那个老太婆不是长得跟个妖怪一样么?”杜彬夸张地往自己脸上比划,“尖脸,长眼睛,凶巴巴的,结果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啊。”

    祈临一向看不懂他的手语,懒散地垂着眼,没有回答。

    杜彬比划到一半,倏然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祈临被盯得满脸莫名:“干嘛?”

    杜彬凑近:“你别动……我草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祈临微顿。

    “你这儿,”杜彬往自己眼下一指,“很淡一层青灰色,这几天没睡好?”

    确实是……没睡好。

    自从那天早上的反复折腾之后,祈临接连几晚都多梦。

    “你咋了,碰上事儿了?”杜彬满脸担心,“还是说兼职那儿有啥问题?”

    “没,”一个字的回答太干巴,祈临又补了句:“只是做噩梦。”

    “噩梦?”

    “嗯。”

    杜彬惊讶:“学霸还有被噩梦闹的时候?”

    祈临安静了片刻:“连续几天梦见同一个噩梦。”

    “诶,这可有说法!”杜彬的手一下落到桌子上,“我小时候在我奶奶家住,晚上偷溜出门碰到过不干净的东西,也是一段时间反复做同一个噩梦,最后还是我奶找神婆才解决的,临儿,你不会也……”

    “没有。”祈临果断拒绝。

    他不信也不想和怪力乱神沾上边儿。

    杜彬纳闷道:“那你为啥老做同一个噩梦,都有黑眼圈了。”

    是啊,为什么呢?

    祈临也想问。

    杜彬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什么,掏出手机:“那你跟我说说,你梦见了什么?”

    这人有个毛病是刨根问底,不说他就得一直纠缠,祈临只好说:“蛇。”

    杜彬在手机上捣鼓:“就蛇?有什么外形特征吗,或者说互动?”

    “……不记得了。”

    那些梦太过仓促而破碎,本身就是模糊不清的,只是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干扰他,醒来就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惶惑和干涸感。

    “临儿。”杜彬忽然抬头,看着他,“那什么,你确定反复出现的,是蛇?”

    “是。”他的表情不太对劲,祈临慢慢皱眉:“怎么?”

    “咳,”杜彬虚握起拳头在唇边咳嗽了一下,把手机推过去,“你自己看吧。”

    祈临垂下眼,屏幕中间一行字十分显眼——

    [蛇是典型的“性”符号,反复梦见蛇可能暗示做梦者对性的渴望。]

    祈临第一反应是把手机推回去:“放屁。”

    “哟。”杜彬挑挑眉,意味深长,“少见你爆粗,恼羞成怒?”

    祈临:“……”

    “嗨呀,这多正常,哥们咱十六七岁,血气方刚,”杜彬压低了声音,一脸猥琐,“正是日天日地的时候。”

    祈临冷漠地看着他:“闭嘴。”

    偏偏他越是抗拒,杜彬越来劲:“这有什么,这话题多正常啊,青春期嘛,你都不知道我班里还有几个神人,上电脑编程课的时候偷摸脱离控制在后排看片呢。”

    杜彬完全没觉得这些是事儿,哪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没点幻想和憧憬?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在祈临的一脸莫名中凑了过去:“咱认识那么久,也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的,你坦白和我说……你是学习压力大憋着了,还是有情况了?”

    祈临嗤笑:“你这什么联想能力,我做个噩梦你能胡扯这么多?”

    “不然?”杜彬挑起眉,“难道你就只是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梦?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语气太过果断,祈临滞怔了片刻,回过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错失了狡辩的时机。

    “你犹豫了,你迟疑了,你必有情况!”杜彬一下激动起来,“快说!你今天不告诉我,你就别想从这个门走出去!”

    这人简直像突然吃错了药,一直问个不停。

    祈临平静地喝了口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现在忙得恨不得一天四十八个小时,哪有闲心去搞什么情况?”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杜彬迅速冷静下来。

    临儿的情况他最清楚,眼下确实不是能谈恋爱的时候。

    杜彬挠了挠头:“草,是我抽风了。”

    祈临倒也不是有意对他那么冷漠,见他一顿饭都没再说话,轻叹了口气:“杜彬。”

    “嗯?”正在看手机的杜彬抬头,旋即反应过来,“哦,我已经在好好检讨反思了,这回是我脑子不正常,你不用管我。”

    祈临:“……行。”

    杜彬十天有九天的脑回路都异于常人,祈临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结果下午放学时,这位脑回路清奇的发小突然给他发了个视频。

    彼时祈临和陈末野从公交车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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