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金台: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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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看看,他不像是学做储君,更像是学做皇帝了。”

    他看着那盏跳跃的烛火,语气中多了一丝阴沉:“他站在朝堂上说话的样子,已经有了朕的威势。”

    “那些大臣,眼睛里看他的光,比看朕时还亮。”

    这个时候,老宦官安明海上前,小心说道:“陛下,殿下确实忠心耿耿,只是……身边的风言风语,太多。”

    李鸾徽闭上眼,良久才道:“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是这些年……朕太过放心他了。”

    他自问,自己这个皇帝不算无能。他明察秋毫、驭人有术,朝局再乱,他都能稳在一线之上。

    可有一点,他始终不愿承认——他真的老了。

    五十多岁的年纪,每逢寒暑交替便旧疾发作,左臂酸麻、咳嗽不停。修道也无用,道士的仙丹,一年比一年多,他的身体状况……他知道,自己能撑的时间,已经不如从前。

    所以他急着立太子,朝臣们也急着立太子。

    但越急,他越顾虑。

    李起凡这个人,不坏,但太像“继位者”了。

    他处事果断,不卑不亢,能收买人心,也能震慑朝臣。他懂权谋,懂分寸,更懂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稳。

    这样的人,最可怕。

    他不像李起年那般藏锋敛锐,也不像李起云那般无心王位。

    他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登上龙椅的那个“继承人”。

    可李鸾徽心中还有一个问题,从未说出口,甚至想都不敢想——当李起凡真正成为太子,真正拥有继承之名、兵权在握时,他还会不会如现在一般恭顺?

    还是说,他会成为下一个唐高祖?

    李鸾徽不想成为那个“被取代的老皇帝”。

    不想成为牌面上的太上皇,被儿子用孝顺包围,却被架空在深宫里,孤老而亡。

    他眯着眼,缓缓吐出一句:“还是得再看,再磨。”

    “这个太子,不能那么快立。”

    听到这句话,跪在地上秦斯礼眼眸一动,头埋得更深了。

    唯有烛火站在诺大宫殿中的黑暗轮廓之中,因风神圣而美丽地摇曳。

    这一夜,皇子思忖,帝王犹疑。

    谁也没有睡。

    圣心一动,朝局倾斜。

    含元殿外的广场上,寒风吹过玉阶。

    尚在宫中等候的众臣皆神情复杂,有人暗自心惊,也有人沉默不语,低头思量新局已至。

    而在这权力的最深处,李鸾徽依旧没有休息,他带着贴身太监,悄然去了后宫的一处小殿。

    这殿中静悄悄的,帘后光影微动,映出孩童纤小的身影。

    “皇上驾到。”太监低声一唤。

    殿门半掩,一名宫女急忙起身迎接,随后,李鸾徽独自走入,看到角落里,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跪坐在锦垫上,双手搁在膝头,面色苍白,神情惊魂未定。

    这正是李慧瑾的儿子,刚才在宴席上拿到“厌胜术”玩偶的那个孩子。

    李鸾徽缓步走近,目光却比脚步先到了孩子身上。

    他并未喝斥,反倒轻声道:“你过来,朕问你几句话。”

    李承砚畏惧地抬头,眼中有未干的泪痕,却听话地爬起来,颤颤地走近几步。

    “你再告诉朕一次,那个玩偶……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李承砚吸了吸鼻子,回忆似的说:“我、我在玩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扇子,我爬到席子后边找,就、就看见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看是个娃娃。我……我觉得怪,就拿给弟弟看了……”

    他说到这儿声音又低了些,“就是周王哥哥家的弟弟,他、他问我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李鸾徽听着,面色始终未变。他缓缓点头,抬手朝一旁太监示意。

    太监会意,在砚台中研磨墨汁,手腕微动,轻巧无声。那磨墨声在空旷夜里,如刀在石上轻刮。

    李承砚看了一眼那墨,眼神躲闪地垂下眼帘。

    李鸾徽却忽然弯腰,抚了抚孩子的头发,声音也柔和起来:“你说得很好,是个诚实的孩子。朕知道你不是坏孩子,朕相信你。”

    李承砚吸着鼻子点头,一双眼睛又红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你母亲。”

    李承砚点点头,小手紧紧握住他的袖角。李鸾徽拉着他,出了殿,穿过回廊,到了李慧瑾所住的翊坤宫。

    李慧瑾闻讯而出,一见李鸾徽领着孩子,神色便变了几分。她行礼伏地:“臣妹惶恐,不知圣上深夜驾临……”

    李鸾徽挥挥手,语气却并不宽和:“朕只是找他问几句话,不会留他过夜的,小孩子,还是需要母亲陪伴。”

    李承砚躲进母亲怀里,李慧瑾抱紧了他,低声安抚。

    李鸾徽站在殿中央,片刻无言,终于低低地说了一句:“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李慧瑾一怔,抬起头来,嘴唇动了动,终是道:“圣上是说……周王殿下?”

    “你说呢?”李鸾徽反问,眼神看着窗外浓沉的夜色,仿佛在看什么更深的黑暗,“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我身边,监国、理政,朕对他信任至极,如今竟要用这等下三滥手段,来求立储之位?”

    “是妇人之见罢了,”李慧瑾叹息一声,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臣妹只是觉得,‘周王’这称号,名太大了。圣上您是当今天子,千秋万代之主,‘周王’,周,可是千年一帝,很少有人能配得上这称号,压得住这称呼。”

    她声音低柔,却一字一句,极有分寸,“您是圣上,谁也不能有这般威仪与号令之权。哪怕他再有能力,也不能让人忘了谁才是君王。”

    李鸾徽转眸看她,眼中寒意略现。

    但李慧瑾却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平静:“周王的能耐,是您亲手教出来的,臣不敢妄言他不忠。但这名号、这威望,已非寻常。皇子之间的猜疑,是必然之事,而旁人,或许更愿意推他为主……您又如何能不疑?”

    她顿了顿,轻声补上一句:“臣只是觉得,这不好。”

    殿中一时寂静,窗外风声穿林如哀笛。

    李鸾徽面色微变,像是听进去了,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静了片刻,只淡淡地吩咐道:

    “你今晚早些歇息。宫里的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是。”

    他看了一眼李承砚,孩子也怯怯地看着他,似懂非懂。

    “这孩子,和你很像……”他一顿,小声嘟囔了一句,“秦斯礼的半分模样都瞧不出来……”

    李鸾徽回身离去,衣袍拂动之间带着寒意。

    夜风卷过回廊,他的影子落在金砖地上,拉得极长极长。

    心中却如炉中炭火,忽明忽暗。

    他曾想选最能担得起江山的那个人,但越是优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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