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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他的夏天遥不可及》 17、Chapter 17(第2/2页)
厨房那边传来一阵锅铲碰碗的声音,周越站在灶台前,身上围着围裙,一边盯着砂锅里炖着的鸡汤,一边低头专心地在案板上揉面。
夏知遥听见他嘴里念叨着什么“醒面时间”“温度不能高”之类的词,忍不住放下书,在厨房门框上看他忙活。
她扬起眉毛,语气里带着笑意:“你还会发面呢?”
周越没回头,手上还在揉那团面,语气认真得过分:“当然会啊,我奶奶教我的,她说周家的男人都得会做饭,可惜啊我只会学会了面食,做菜始终还是没什么天分。”
她一挑眉,慢悠悠走过去,盯着他手下那团面,忍不住笑出声:“行啊周越,哥大毕业的金融才子,在雪地木屋里给我发面做馒头?这事搁以前我说出去,没人信。”
“他们信不信我不在乎,”周越回头看她一眼,嘴角勾着,眼里却透出一点藏不住的认真,“你不是昨天说想吃馒头了,配鸡汤正好。”
夏知遥盯着他看了两秒,“那我去把碗筷准备好。”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温柔又调皮,“你要是馒头发失败了,今晚得加倍弥补我。”
“加倍?”周越挑眉笑了,手上继续揉着面,声音却轻轻飘过来,“行啊,双份鸡汤,还是别的?”
夏知遥走回他面前,抬起手,忽然捧住了他的脸,掌心沾了点面粉,落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小团白。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语气带着点认真的调侃:“说真的……天天这样,你不腻吗?”
他眨了眨眼,装傻:“哪样?”
“你说呢?”
周越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下一秒,他弯腰,低头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动作轻,却带着一点惩罚意味。
“跟你怎么会腻?”他贴近她耳边,嗓音低哑,透着一股温热的压迫。
他一边说,一边把她往灶台边一带,伸手搂住她的腰,“你这话听得我压力可大。”他笑着开玩笑,眼神却灼灼的,“是不是嫌我技术太好?还得降频?”
夏知遥被他压得退无可退,只能坐在灶台边,双腿一晃一晃,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稍微有点正经?”
“我现在可正经了,”他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在发面呢吗?”
“你不是在发sao吗?”
“两个都发,”他凑近她的额头蹭了一下,声音贴得很近,“发面给你吃,发sao给你亲。”
她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搂住他脖子:“你真是……一点正形都没有。”
“可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他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语气半是宠溺半是得意,“你啊,天天嘴上嫌弃我,身体比谁都诚实。”
这些微不足道的琐碎,轻轻柔柔,却一寸寸描出了“家”的轮廓,没有人提“未来”,也没有人谈“关系”。
只是每天醒来,有人在厨房煎蛋、泡咖啡;每个夜晚,有人一起在炉火边喝热红酒、玩拼图、打赌谁先在沙发上睡着。
这些漫长又短暂的共处时光,像是被雪天延长的一场梦,一场没人敢打破、也舍不得醒来的梦。
周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果茶,懒懒地靠在沙发一角,长腿自然伸展,眉眼松弛,他像许久没这样安稳地停下来,一点一点地讲起这些年在美国的生活。
他说他一个人从国内刚来纽约的时候,说起第一个感恩节,站在超市门口,看着别人满车火鸡、甜点,而他手里只拎着一袋速食面。
又说起备考金融证书时连续熬了三晚,凌晨五点靠在宿舍窗边,看天色从漆黑到惨白。
他说得很淡,像在讲别人的事,语气没有起伏,也没有刻意营造什么悲壮感。
可夏知遥听得出,那些轻描淡写的叙述后面藏着的,是他不曾声张的疲惫与孤独,是一寸一寸扛过来的倔强和隐忍。
夏知遥静静地听着,这个男孩,比她想象中更勇敢,也更孤独,她听着听着,忽然有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涌上来。
如果以后,每一个他疲惫得快要放弃的夜晚,回到屋子,推开门,有灯亮着,有饭热着,有人笑着看他,是不是,就能好过一点?
她搅着茶的动作顿了顿,热气在她睫毛下轻轻蒸腾,指尖却有些凉,那种突如其来的柔软还没来得及生根,就被一种更深的慌乱悄然覆盖。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沉溺这种幻觉。
可她也知道,比起把他困在这间木屋,她更害怕的,是自己根本没有方向可去,她的生活远没有看上去那样稳定,现在才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风里,连要往哪儿走都不确定。
她比他年长四岁,却一点都不比他更笃定。只是学会了更早地收起情绪,更熟练地隐藏动摇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把所有不安都压回心底,抬头时,已经重新挂上一点若无其事的笑意,语气也变得轻盈:“看来大家的路,倒也走得差不多。”
周越坐在她身侧,眉眼还维持着刚才的温柔,可呼吸却慢慢乱了,像是从某个太安稳的梦境中被不安惊醒。
他知道自己应该满足。她就在这里,靠着他,安静、温暖,触手可及,可那种熟悉的惶恐,却像旧伤口在夜里隐隐作痛。
她太温柔了,温柔得不像现实。像是心软,像是告别前的一场仁慈的温存。
明天她会不会就走了?会不会像那年一样,悄然离开,只留他一个人,醒在空荡荡的清晨?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怎么了?”夏知遥抬头看他,眼神里是清透的关切。
周越没有作声,只是俯下身,再一次吻她,那吻不再轻柔,而是带着一点急切,一点控制不住的渴望:“明天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夏知遥一怔,刚要说话,就被他压在沙发上,他的动作克制又急促,像是努力压下某种更深的冲动,嗓音低哑地贴在她耳边:“别动。”
她抬眼看他,才看见他那双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焦虑与渴望。那不是情欲,那是某种近乎偏执的确认,一种“别离开我”的恐惧。
她误以为他只是情绪上头了,回忆翻涌,有些感性罢了,她不知道,他不是一时动情,他是在深夜翻来覆去梦见她无数次后,终于抓住她一刻的真实。
于是她笑着揶揄了一句:“你确定你刚才喝的是茶,不是春药?”
他没有回答,只是吻她,抱紧她,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在她身上刻下自己的存在。
那一夜,他像是在拼命抓住她,又像是在与心里那片深不见底的空虚死斗,他越爱她,越怕失去她;越亲近,越惶恐,仿佛这一刻错过,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她不懂,她只以为他在靠近,她不知道,他其实是在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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