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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竟不还》 140-150(第12/18页)
打杀,徐章房也并没讨到太大的便宜,身上多多少少挨了七八刀,虽然大半是擦边,也有两记风刃扎扎实实切进骨肉里,动起手时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伤口。
徐章房上回在芮城受的伤还没好全乎,他就急于来灭报死伞,就是不能给其修生养息的机会。
这么多年,他连蒙带猜地咂摸出了几分白冤的身份,他知道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究竟有多棘手,拖上一刻半刻都将成为无穷的后患。
否则徐章房也不至于将其囚困千百年期间,还要费尽心机地寻找屠杀她的办法,就是预防有朝一日,这女人一旦冲破太□□体的桎梏,他能将其置于死地。
怪就怪她和那些不死民纠缠不休,若不能将报死伞毁尸灭迹,徐章房没办法高枕无忧。
唉,说到底,都是早年造的孽。
谁料周雅人一入北屈就和这女人接了头,那么纸就包不住火了,果然不出月余这把火便烧了起来,先前对他感恩戴德的周雅人突然血脉觉醒似的恨上他。
可能是冥冥之中吧,徐章房不允许事态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何况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都说冤冤相报,有这份千古孽缘盘亘,他若不先下手为强,对白冤赶尽杀绝,就是这个女人出世后寻遍他的踪迹,对他赶尽杀绝,所以实属没法子,这本就是个你死我才能活的局面。
旋绽的扇沿溅着血滴辗过,徐章房的身形从锋芒中一晃,脚跟辗地旋踢,右腿残影般凌空扫出,狠狠踹在周雅人的腰眼上。后者飞坠而出,砰地砸在嶙峋坚硬的峭壁上,岩壁簌簌震落下碎石。
后脊硬是撞在某处尖锐凸起的岩石上,周雅人疼麻了,大脑嗡鸣不止。他踉跄着爬起来,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在第二道劲风扫来的瞬间闪进峡谷。
此乃崤山裂谷,是雄浑山峦撕开的一道狭窄裂口,周雅人拼尽全力听辨方位,一路将徐章房引到这里,就快到了……
黄河至风陵东拐,大浪滔滔过潼关,流泻二百六十余里,被千仞峭壁扼住咽喉。
此地怪石嶙峋,地势险要,是为黄河天险。
周雅人猛地掀起巨浪,涌聚的浊浪筑高数丈,轰隆地砸向追至的徐章房。
徐章房抽刀断水,生生将巨浪剖开一道裂口,径直从骇人心魄的惊涛中飞跃而出,满身水的落在一处礁岛上站稳,他一扫四周险象环生的地形:“三门天险。”
相传上古时期中原洪灾泛滥,大禹凿龙门,开砥柱,用神斧在此劈山成三门通河,分别为人门、神门、鬼门,分割成三股激流,最狭窄处仅容一船通行。
河底礁石林立,如同刀锋,船只触礁即碎,自古便以“三门锁黄河,险滩噬千舟”的凶险闻名。
徐章房瞬间回过味来,周雅人是刻意将他引到此地的。
“不跑了?”徐章房盯着另一座礁岛上的周雅人,隐隐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打算在这里跟我决一死战?”
周遭滚滚浪潮泛起白烟,周雅人定神道:“特意为你选的这处葬身之地。”
徐章房莞尔一笑,很是客气道:“听风知有心了,就是此处风水不大好,我怕是无福消受,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周雅人面不改色地与他对峙:“穷凶极恶之辈就适合穷凶极恶之地,不然葬在哪里都会坏了风水。”
徐章房哈哈笑道:“听风知一本正经,居然也学会跟我耍嘴皮子了。”
周雅人不假辞色:“不过是两句实话。”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说罢,徐章房手中秋决刀一凛,搅着浊浪朝周雅人劈砍而去。
周雅人御风踏浪,于寒芒刀锋中肆意横行,长指叩击律管间,纳峡谷之风,催响天地山河之节律。
他虽受困平陆一隅,却并非虚晃度日。
正因“三门锁黄河,险滩噬千舟”,人们祭神祀鬼,长积月累而在风涡中形成了遗迹。
此刻风吼如咒,吹响的是一首追悼亡灵的祭歌。
只见两岸岩隙中似有如墨般的阴影渗出,如鬼魅自山石中来……
周雅人本不愿叨扰亡灵安息,奈何形势所迫,他别无选择。
今时今日他非杀徐章房不可,可光凭他一己之力绝不是徐章房对手,所以他必须借助外力,拼死与之一战。
三门天险就是他最大的助力。
此地为关中与中原的咽喉要道,也是黄河漕运的必经之处,然而三门之险要,激流、暗礁与绝壁形成道道天然杀阵。
漕粮输送京师长安,乃逆水行舟,漕船过三门天险时,需纤户拉纤挽漕船溯流闯险滩,并雇平陆人为门匠纤夫。而稍有不慎,舟船在此触撞或翻覆,船员乃至那些攀上峭壁拉纤的纤夫,便容易连人带绳坠入浩浩激流,葬身河底,尸骨无存,因此才会流传出“古无门匠墓”的民谚。
律管催响祭歌惊扰了河葬之灵,沉沉的阴影如鬼魅自两岸夹持,在铁锈色的岩壁上显出佝偻匍匐之态,正是纤夫挽绳拉纤的姿势。
而那条纤绳自大河中绷直到极致,缀着整条大河的重量似的,深深勒嵌进“阴影”的肩颈之中,死死咬住其血肉,磨得肩背血肉模糊。
周雅人以风刃相切,在褐色的岩壁上切下一刀刻痕,就见那条“纤绳”被瞬间斩断,铁鞭一样朝徐章房绞去!
此乃纤绳缠尸,吞过怨魂。
徐章房蓦地变了脸色,差点被纤绳缠住,怪不得这瞎子不遗余力将他引来此地:“原来听风知竟是在此地备了一手,真是用心了。”
他明知自己是条上钩的鱼,又岂会两手空空前来送死,周雅人一斩崖壁“纤绳”,沉肃道:“要杀你,我自当尽心尽力,也不枉房先生处心积虑引我现身。”
仇人相见,打最狠的架,而在你死我活的时刻反倒客套起来,倒也不是多讲究涵养风度,只是君子没学会骂街,周雅人搜肠刮肚也骂不出几句脏话,无奈学到用时方恨少。
“哪里的话,”徐章房也不是跳梁小丑一流,这点基本素养还是到家的,他很擅长见人说人话,把别人当傻子哄,“听风知跋山涉水寻找你那位至交好友,在下正巧得知他的下落,因此特来相告,不必言谢。”
听上去真是一片好意,反而还该感激他。
周雅人以前就是那个傻子,而今已然知晓徐章房的真面目,他打的什么主意一清二楚,纵使徐章房天花乱坠颠倒黑白,也不可能再信半个字。
一道道风刃削刻在两岸崖壁,百丈纤绳形同崩断的鬼鞭朝徐章房绞去。
徐章房何等身手,轻功已是炉火纯青,孤雁般飞崖走壁,从“鬼鞭”下掠过,他刚在一块礁石上落定,“鬼鞭”蓦地抽在奔腾不息的黄河中。河水猛地炸起,浪扑九天,咆哮着撞向许章房。
他被巨浪砸进洪涛,翻滚着冲撞上矗立河心那座砥柱石,许章房浮萍般,被这股暴怒的激浪挟持,后腰从刀锋般尖利的暗礁上擦过,硬生生豁开皮肉。
徐章房扑腾着想从洪涛激浪中挣起,然而又一记百丈纤绳照着头顶抽过来。徐章房骤然缩脖,在黄汤怒涛中打了个滚,惊心动魄躲开鞭策的同时,又被抽卷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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