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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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急电化作的刑鞭毫不留情地抽在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你罪不可赦,万死莫赎!”

    “万死莫赎!”

    周雅人蓦地听见曾在梦魇中重复听过的判词,整个人也仿佛挨了一鞭急电。

    “阿昭苏,罪不可赦,万死莫赎!”

    “天罚有罪,自此往后,将阿昭苏放逐出境,永不得归!”

    天罚刑鞭之下,周雅人听见一声声嘶力竭的泣嚎,绝望至极:“不要,昭苏——,昭苏!”

    天边月色如血,周雅人突然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窥见此番场景:“阿昭苏,死于天刑?”

    静默的报死伞终于恼羞成怒:“放手!”

    周雅人根本顾不上,攥着报死伞的掌心一片湿濡,除了血还有汗,他急切追问:“阿昭苏究竟犯了什么罪?”

    任谁都不乐意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窥视,报死伞疾言厉色:“周雅人,我叫你放手!”

    “白冤……”

    “放开!”

    他只觉掌心传来一阵麻痛。

    周雅人松开手,与报死伞建立的共感也在此刻断开。

    因为心绪翻腾的厉害,他呼吸急促不稳,胃里泛起阵阵血腥气,周雅人抬手压住胃部,阖上眼,只觉天旋地转,头脑昏胀。他必须让自己平复下来,经过漫长地调息,才将那口在肺腑中翻腾的老血重新咽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完全是在乘人之危地窥探隐私,可他太想知道了,他想问白冤。

    你是为了阿昭苏赴咸阳的么?

    阿昭苏究竟所犯何罪?

    又是什么样的罪名会遭此惩处?

    但他终究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去握报死伞窥探,因为这么做实在太讨人嫌了。

    周雅人静卧许久,半掀开眼睑,面朝枕边的报死伞开口:“你说你从未为人,如今算什么?”

    “白冤,我能问问你的伤吗?”

    “我保证不会再行窥探之事,我只想看看你的伤。”

    “我就碰一下,我想知道你现在伤到什么地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说完他静待须臾,像是在等对方应允,然后才缓缓伸出手,带血的指尖轻触到伞沿,随即得来一句:“顾你自己吧。”

    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陷在白冤被屠杀的惊惧里,哪怕昏厥也绷着神经。直到这一刻,巨大的疲乏袭来,周雅人终于放心地彻底晕了过去。

    原来人真正失去意识时,所有感官会彻底断开,也不会死缠烂打地揪着“报死伞”里的记忆探究,来招人烦。

    客房门外人来人往,脚步匆匆,某人催促着:“赶紧去渡口。”

    “干什么?”

    “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渡口的商船全都翻了,河里沉了不少好东西,没见好多人都往渡口跑么,咱们也赶紧的,说不定能捞些好东西,快点,再晚可就捞不着啦。”

    话音渐远,门外的动静没能惊扰床榻上的两位伤者。

    报死伞短暂恢复过片刻人形,彼时他们同榻而眠,共寝一被,青丝纠缠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

    周雅人的指尖始终搭在报死伞的伞沿,亦或白冤身侧。

    第114章 放不下 她会被冤罪束缚

    经历渡口大劫, 太行道几名少年将听风知救回客栈至今,谁都没顾得上合眼。

    李流云简单洗漱收整一番,换了身干净白衣,揣上令牌, 临出门前叮嘱连钊时刻注意听风知状况。因其经脉逆乱反冲, 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经脉爆裂的风险, 而今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所以每隔半个时辰,就需帮听风知针刺穴位, 以内力压制紊乱反冲的气血, 导引归正。

    本来一直是李流云亲力亲为,但他有事必须出趟门, 恐怕一时半刻回不来,只好交由连钊代劳。

    “流云, ”闻翼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我去一趟县衙,找监察御史曹大人。”

    “你这个时候去找监察御史做什么?”

    “那位太阴受刑者, ”李流云曾一度这样称呼白冤, “她会被冤罪束缚,昨夜我看过渡口刑场上的阵法,和北屈鬼衙门地基下的阵法异曲同工, 都是以冤罪做刑。”

    听风知曾经说过, 白冤在太□□体中被困于冤魂不散, 北屈那座刑鼎是以衙署里的法度刑条铸造的,它每一条刑铭底下都是一桩桩冤假错案,目的就是为了镇压白冤。

    李流云道:“风陵这场盐引大案,必是专门用来对付她制造的冤案。”

    “什么?!”林木震惊, 他们昨日还毫无警觉地挤在渡口观刑,本以为只是场事不关己的盐引案,没想到……竟是有人刻意制造冤案,用冤杀无辜的方式来对付白冤。

    事发到现在,他们几个没头没脑的,根本没有深想到这一层。

    连钊:“那个把我们引来风陵的人,竟早就在此地设好了局。”

    闻翼:“难不成,就是那个主办盐引案的监察御史吗?”

    于和气:“监察御史会不会和痋师有勾结?”

    “难说。”李流云虽不常驻京城,但也耳闻监察御史曹秋实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宁折不弯的倔性子急脾气。

    李流云到县衙亮明身份时,监察御史正因渡口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

    风陵渡像是遭遇过炮轰滥炸,码头沦为一片废墟,地砖木栈翻裂塌陷,到处坑坑洼洼,连泊岸的大小船只都尽数倾覆。最令人大为震惊的,莫过于岸口的闸石崩碎了,连锁河的巨链都断成数截,仿佛风陵渡遭了场大军压境!

    加之昨夜驻守渡口的卫兵吓了个魂飞魄散,反复说着斩首示众的几名死者诈尸了!

    这种事情,一个人说还有可能看岔了,但是所有驻守的卫兵都说亲眼所见,那就由不得曹大人不信了。

    恰好一直在太行修行的殿下来了,结果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因为这场错判的盐引冤案引起的动荡,掀了风陵渡的罪魁祸首是听风知。

    曹秋实一时不知道该震惊殿下所谓的盐引冤案,还是听风知凭一己之力把整个渡口搅成了废墟。

    当然要说他将盐引案办成了冤案,枉杀无辜,更让他不能接受。

    即便是皇子殿下,也不能如此空口胡言!

    曹秋实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赴河东道数月,坚信此案办得毫无疑点错漏,不禁将案件事无巨细的告知,还将搜集的所有案卷线索一一梳理,呈于李流云过目。

    所有证据链非常充分,人证物证一环扣着一环,形成完美闭环。

    但就是因为罪证太充分了,抓捕时人赃并获,任谁都无可抵赖。

    芮城县令当然也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治县期间存在诸多徇私舞弊、以权谋私的行径,比如克留盗赃,放纵底下人挟势乞索等等,监察御史将这些桩桩件件全都深挖了出来。

    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干得出勾结盐枭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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