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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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万分地望向满身血的白冤。

    白冤转眸看来时,姑娘猛地哆嗦起来。

    “怕我?”

    她一开口,姑娘便如见了活鬼阎罗。

    白冤注视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原地站了许久。

    她是这天地间,一缕没有来去,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融不进这世俗活气里。她曾经将一座孤坟当成落脚地,短暂停靠过,可是因为一场天灾饥荒,世人就把那座供她停靠的坟掘了。

    而那口坟冢里,住着个与她唯一相关的人,生也好,死也罢。

    那一刻,白冤的孤寂几乎从报死伞传导进周雅人心底,那种无法言说的,让他难过到眼眶酸胀。

    阿昭苏是谁?

    你为什么要守着一座坟,甚至将它当作唯一的归宿,与孤寂相伴,风雨无阻地往返?

    白冤没再前行,而是倚着棵崎岖的树干,坐在满地残肢间闭上了眼。

    直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停在跟前,白冤睁开眼,在月下看清来人。

    她几乎愣了一下,周雅人也在这个瞬间背脊发颤。

    因为这个人,像观澜,像自己。

    他扫过满地尸身残肢,匆匆下马来到白冤面前,神色中有关切有担心更有紧张,他问了白冤好几声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白冤全都充耳不闻。

    她长久地看着此人,终于开了口:“阿昭苏。”

    “什么?”

    “阿昭苏。”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昭苏。”

    于是白冤没再开口,而是垂眸盯着对方伸来的掌心,思忖之余,最终将手搭了上去。

    那之后,他陪过白冤一程,那些记忆像繁花,像碎片,像过眼云烟。

    白冤时常称他阿昭苏,他纠正过好几遍,最后实在无可奈何,便笑着应承了,只将她当成个孤苦伶仃从土匪窝里逃生的可怜人。

    而这一刻的周雅人却能感知到白冤当时的心境:“为什么死一回,活一场,前尘往事就全都忘了,连自己原本是谁都忘了。”

    她甚至自问过:“是要重新来过吗?”

    她想:“若能重新来过,忘了也好。”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告诉她,他的每一次重头来过,都是重蹈覆辙,自此她们每一场重逢,都在他冤死之后。

    即便白冤被困太阴/道体,也在目睹他每一场惨死。

    这一刻周雅人终于看清了,有一根坚不可摧的枷锁牢牢系在他和白冤之间,让他们无论天高地阔,永远都在地狱相见。

    “我才是你的枷锁吗?”周雅人搂着报死伞跪下去,膝盖磕在碎石嶙峋的滩涂,那是一种要令他心肺窒息,难以言说的痛苦,“原来我才是真正困住你的枷锁吗?”

    为什么你从来不说?

    为什么你不像认他一样认我?

    因为我不信你吗?

    白冤,因为我不信你吗?

    为什么我一开始,猜忌你,怀疑你,不相信你,还要杀你。

    第112章 归本源 “周雅人,你窥私窥上瘾了不成……

    厚重的积云压在芮城上空, 延展百里,到翌日都未消散。

    不知情的老百姓以为又有一场暴雨,半夜就听见天上一个劲儿打雷,客栈掌柜不让店里的伙计晒洗床被, 并将院内的酱缸搬到了走廊。

    走廊尽头的木梯上坐着个形神潦倒的少年, 那身白衣又脏又皱, 好似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 十分埋汰,也不知道打盆清水收拾一番。少年就直愣愣呆坐在那儿, 膝上横着把断剑, 垂目盯着掌心里一块儿带血的剑尖,像得了癔症。

    其余师兄弟三人走过来, 盯着他这副模样,闻翼坐到旁边, 轻声关切:“三木,吓着了?”

    林木盯着剑尖,没回应。

    连钊俯下身:“没关系的三木, 师兄再送你一把更好的剑。”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 让小师弟消沉难过的并不是这把断剑。

    林木低声开口:“她救过我,好几次。”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当时的场景, 他们全都亲眼目睹, 白冤在最后关头救了三木, 如今三木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寸步不离地守在听风知的房门口。

    听风知因为御风遮星,全身经脉膨胀,差一点爆体而亡。

    当时周雅人搂着报死伞, 根根青筋暴突,从额头一路蔓进脖颈全身,情形凶险,幸亏几名少年及时针刺穴位,才堪堪稳住他即将爆裂的经脉。

    林木抬起头:“师兄,你们看见了吗?她的身上……”

    到今时今日,这几名少年才终于明白,白冤身上担着那么多冤魂,所有的一切全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太阴/道体、鬼衙门、刑鼎、狴犴,还有这座风陵刑台,为什么要引星力布白虎临刑,为什么要用秋决刀杀她?!

    林木即便再愚笨,与白冤同行至此,见过她受困于什么,受制于什么,也能将一桩桩一件件都串连起来,在脑中理出个大概。

    恰逢此刻,李流云拉开门,从听风知的房内出来。

    “所谓的不死阴身,”林木便望向这位好像能闻一知十的师兄,问,“是不是因为那些永不超生的冤魂都背在她身上?所以让她也不得超生?!”

    林木终于发现,自己口口声声嚷嚷的邪祟,何曾十恶不赦地做过什么吗?什么正啊邪的,世人又是以什么标准去定论的?

    原来他对正邪的认知,和大多数人一样浅薄。

    李流云不清楚白冤的过往和来历,自然没有办法回答他。

    但是林木眼巴巴望着他:“流云师兄?”

    “我不知道。”

    “她真的死了吗?”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林木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我看见她……消失的时候,变成了伞。”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震惊或者还是别的什么,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脑子也转不过弯,因为这一切都太颠覆认知和常识。他看见吞噬白冤的怨煞形成凤璇,凤璇像伞盖,竟将一切咆哮着狰狞的冤魂笼罩其中。

    当时不止林木,他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李流云斟酌须臾:“我想,那应该就是她的本源。”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无不面露惊愕。

    李流云:“你们可记得之前在京观的时候,她说她从未为人,何谈托死么?”

    他们当然记得,林木头皮一紧:“你说她是……那把伞?”

    李流云也是猜测,不敢十分断定,他试图去查看那把伞,但是听风知攥得实在太紧,哪怕昏迷也没有半分松懈。

    李流云思索:“如果那把伞是白冤的本源,或许……”

    林木急问:“或许什么?”

    “或许她并未彻底消亡。”李流云想起当时的情景,有几点可以佐证他的猜测,“不难看出,那些枉死的冤魂都是担在白冤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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