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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竟不还》 100-110(第11/17页)
而是那柄箭头淬了朱砂。白冤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朱砂火星子般钉进七宿星宫之中,忽听一声风吼虎啸,象征刑戮的白虎星象显现——竟是白虎临刑!
看来也不尽是老把戏,之前那人不太了解如何对付她,只能以冤死之人来制枷锁,利用刑鼎法度镇压,再造一只狴犴守住刑狱之门,妄图将她永远囚在太阴/道体。
而今,过了这么久,那老鬼已然琢磨出了一套猎杀她的办法。
白冤怕的从来都是冤罪缠身,好比阴阳水火,相生相克,是规律更是法则,所以她费尽心力也难以斩断身上的枷锁。但她总不能因此就束手就擒摆烂了,让那白虎煞星给她就地戮了。
白冤丝毫不顾扎进手足骨肉里的棱刺,猛力一拽,几乎将钉在青石板上的七宿锚点掀翻,拖拽着仿如玄铁铸造的重链狠狠撞上一记刑杀。
金石相接发出无比刺耳的铮鸣,却没有斩断。
白冤满手鲜血,正淋淋漓漓往下淌,她拽着重链狠狠一抽,铁鞭直接劈裂了青石地板。白冤接连避开数道刑杀,甩出的重链如同急电,待她彻底将嵌入血地里的铁链拔出,末端相接的无头尸骤然炸起,而根根锁链正衔在镇压刑场的四象口中。
下一刻,石雕的四象口吐铭文,刑链蓦地收束绷直。
白冤面色一凛,腕颈的皮肉瞬间被剐下一层,直接见了骨。
第107章 白虎刑 桎梏之殃。
白冤不管不顾, 拽着爬满铭文的铁锁一荡,直接崩碎了两尊石像的牙。饶是如此,链条依然牢牢衔在四灵口中,仿佛吞含在喉咙深处。随着铭文密密匝匝流转开去, 象征四灵的石像不断吞噬刑链, 妄图钳制住刑台上不肯束手就擒的白冤, 施于天象戮刑。
白虎临刑, 自然是刑戮有罪,白冤身上担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条条死罪, 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大多洗不清,洗不清自然都是戴罪之身, 被处决后仍旧阴魂不散,加诸到白冤身上, 遇上白虎临刑,必然遭到刑戮。
若真论起来,这天道规则也是颇不讲理, 什么“天不藏奸, 地不容恶,天地自有公道”,在白冤看来不过是句屁话, 她是不信什么公道的, 当然也并非全盘否定。自古以来,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阿猫阿狗也有它们的道,没谁能够拎得清, 无非就是顺逆之别。
好比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你若非在寒月的冻土种稻米,摆明了寻死,于是世道自成体系,人畜草木无不遵循,所以先秦瞽曚之师,要知天时,察地利,无不提倡顺应天地。
白冤这种非人非鬼的异类,心肝脾肺都不热忱,从来也不愿意思虑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思来想去难免要钻牛角尖,何必自寻烦恼。
她走的这条堪称倒霉催的道,一开始便已注定,是躲不开的劫。
撇开冤不冤不说,那些戴罪之人最终落了个刑场处决,轮到白冤身上,也是跟这些囚徒一样的境地,架在行刑台上等待处决。
至于该怎么处决,她身上担了些什么死罪,就能施什么刑,那能处决她的刑罚可就花样百出毫不受限了。
可是凭什么,她又何罪之有,这不是滥杀无辜么。
白冤被泛着铭文的铁链牢牢钳制,地上的血光便化作象征刑杀的屠刀斩下来,刃口赤红,好似抹过脖子的锋利血线,足以削肉断骨。
这里既是给斩杀伪引案这些人设置的刑场,也是给白冤建造的刑场。
真是打得好算盘。
“随便搭个台子就想用来处决我?”白冤在这抹赤红的血刃下眯了眯眼,拖动镇压刑场四周的灵象,基座与青石地砖发出沉重的摩擦声。随即被她凌空拽起,铁鞭裹着刚猛的劲风抽出去,带着崩石裂地之威迎上那记血光。
轰——
其中两座灵象蓦地崩裂,碎石飞溅。
瞬时间,铁链犹如摆脱了桎梏的长蛇,源源不绝的冰霜自白冤掌心起始,顺着长链凝结下去,在链身表层罩上一层坚硬的冰壳,末端坠着数具冤死的无头尸,呼啸着卷出去,拦腰劈裂了剩余两座石象。
碎石纷纷砸落在地。
且听哔哔剥剥的声响此起彼伏,被冻结的铭文开始膨胀,顶开了链身的冰壳,碎冰渣子簌簌而落。
白冤甩鞭,再次镀上一层冰霜,如冰火两重相撞,爆出噼啪之音。
“区区白虎临刑,”冰碴和流光相交,仿若幽蓝磷火,劈裂了这方临时搭建的刑台,“能奈我何?”
迎风招展的旗杆应声而断,裂开的青石地砖仿如蛛网,将锚定的七宿串联起来,串成白虎星链。
性格使然,白冤向来有种不计后果的鲁莽,习惯采取强硬手段,遇到任何事都会选择硬碰硬,因此不惜自伤,哪怕对上足以克制她的白虎临刑,也要砸了这方刑台。
晴夜当空的西方七宿晦暗不明地一闪,照应着刑台上的星链,陡然炸起无数铭文刑链,兜头朝白冤绞去。
白冤心下一凛,下意识想要后退半步,然而在这方不大不小的刑台之间,四面皆是炸起的刑链,每一颗爆起的铭文形同利刺,仿如荆棘织就的罗网……
“此乃白虎居辰,噬尸之象。”李流云站在窗前夜观天象。
林木则坐在窗台上,蜷着腿,手捧李流云自制的星盘,非常虚心向学地望向夜空,他在太行还没学到这一课,见星辰晦暗不明地闪烁:“师兄,这星象什么意思?”
当然并非什么正儿八经的教学,而是李流云方才一抬头,忽然发现星象生异,于是来到窗前观星。
李流云微微拢起眉,这星象莫名让他联想到今日的盐引大案:“白虎居辰,暗喻官灾刑戮。”
林木微微一愣,显然也想到了今日刑场处决的情景,他猛地反应过来:“天罗在辰,地网在戌,也就是所谓的天罗地网。白虎居辰,是不是代指被困天狱?”
李流云颔首:“桎梏之殃。辰又为山林中之墓地,有未葬之尸,”他目光一转,遥望风陵渡口的方向,沉吟须臾,“今日在渡口斩决的案犯全部枭首示众,契合未葬之尸……白虎乃四灵之一,西方七宿,主兵戈刑杀,因此刑场一般设在西方,刑台也会钉入白虎七宿斩桩镇煞。”好比斩首的铡刀也是虎头形,斩有罪之人,所以,“白虎噬尸,又叫白虎噬罪。”
听到此,林木立马正襟危坐,仿佛看到风陵渡的方向亮起一缕不同寻常的微光。
客栈与渡口少说十里地,隔着起伏错落的千重屋脊,抬头望,仍能窥见伫立山脉高处的烽燧台。
烽燧台上旗杆猎猎,夜幕后会点亮一盏防风磷火灯,灯火照守着三河锁钥,古往今来从未间断。
而灯火之下,一道瘦长的身影飘忽忽立在烽燧台,好似能被河面的寒风吹得飘起来。
此人脸上罩着张笑眯缝了眼的白脸面具,身着桑麻长袍,像极了祭祀场上跳神的舞伶,十分鬼里鬼气地俯瞰着风陵渡刑场上的情形。
以铭文锁链织就的罗网转瞬间铺天盖地,好似从血地里抽出来的荆棘,泛着淡淡符光,被白冤暴戾的崩断一拨,却也在她身上划拉出数道血条。
意味天罗的“荆棘”生生不息,静观刑场的笑面人启口,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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