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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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没人要 “她那副样子,活着也是遭罪。……

    一刹那, 白冤周身寒气逼人,原本苍白的皮肤凝起一层薄雪,晶莹剔透的,连青丝都裹上了银霜, 像个久居雪山的圣灵, 或者更像个尸骨未寒的阴灵。

    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么霜寒交加的阴身, 加上听风知, 刚好能凑一对风雪交加。

    寒气从白冤周身蔓延至整座墓室,骤降的冷意冻得所有人一个激灵。

    周雅人没办法转头, 但他四周的天蚕丝迅速被冰霜裹住, 覆上层层冰膜,一路扩散伸展至墓顶, 暂且封冻住随时都将变幻的星盘机关。

    “白冤……”

    白冤不容对方废话,撂下一句“你们自己想法子脱身”, 便朝着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窃走阴燧的狂徒而去。

    白冤从星辰之变的万重机锋中穿过,掀起阵阵寒潮,扑了林木和李流云一身。

    猝不及防的林木瞪大眼, 只匆匆看清她银霜似的发梢, 飞扬间扫过听风知的掌心。

    周雅人极轻缓地眨了眨眼,下意识蜷起手,银霜似的发梢匆忙地从他指缝间穿过去, 转瞬即逝。

    都说十指连心, 指缝间掠过千丝万缕的触感, 血脉相连似的往他身上缠,活像要渗进骨肉中去。周雅人难以形容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那是一种教人战栗的凉意,浑身的皮肤都仿佛应激似的骤然收缩, 又紧又麻。

    听风知何等机心敏锐,此刻却分不清这属于哪种心惊胆战,然后“目”空一切的茫然了一会儿,发现白冤总是在叫人头皮发麻。她第一次出现,就“麻”晕了秦三,“麻”得自称硬汉的陆秉脚耙手软。继而是太阴\道体、鬼衙门,反正不叫人头皮发麻就叫人惊心动魄,每一次带给他们的冲击都很大。

    眼见夺走阴燧的人掉头就逃,李流云情急之下对追去的白冤脱口:“阴燧不能入尸星煞穴!”

    白冤充耳不闻,几个闪身掠过浩瀚“星夜”,只不过那轮众星拱着的“月”被人摘走了,星夜瞬间暗淡下来。

    白冤扫了眼横倒在地的梁有义,没工夫管其死活,应当只是被敲晕了。

    她一矮身,刚探入京观洞口,锋利无比的寒芒掠至面门。白冤蓦地后仰半寸,刀锋擦着她的鼻尖削过去,白冤抬手,仅两指架住刀锋,轻轻一掰,且听断金之音响起,白冤徒手折断了一角刀尖。

    “这种凡铁……”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次货,未经千锤百炼,敷衍锻造,就跟破铜烂铁差不离,经不住摧折,白冤估摸着砍菜切瓜都得瘸,居然拿来招待她?

    白冤捏着小小一枚刀尖,自握刀者的掌心切入,爽利地豁开了对方一整条胳膊。她不动声色跻身入洞口,手腕辗转间划开对方肚腹,直接给人开了膛。

    刀尖所过,仿如裁布裂帛之声。

    污秽的黑水淌出来之际,白冤及时抽身,没有沾上半点腥膻。

    她正眼也没瞧那堆骨架人皮,足下滑步,又豁开一只扑上前来送死的罔象。小小一枚刀尖在白冤的指尖泛出了寒光,同她的目光一样森冷凌厉,朝着那位携阴燧而逃的女子飞刺而去。

    薄薄的刀尖附着冰霜之气,直逼陈莺,能直接扎穿她后颈。

    许是感觉到了那股锋锐寒芒,陈莺毛骨悚然的急转了个弯,惊恐地目睹了那把冰刃扎进京观壁,被击中的骷髅瞬间碎了半个头,变成颗冰骷髅。

    陈莺心下大骇:这是什么鬼?这只从太阴\道体里爬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邪门儿?!

    “拦住她!”陈莺惶急之下大喊,足下飞快。

    披着人皮的罔象纷纷朝白冤围攻上去,白冤被阻了步子:“与罔象为伍,看来你就是那位在北屈闹事的痋师?”

    一柄寒森森的长刀破空刺来,陈莺急忙刹住脚步,刀尖直直插在脚尖前,只差寸许……

    白冤一脚踹飞一只罔象,狠狠砸在京观壁上,尘土簌簌而落:“在北屈作完孽就跑,被你掳走的那名捕快呢?”

    陈莺死死搂着阴燧,被白冤逼得险象环生,一句不答的在京观找出路。她当然也是被迫卷进来的,只不过被卷进来的恰合时宜,正撞上这伙人破除十二杀局,让她得以躲在暗中坐享渔利。

    可现如今阴燧到手,封闭的京观居然没有出路,难不成要从刚刚那个墓室走?

    陈莺一时间急得团团转,热锅蚂蚁似的着急找阵门或者机关。

    罔象从四面八方偷袭牵制白冤,白冤徒手撕碎两只,待她冲向陈莺时,忽而脉气一滞,覆身的白霜倏忽消融。白冤行动瞬间受限,速度锐减,杀伐之气也跟着冰霜消融了一多半。

    她不动声色,劈手夺刀,狠狠将另一只罔象钉穿在夯土墙上,语气依旧透着股寒彻骨髓的凉意:“蒲州衙门里那具女尸的肚子,也是你剖开的吧?”

    陈莺只微微一顿,继而满头大汗地敲了敲某处可疑的地方,但那处凸起的石块并不是阵门开启的关窍。

    白冤避开一只罔象的扑袭,蹬着尸墙纵身跃起,当空踢飞罔象的头颅,朝着陈莺砸去:“你用一个痴傻儿的孕肚养痋引,将其活埋在乱葬岗的秽土中,不料尸体被官府挖了出来,你便趁夜去衙门剖开她肚子,取走腹中的痋引。”

    陈莺猛地闪身躲开,那颗头颅飙着腥水砸在壁上,咕噜咕噜滚落在地,白冤的话让陈莺万分意外:“你连这个都知道?不对,你如何会知道制痋……”

    “你明目张胆……”白冤话未说完,忽地被人打断。

    “居然是你!”

    梁有义不知何时醒转过来,听见了双方的对话,他难以置信,甚至都听不懂“用孕肚养痋引”是什么东西,他不需要懂,也能听出此手段的残忍与狠毒。

    “是你!是你害死我女儿!”梁有义死死盯着陈莺,迈开的双腿竟有些颤巍巍的。

    “你女儿?”陈莺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穷困潦倒的老男人,平庸极了,但是那双眼睛,不对,不是那双眼睛,而是那个眼神有些熟悉,像陆秉看着自己的眼神,又恨又悲又痛苦。

    陈莺这半生杀人如麻,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苦主寻上门了。

    她以前杀人父、杀人母、杀人姐、杀人弟……单杀的坏处就是容易留隐患,有一阵儿拖泥带水,来寻仇的苦主不知凡几,纠缠起来很惹麻烦,所以后来为了省事,她喜欢斩草除根杀人全家。杀人狂都是慢慢练成的,当然这也不是陈莺的固定作风,她偶尔顺手杀人,若是无缘无故的,不至于去把别人全家翻出来杀,就跟砍瓜切菜一样,杀的就是个随心所欲。

    陈莺记得她白捡的那个傻子明明无亲无故,是个任人糟蹋欺凌的孤女,怎么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个便宜爹?

    不过谁都是人生父母养,这没什么奇,陈莺道:“哦,我还以为她没人要。”

    毕竟痴傻被视为拖累,多数父母会弃养,陈莺一直这么认为。

    一句“我以为她没人要”扎得梁有义千疮百孔,桃花是亡妻留给他唯一的念想,是他的命根子啊,怎么就成了没人要,他的孩子怎么成了没人要。

    “她只是走丢了。”梁有义喉管辛辣,几乎要呕血,颤巍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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