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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竟不还》 80-90(第3/18页)
屹立。
“居然敢来。”
周雅人被灰飞扑了一身。
未等他开口, 周雅人只觉喉头一紧,飘扬的灰烬在颈间聚成一只焦黑的鬼手死死掐住他, 妄图拧断他脖子。周雅人抬手狠狠一攥,那条焦黑的胳膊便狡猾地在掌心化成一捧灰烬, 根本攥不住,四散纷飞且无处不在地围住他,然后换个角度汇聚成利爪, 尖刺一样抓向他后背。
周雅人猛地闪躲开, 侧腰却撞上另一只鬼手,直扎进肉里。他手里的折扇快如残影,在周身上下扫荡, 将来偷袭的“七手八脚”尽数搅散。
然而这东西散了又聚, 聚了又散, 周雅人瞬息间不知打散了几十上百只鬼手,几乎应接不暇。
风能扬尘,风刃却绞杀不了可以“卷土重来”的灰烬。
“看见了么,”那声音幽灵一般, “葬身于此的所有武军和百姓,全都因你而死。”
“什么?”周雅人猛地一震,骇然抬起头。
鬼手趁机在他的侧颈挠出几道口子。
周雅人未能及时避开,踉跄间被狠狠撞飞出去,待他回击时残影立刻散成灰飞,风刃和符咒扑了个空。
“是你出卖了他们,害死了他们。”
“与我何干?!”周雅人从未到过此地,又何谈害死这么多人。
灰烬缓缓在他面前笼出一个人形残影:“你是罪人。”
它说:“你罪不可赦。”
此言一出,周雅人浑身血液瞬间凉透,曾经日夜纠缠住他的噩梦仿佛与现实重合。
“你害死这么多人,夜里不会做噩梦吗,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灰烬一点一点聚形靠近他,妄图击溃周雅人内心,反正人人都会做噩梦,“你应该以死谢罪。”
忽然扣下的罪责压得周雅人几乎喘不过气,他其实不该相信“鬼话”,它们鬼话连篇,最擅长妖言惑心,促使深陷者丧失心智然后被牵着鼻子走,可是白冤刚才告诉他:“你曾经就死在这里。”
所以他跟这里脱不了关系。
“你的身上担着刑劫。”白冤的话言犹在耳,一字一句烙在他的脑海中。
冤有头债有主,所以这团化成灰烬的亡灵才会找上他,哪怕他历经生死,在轮回中脱胎换骨,却也系着累世深重的罪孽和冤债无法了结,需得他在此以死谢罪。
周雅人近乎涣散地盯着面前这座尸骸垒筑的京观,如果这么多人因他而死,那他还真是血债累累,罪孽深重,死一万回都不能赎其罪。
周雅人恍惚间,尖刺一样的五指悄无声息抵上他咽喉,下一刻就能在喉间掏几个血窟窿。
“你应该以死谢罪,”索命似的声音蛊惑道,“去给他们陪葬。”
可是……
尖刺扎入皮肉之际,周雅人猛地拍出符箓,黑影却好似早有所料,眨眼瞬移其身后。
周雅人旋即回身,扇面符光掠出,掀起一阵摧枯拉朽的厉风,将偷袭的黑影击成灰烬。然而只是转眼工夫,一拳破空而来,周雅人没能躲过去,脆弱到近乎致命的太阳穴遭到一拳重击,剧痛直抵颅内,将他整个人砸翻在地。
那一记重拳让他有些找不着北的发懵,第一时间居然没能爬起来。
然而刚才那股绞碎鬼影的厉风灌入累累尸山,京观突然响起沉闷的类似哀鸣的回声。
“听见了么?”
周雅人回过头,面色陡地苍白:“煞穴囚殃。”
“拜你所赐,数万万死殃被囚于煞穴,百年间不得安宁,不得超生。你若不死,叫它们如何安息?”
言罢,锋利尖锐的鬼爪直插周雅人颅顶……
而他被京观里沉闷的哀鸣摄住了神魂,好似欠下的累累血债讨伐上门,让他心寒胆战的难以动弹。
与此同时,一股凛冽彻骨的寒意扎穿了周雅人头顶那只邪恶鬼手。
不远之处忽然起了阵似曾相识的风旋,奏响了周雅人腰间的律管,响起哀怨凄绝的——死声。
死声中逐渐凝聚出一团透明如薄雾般的人形,好似一缕稀薄的亡灵,在眼前渐渐幻化出实质。
白冤身披白衣,长发如瀑,仿佛穿越漫长生死,倒携报死伞而来。
她上下扫了眼周雅人此时此刻的倒霉相,开口:“很不幸,你这倒霉催的累世冤屈全成了我身上的枷锁,一笔都没清。”因此她现在没办法袖手旁观。
周雅人心头震荡地望着面前人。
报死伞是连接白冤和冤死之人的阴契,她以为周雅人这副表情可能想岔了:“唔,别误会,你现在还没死,只是咱俩要翻一翻旧账。”
周雅人喘着气儿,当然知道自己活着:“什么旧账?”
还能是什么旧账,前前后后费了那么多口舌,她说得不够清楚明白么,这人的脑子可能丢在了启门外,才会半天转不过弯来:“你曾经冤死在这里。”
周雅人陡地睁大眼:“所以这些武军根本不是因我而死?”
“整天跟我卖弄八百个心眼,结果被一捧骨灰哄得五迷三道,轻而易举着了道,难不成那脏东西的嘴很甜么。”白冤甚是鄙夷地看着他,话里带刺,“别顶着那副倒霉相,腿瘸了站不起来还是吓破了胆?”
周雅人撑起身,右边太阳穴隐隐作痛,估计已经青肿了,他人微命薄,实在背负不起这么多条性命。
白冤一眼洞悉其想法,漫不经心开了口:“既然来都来了,坟也扒开了,现在一整座尸山跟你有过节……要找你索命,多少也得给个交代。”
至于交代性命还是交代什么,全看他造化。
说话间,那条神出鬼没的利爪自白冤身后显形,直取其后颈。
小鬼难缠,白冤岿然不动,听风知已经先一步出手。
他在百忙之中问白冤:“你能还我清白?”
白冤却道:“求人不如求己,我方才不是提醒过你起风了,这不是你擅长的么?!”
灰烬卷在风中到处乱窜,焦炭似的鬼祟时而近在咫尺,转瞬便又在几丈开外,捉迷藏似的出其不意,狡诈且难缠至极。
周雅人并非蠢笨之辈,自然明白她话中意思。
周雅人与那捧灰烬周旋之际,长风在阵穴中彻底荡开,沉寂数百年的京观发出哀恸悲怆的哭号。
这一阵哭号震得周雅人心惊胆战脊骨发寒,浑身仿佛麻痹了般,手里的折扇差点捞不住。
掀起的阵风从四面八方刮入京观,灌进数万万尸骸的眼耳口鼻,风吹“七窍”,化作白骨沉寂在此的骷髅发出参差不齐的哭号,仿若鬼哭。
那鬼哭催人肝胆,的确很能唬人,白冤剐一眼被震慑住的周雅人:“倒也不必怂成这样。”
不是怂,但此时此刻周雅人没工夫与其辩驳:“此地乃是煞穴囚殃。”
瞎子都能看出来,白冤不置可否:“压胜之法。”
她顿了顿:“战胜者积尸封土筑京观,陈尸示众,除了炫耀武功震慑恫吓敌人外,封镇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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