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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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问题来了。

    连钊从夯土中刨出几截森森白骨, 充满敬意的轻拿轻放,捧置一边,他大为不解道:“既然下此阵法自身必遭诛戮,术士为何还要这么做?不要命了?”

    找不到趁手的铁锹, 林木只好用自己的佩剑松土, 琢磨道:“会不会那术士也不知道此阵会杀师。”

    周雅人认为不合理, 术士如果没两下子根本完不成尸星煞穴:“做到这种地步非同小可, 布阵者不可能不清楚此阵害人害己。”

    挖土的闻翼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道:“有没有可能因为凶死的士兵怨气太重, 为保一方安宁, 术士才不得不以性命为代价。”

    林木附和:“很有可能啊。”

    李流云摇头:“若闹凶祟,筑京观厌胜便可, 但大费周章布尸星煞穴,聚战场杀气役万众凶殃才致杀师。”

    众人实在想不通了。

    白冤道:“这个阵法既伤人又害己, 那术士图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很茫然。

    “对啊,图什么?这么不要命的牺牲, 总该有个目的吧?”

    既不是王公贵族的大墓, 也没有陪葬的金银财宝,为什么术士会不惜性命为代价,大费周章的布一个尸星煞穴, 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顺着这个思路, 连钊猛地站起身:“阴燧!大家难道忘了吗, 屠城之时观澜将阴燧交给了景安王,我忽然想到,术士做这一切会不会跟阴燧有关?”

    周雅人颔首:“确有可能。”

    “你们看清观澜手中的阴燧了吗?”闻翼开口,“不知道是我当时站得有些远还是太偏, 都没看清那块阴燧。”

    当时立象的画面切换很快,那东西捧在观澜手中交予景安王,谁都没能看清楚。

    连钊回忆:“我当时好像看见是块银白色的。”

    闻翼反驳:“不是,每次太行的祭典礼上你又不是没见过,取铜锡合金铸的阴燧,怎么会是银白色?”

    林木道:“银白色,连钊师兄看到的怕是观澜的手指。”

    “手指我能看错吗,你问流云和……”

    “阿嚏……”林木吸了一鼻子灰,狠狠打了个喷嚏,随着喷嚏响起,他们面前的夯土猛地塌了个洞。

    少年们眼疾脚快地退开,很是惊叹地望向林木,连钊开口:“可以啊三木,早知道你一个喷嚏就能冲开京观,咱们至于费劲巴拉的挖半天么,弄得满手都是土。”

    明明是他们几个挖松了底下的夯土才塌的,林木当然知道师兄跟他开玩笑,使劲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周雅人道:“先出去。”

    虽然阴孽自焚,十二杀局已破,但谁也不想在尸星煞穴中多留,毕竟这是座封筑着万万兵卒尸骨的京观。尸骸嵌在夯土中,无数双黑洞洞的窟窿眼正“注视”着他们,盯得少年们后脊背发凉,纷纷脚底抹油。

    前脚刚跨出京观,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少年们齐齐傻了眼,眼前根本不是走出大阵的光景,而是从一个是非之地踏进了另一个是非之地。

    这是一间宽敞的山室,幽暗如夜空的四壁布满星辰,看似繁乱无秩序,但在善于观星的李流云眼里,这里每一颗星辰的排布都与周天星辰所对应,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布罗——这是造了个铺满星象的极夜。

    连钊:“这是什么情况?”

    白冤抬脚便要跨进星辰满布的山室。

    “等等!”正观察着墓室星辰布罗的李流云脱口而出,他话音刚起,周雅人蓦地拽住了白冤。李流云提醒道:“别贸然过去。”

    白冤蹙眉:“畏首畏尾。”

    周雅人很是无可奈何:“我知道你无所畏忌,但是这群少年跟着你我涉险,行事就不能肆无忌惮。”

    “这还不简单,”白冤道,“让他们避开不就行了。”

    周雅人:“……”好主意。

    于是白冤果断遣返他们:“你们先退回京观。”

    众少年:“……”

    林木没料到会遭驱赶:“不是,我们也想看看这里有什么玄机啊。”

    白冤:“有什么好看的,别在这儿碍事。”

    居然被嫌弃了,林木最烦她这副语气:“我们什么时候碍事了?!”

    白冤:“现在。”

    林木气结:“你这个人……”

    话到一半就被无情打断:“我不是人。”

    “哈,你承认了吧,你这只邪祟……”

    “我是你祖宗,”白冤轻飘飘地斜睨他,“你忘了你还在我坟头插过魂幡,孝顺点儿赶紧撤回去。”

    “孝……”孝你个头,林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先反驳哪句,“你没完了是吧,你别忘了,你被听风知封了灵脉,现在根本使不出招儿,可能还不如我们呢,你别太嚣张!”

    很好,周雅人心底哀叹,这位率真的林木小道友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不忘帮他拉仇恨。

    果不其然,矛盾即刻转移,那位眼神斜睨的对象顺理成章换成了周雅人。

    阴别人的下作行为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吗?

    周雅人脸上无光,显然林木小道友引以为傲,因为后者压根儿不清楚听风知是怎么在背地里乘人之危,才封了白冤灵脉的。

    这件事情吧,其实有些难以启齿,周雅人拍了拍正气凛然且绝对要以正压邪的林木小道友:“我是乘人之危,才封住她灵脉。”

    林木的杏仁眼倏忽瞪圆了:“你,你乘人之危?”

    “嗯。”

    “乘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林木雄赳赳气昂昂的势气顿时弱减下去几分,但是,“但是,她又不是人,邪祟阴险诡诈,跟她谈不上乘人之危。”

    白冤听笑了:“比起阴险诡诈,还是你们的听风知更甚一筹,我这只邪祟实在愧不敢当。”

    在看听风知羞愧的神情,林木彻底瘪了气,好像支撑他的正义突然瘸了个腿儿,站不直了,顿时底气跟着不足。

    “至于被封灵脉使不出招儿,这事儿也好办,”白冤睁眼说瞎话,“我只要现在开个荤,吃几个在太行山上修行的小道童就解决了,嘴边就有现成的。”

    白冤的确忽视了自身灵脉阻塞,差点托大,刚才若贸然行事,受伤事小,丢脸事大。

    信以为真的林木小脸一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她骗你的,要吃早吃了。”李流云淡淡开口,他真觉得这位小师弟心智不健全,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心眼儿全实的,性子还急,一点就容易炸毛,不怪对方总涮着他玩儿,跟耍猴似的。

    白冤不咸不淡地继续胡诌:“没骗你,没早吃了你们是因为不太饿,暂且把口粮囤着。”

    林木:“……”

    李流云下意识看了白冤一眼,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爱跟林木贫,一点儿也不像个正经的邪祟。

    白冤瞥向李流云:“你看我做甚?有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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