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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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还未将这句话喊完,面前人便瞬间消失在了瓢泼雨幕中,衙役最后只瞧见一抹远去的残影。

    屋舍里毫无生气,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散发着令周雅人窒息的死气,他长久的喘不过气来,差一点就在这股窒息般的死气中溺毙。

    “伯父……”他腿软到站立不住,慌促地摸到地上已经失温的陆老爹,颤着手抚上陆老爹被割断颈脉的伤,裂口一指那么深。

    还有老祖母,同样被割断咽喉,血尽而亡,尸身冰凉彻骨,他仅仅挨一下,就被冻得遍体生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祖母……”

    怎么会——

    怎么会——

    周雅人几乎缓不过来,跪在两具尸体之间,体内的血脉瞬间凉透了,如同停滞流动的冰川,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看上去面无人色。

    是谁?

    是谁?!

    周雅人难以呼吸般躬下身,是个匍匐的痛苦姿势,额头缓缓贴在老祖母无力垂地的手掌心。

    耳边幻听般响起老祖母慈爱的声音:“雅人,来,过来,到祖母这儿来。”

    “好孩子,你跟秉儿一样,都是我的好孩子。”

    “饿不饿?祖母刚刚做了桂花糕,你和秉儿一块儿吃。”

    “我啊,在长安住得不踏实,终有一天,还是想回北屈去,落叶归根。”

    周雅人喉头紧得不像话,仿佛要呕出血来——陆秉!

    陆秉呢?他在哪里?有没有出事?

    周雅人抬起头,额上沾了老祖母掌心的血。

    他必须立刻找到陆秉,但是心脏和神智搅作一团,混乱不堪,他强逼自己静心静气,压下一股又一股腑内翻涌的气血,强稳住心神将神识铺出去。

    调动神识的瞬间,因为过于急切,气血凌厉地充斥全身,经脉骤然胀痛起来。

    使用听风术应当循序渐进,缓慢拓展适应,但是此刻的周雅人已经惶急莽撞到失了方寸,神识顷刻铺出去好几里,四面八方的嘈杂声山呼海啸般齐灌入耳,耳膜穿孔般狠狠刺痛了一下,扎得他几乎失聪。

    但是周雅人全然不顾,迫使自己沉浸在足以震耳欲聋的喧闹中,焦灼万分地捕捉陆秉的声音。

    没有,没有,都没有。

    周雅人毫不自知地握紧了老祖母冰凉彻骨的手,将神识再度扩宽数丈,他陷在里头翻山越岭般搜寻陆秉的下落。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浑身的经脉被气劲强撑到极限,即将爆裂,但他仍在扩宽神识,他还可以,神识还可以铺得更远……

    周雅人死死攥着老祖母的手,心念间划过昨晚因为等不到陆秉回家,老祖母坐到深夜都不肯入睡,日日都在牵挂陆秉的安危。

    他知道祖母放不下。

    周雅人像是为了安抚老人家,握着她苍老如骨的手低喃:“我会找到陆秉的,祖母,我会找到陆秉的,别担心,别担心。”

    老人无声无息,只是半睁着浑浊无神的眼睛,目空一切地“盯”着他,“盯”着他比谁都担心的慌张模样。

    周雅人的神识已经翻越至北屈城门,雨声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地砸遍全境,砸进他耳蜗,几乎要淹没掉所有声息。

    他开始出现耳鸣了,可他还没听见陆秉,他必须撑下去。

    一道车轮声在耳膜上无情辗过,似乎颠簸了一下,恍然就让周雅人想起了窗下驶过的马车,他曾隐约嗅到一抹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周雅人自己还未理清此间的因果关联,就凭着直觉冲了出去。

    大雨兜头浇下来,他在风雨中急奔,耳边的嗡鸣声愈加强烈,让驶出城门的车轮声越来越渺茫。

    他快听不见了。

    这是听风术最大的弊端,过度消耗会致使他失聪,造成的后果可能是暂时的,也会是永久而不可逆的,因此他每次都拿捏着分寸。

    然而此刻,周雅人却全然不顾分寸,死死吊着那根弦,固执不肯松懈,气劲在经脉中疯蹿,快刀似的碾过四肢百骸。

    于是他在快刀碾轧的剧痛中一脚踏空,狠狠摔下八级台阶。

    周雅人扑在满是积水的石阶上,顷刻间,耳目都被封闭了,分不清来路,也分不清去向。

    世界骤然静得可怕,也黑得可惧。

    但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听不见。

    周雅人再次调动神识,铺天盖地的雨声如雷贯耳,如被尖刀扎穿,缓缓从耳道里溢出鲜血。

    一道声音自身后低低响起:“你已经瞎了,还想变成聋子吗?”

    周雅人想爬起来,反复几次都跌了回去,翻涌的肺腑再也压不住,他猛地呕出一口血。

    周雅人完全失了方寸,更辨不清方向,如今除了耳鸣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周雅人盲目地挣扎了片刻,终于胡乱拽住某个人,他隔着大雨看见对方模糊的面容,像拽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听不见自己近乎哀求的声音,听不见自己拽着对方说:“白冤,帮帮我。”

    白冤垂眸盯着他满头满脸的雨水,湿了个彻底,也许他哭了,不然眼睛怎么那么红,甚至连求她的声音也带了哭腔。

    “陆秉可能就在那辆出城的马车上,你帮我把他找回来,求你了。”

    真是可怜见的。

    他听不见任何回答,白冤转身即去,周雅人还没来得及松开抓着她的手,就被对方抽离的力道扯着扑倒在地。

    他漆黑的世界中,只能看见白冤远去的背影——正是出城的方向。

    周雅人终于力不能支的倒下去,远远盯着白冤离去的方向,直到白影消失不见,视线归为一片彻头彻尾的黑。

    周雅人却不敢阖眼,守在原地望眼欲穿的等,约莫过去半刻钟,一刻钟,如瀑的雨势渐渐小下去,他终于攒够力气坐起身,缓缓靠在石阶旁。

    等到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雨停了。

    或许寒冷会使痛觉变得麻木,他五感尽丧,看不见,听不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期间好几个经过的百姓走过来问他怎么了,怎么独自坐在这里,周雅人都毫无反应。

    于是这些人只好莫名其妙地越过他走了。

    而五感尽失的他,哪里都去不了。

    直到白冤去而复返,他再次看见了她,也只看得见她。

    周雅人踉跄着撑起身,跌跌撞撞扑过去,几乎扑进白冤的怀里:“陆秉呢?”

    白冤抬臂撑住人,嘴唇翕动,可周雅人听不见,又急切追问了一遍:“陆秉呢?”

    白冤这次摇了摇头,她顶着狂风骤雨一口气追出数十里地,途中拦截下四五辆马车,但都没有发现陆秉。

    周雅人愣了愣,肚腹内忽然有种肠穿肚烂的绞痛,逼使他缓缓躬下身去。

    怎么会没有呢?

    “是我弄错了吗,陆秉根本不在马车上。”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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