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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竟不还》 40-50(第6/18页)
道炁撕开戾气,其中一柄利剑直钉向白冤眉心。
白冤蹙眉抬手,隔空截住剑柄,俨然有些力不能支。就在体内脉气即将封滞的前夕,白冤狠狠将悬在头顶的长剑震碎,然而后方的几柄长剑却出其不意的突然拐了个向,裹挟着厚重的道炁,钉进了四方地基中。
长风轰然掀开覆盖在表面的尘土砂石,露出了猩红如血的符阵!
她自以为抹去一层就安然无恙了,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在下头还藏着一层,而这一层才是真正对付她的法阵。
白冤脑子里轰然剧震,颅骨四肢仿佛被神兵利器凿穿,死死钉在了“案板”上。
李流云终于得以喘口气,囫囵咽下一口涌上来的血,抬手蹭掉溢出嘴角的一滴血迹,缓缓开口:“我想这个阵法,应该与你脉气相连吧。”
白冤依旧保持着仿佛被长剑凿穿的姿势,眼瞳骇然瞪大到极致,里头映着风卷云涌的夜色,一动不动。
黑云压城,低压压垂在屋顶上,几乎要引人噩梦。
周雅人夜里喝完汤药就昏昏欲睡了过去,然后一个梦又一个梦的接踵而至,他在梦里走马观花。从自在无忧陷入囹圄,绝望无望到只能等死,他无数次祈求天地,寄托从未显过灵的神明,终于在绝境的尽头看见一抹洁白无尘的身影,手里倒携一把报死伞。
他不顾一切追上去,仿如见到一线生机:“你是谁?你是来救我的吗?”
那人的声音毫无温度,甚至比这死牢还要冰冷:“不是。”
“那你来……”
她说:“报丧。”
“什么?”周雅人惶惑怔然,几乎有些木讷地问,“报丧?给谁?”
他盯着对方冷漠的嘴角,听她一字一句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给你。”
“什么意思?”
“你死了。”
你死了。
周雅人倏地睁开眼,呼吸急促地从梦魇中醒来。他还没来得及回想这个梦有多古怪,外间就传来老祖母着急担忧的声音:“这都深更半夜了,秉儿怎么还没回来,我就让他去把那小姑娘追回来,怎么就去了这么久,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要不然你出去找找他。”
陆老爹说:“他这么大人了,也不是头一次深更半夜才回来,您老就别担心了,先回屋歇着吧,我这就出去看看。”
周雅人起身下了地,到堂屋唤住了正要准备出门的陆老爹:“我来找他吧。”
老祖母上前拉住他:“雅人,你怎么下床来了,快回屋躺着去,我让他爹去瞧瞧就行。”
“没大碍的祖母,我耳力好,正好听听他这么晚了还在哪里野。”
“那好,那好,你帮我们听听他现在在哪。”
周雅人心头有异,也担心陆秉万一遇到麻烦,遂在一张木椅上端坐下来,凝神静气,将自己的神识铺出去。
北屈一隅邪风肆掠,毫无悬念的撞进了他铺开的神识里,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开口:“我想这个阵法,应该与你脉气相连吧。”
周雅人猝然睁开眼睛,腾地站起身,急切地对两位长辈道:“陆秉暂时没找到,但我有个朋友出了事,我现在出去一趟。”
“诶……”老祖母还没来得及开口,周雅人便疾风似的卷没了影。
第44章 铸刑鼎 “刑罚起源于天,圣人因天讨而……
黑云仿若九天上倒倾的狂潮, 泼墨似的滚涌起来,裹着隐而不发的隆隆雷鸣,盘旋在坍塌成废墟的鬼衙门之上。
李流云扶起一张招魂幡,长枪般刺进地阵中, 长袍与魂幡在肆虐的狂风中猎猎飞扬。
他剑势的道炁几乎将整片阵地犁了一遍, 最后精准无误的落下剑阵。
与大阵脉气相连的白冤只觉数枚长锥钉进了百骸之中, 形神俱震。
道炁横扫过处, 废墟之上现出一张庞大的阵法图腾,复杂程度简直叫人看了眼晕, 却是李流云费尽心思, 领着一众同门师兄弟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像铺在地基上的血祭台, 要屠杀邪魔祭天。
因此风起云涌,天垂异象, 晴夜瞬息万变,将场面烘托得隆重而盛大,好像老天爷正等着收割这场祭祀。
歪门邪道历来不被天地人世所容, 斩妖除魔、维护人间正道是他们应尽的职责, 所以太行道弟子做起这些来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流云……”
身后传来同门师兄的声音,李流云急速打断:“别过来,全部退出地基大阵外, 绝不可涉足半步!”
白冤被这番话语惊回了神智, 失焦的双目渐渐落到实处, 定格在李流云身上,随即她像一尊杀神拔地而起,身后拖着鬼魅似的无数虚影,邪气冲天。
与此同时, 李流云最后一道剑炁劈向阵眼,却陡然撞上一道横空阻拦的罡风——听风知到了。
李流云这一剑豁出了十成十的功力,让半路搅局的人没能得逞,他那剑气虽然被罡风阻得偏移了毫厘,却也勉强吻合上了地基阵法的褶痕,总算没有空忙活儿一场。
废墟上的阵法活了似的运行起来,赤红的朱砂血脉般开始流转,一沾邪煞气就噗嗤噗嗤的沸腾。
白冤的身形在半空中倏然一顿,四肢百骸如同灌了盆沸腾的岩浆,那滋味儿别提多上头了,白冤恨不得一掌拍碎天灵盖,来个自绝而亡。
但是轻易亡不了,她也没那么想不开,封印在身上的无数根刑枷顷刻间变成了枷锁,五花大绑的缠着她扎进阵基中,这一幕实在是——久违了。
这份久违的记忆尘封在白冤的骨血深处,她是不轻易扒拉出来看的,有事没事想那些倒霉催的糟心事干什么,除了给自己添堵没有任何益处,这小兔崽子却让她用重蹈覆辙来回忆了一遍。
真想立刻宰了他!
但是目前宰不了,她刚要宰了这小兔崽子,就被刑枷五花大绑的拖了回去。
李流云只被扑面的邪风怨气扫了一下,他不避不闪,岿然不动,当然知道那股子邪风煞气已经构不成威胁,所以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昔的从容不迫。
他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来者何人,遂头也不回地开了口:“她被大阵所拘,衙署压身,困于法度……”
李流云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因为自觉这北屈鬼衙门的法度说起来有些不太像话。
呼啸的风声将李流云的话音盖了过去,迟来一步的听风知根本来不及阻止,云潮里的雷电轰然间砸落了下来。
周雅人脸色骤变,惊心动魄的迈出脚步,仿佛自己这一步踩在了滚雷上:“白冤!”
他方寸大乱的朝阵中扇出一道罡风。
李流云狠狠一把拽住他:“听风知!”
“放开。”他反手甩开李流云。
“太行道除魔歼邪,你不应该横加阻拦。”李流云快一步压制住他,厉声提醒对方,“听风知,做你该做的事,阻拦我们是什么道理?!”
“我知太行道除魔歼邪,但你可曾想过她无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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