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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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齐刷刷扫向旁边的白冤,但又不敢多看一眼似的,纷纷撇开视线,像憋着什么难言之隐,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气氛相当古怪。

    本来他们一群修道之士跟这个邪祟同路过来就别提多古怪了,但是谁也没吭声,大家心里都没底,非常纳闷儿这邪祟不赶紧趁机跑路跟着他们来干嘛?

    总不可能是自投罗网。

    邪祟兀自站在旁边,眼睛虽然盯着何郎中给周雅人宽衣解带,双目却有些放空。若说她在关心听风知的伤势吧,她又端着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特别不近人情。

    何郎中忍不住低喃:“哎哟怎么又伤这么重,之前包扎好的伤口全都裂开了,一个个的咋都这样瞎胡来呢,不把医嘱当回事,再这么下去,就算我是神仙也治不好你们……”

    陆秉性子急,刚刚已经在这里被灌了满耳朵念叨,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赶紧给他止血!”

    何郎中扭头就吼:“你给我安生躺着,再把伤口挣开我绝不会帮你包扎,这一宿都不够我忙活儿的。”

    陆秉迎头挨了顿呵斥,不敢顶嘴,孙子似的乖乖躺回病榻上。

    何郎中正待取药,转身撞上一堵堵挺立的人墙,他扫了眼人满为患的医堂,客气道:“诸位道长也都受了伤,是来诊治的?”

    显而易见,太行道弟子各个也都挂了彩,除了其中几个被白冤揍得伤筋动骨,其他人都是轻微的皮外擦伤,抹点自带的跌打膏药就能好,无需劳烦何郎中诊治。

    这么多人全部挤在医堂的确碍事儿,但是大邪祟镇在这里,万一她凶性大发,一口一个何郎中嚼碎咽了,怎么得了,他们当然要寸步不离地盯紧了。

    因此他们警惕十足地盯着大邪祟,大邪祟则盯着被何郎中摆弄的周雅人,各自琢磨各自的阴谋诡计。

    直到何郎中忙活完,又给几个伤筋动骨的弟子包扎好,天已经大亮。但是所有弟子依旧人墙似的立在医馆大堂,岿然不动,稳如老狗。

    就算送过来的伤患是什么了不起的重要人物 ,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在此站岗吧?

    “守了一夜了,大家……都不去休息吗?”何郎中终于意识到气氛有些古怪,“他没什么大碍,诸位不用担心,都回去休息吧。”

    然而没有人开口回答。

    陆秉也早就觉察到了空气中的非比寻常,视线来来回回在这帮人身上扫射,他发现太行道众修士全部绷直而立,一刻不松地紧握着佩剑,像对峙,又像防贼,更像如临大敌,总之暗潮汹涌,气氛相当复杂。

    陆秉很难猜,在这份压抑下大气不敢喘。

    突然,身处人墙内的白冤动了。

    所有太行道弟子集体立正,佩剑不约而同地往上提了半寸。

    陆秉暗暗心惊:这是要动刀剑?究竟什么过节?

    然而白冤只是漫不经心地捋平了袖子上的一道折痕,就惹得在场众人杯弓蛇影。她忽然像是找到了一点乐子,因为这群少年草木皆兵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紧张什么。”

    一少年驳道:“谁紧张了?!”

    白冤顺势扫他一眼。

    森冷的目光像一盆冰水迎头泼来,少年道行不够,受冻似的差点儿原地打个冷摆子,刚才顶嘴的气焰顿时被灭了个干净。

    这邪祟太吓人了。

    周雅人迷迷糊糊醒转时,感觉满屋子都是沉着的呼吸,身边俨然挤满了人,却寂静得落针可闻。

    “雅人,醒了。”

    这是陆秉的声音。

    “听风知。”

    这是李流云。

    “你们……”周雅人略感意外,开口时嗓子有些低哑,“……都在啊。”

    白冤身上有股独特的阴寒气,非常好辨别,即便她一声不吭,周雅人也能感知她所在的位置。

    她还在就好,周雅人略略松了口气。

    所以这群人事发后又一个不落地齐聚一堂。

    他当然知道太行道所有弟子在顾忌什么,周雅人转头道:“流云,让大家回客栈休息吧。”

    “你能应付吗?”李流云话里有话,要应付的自然是那尊镇在现场的邪祟。

    “放心。”他冲入法度大阵前说,让太行道将白冤交给他处理,李流云显然是应允了,才会在最后关头撤除剑阵,“还要多谢各位小道友出手相救,不然昨晚我就没命了。”

    太行道弟子受宠若惊,连忙作揖回礼:“听风知不必客气。”而那位稚气未脱的小弟子不假思索地追问:“可你为什么要拆我们的阵法呢?”

    好问题,各位师兄弟们都很好奇,巴巴等着听风知答疑解惑。

    但是当着正主的面,周雅人不愿多言:“此后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然后三言两语将大家遣回了客栈,众弟子走时一步三回头,显然不放心将他和大邪祟留下。

    在路上惴惴不安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不会出事儿吧?听风知又受了伤。”

    李流云虽然心中忐忑,但他隐隐觉得听风知和那名邪祟有些瓜葛,不然也不至于冒死破阵。

    兴许是为了阴燧……

    或者就如他所言的那样:比起你们这么不计后果的硬来,导致事态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想我的方式绝对更为妥善。

    那就暂且这么着吧。

    太行道弟子全部撤出去,保和堂顿时空旷下来,陆秉急不可耐的探身凑上前:“你到底怎么回事……”

    “陆秉,”周雅人打断他,“我有话想跟白冤单独聊聊。”

    “跟谁?”陆秉一时没反应过来,“白什么?鸢?谁?她吗?”陆秉看向对面端直的人,“你叫白鸢?纸鸢那个鸢?”

    “别管什么冤,”周雅人催促道,“你昨晚没回去,知不知道祖母很担心。”

    “我知道,我后来有让保和堂的掌柜帮我回去报个信儿,但是你猜我昨晚去追秦三的时候遇到了谁……”

    周雅人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旁的谁:“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说,我想先跟白冤谈谈。”

    陆秉顿了顿,被周雅人这话搅得心气儿不太顺,但是转念想想,又觉得自己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或许周雅人跟这位叫白鸢的女子有更重要的事。但私心里又质疑他俩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案子重要?居然还要让我避开,背着我密谈!

    陆秉心里相当不爽:“那我走?”

    周雅人颔首,一副就等你走的神情。

    陆秉默默觉得很扎心,不情不愿扶着肋下的伤站起身:“那我走!”

    周雅人觉察到什么,叫住他:“你是不是又添了伤?”

    “嗐!”可算关注到我了,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陆秉一摆手,“就昨晚被扎了一下,口子不深,咱俩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一会儿我再跟你细说吧。”

    合着跟周雅人说话还得排队。

    陆秉一摇一摆晃到了保和堂的后院,去看何郎中打着哈欠指点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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