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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竟不还》 23-30(第2/13页)
态的模样。
陆秉粗声粗气,很有几分装腔作势的样子:“你俩伤得重不重,赶紧跟我回去找郎中瞧瞧,别落个什么病根儿。”
衙役立刻喊疼:“哎哟喂,那可没准儿。”
黑子趴在衙役背上,显然中气不足:“我感觉我受了很重的内伤。”
衙役嚷嚷完,不忘关心上级:“头儿,你没事儿吧?”
陆秉硬撑着:“死不了。”
黑子点头点得有气无力的,没多余的精神贫嘴了,只道:“有命活就行。”
衙役在他们当中受伤最轻,但仍然心有余悸:“我以为我真的要活不成了,我当时就想我要是死了留我娘一个人可咋办啊,她眼神儿又不好,前些日子打水做饭的时候又把腿摔了,就指望我给她养老呢。”
闻言陆秉心头堵得慌,对他俩一阵愧疚。他虽然也尽力办案,但从没想过拿谁的性命去尽力。
谁都有家有牵挂,更有牵挂他们的父母妻女。他们若是没了,撂下的孤儿寡母怎么办呢?
陆秉承认自己也是怕死的,谁不想踏踏实实活着呢。
再说了,他还想多孝敬孝敬祖母,百年后给自己老爹送终,可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他不仅惜自己的命,也惜手底下兄弟们的命。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雅人忽然开口:“不该让你们跟着冒险。”
衙役和黑子登时闭了嘴,齐刷刷看向陆秉,那模样分明在表示,他们也就牢骚几句,绝对没有怪谁的意思。
陆秉立刻道:“什么话呀,又不是因为你。再说了,这情况谁能料到。那方道长平常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谁知道能这么风风火火的,载个跟头居然直接把你扑井里去了。哎呀我真是,当时差点没气死过去……”
衙役出声:“那方道长呢?”
方道长此刻爬进了码头小屋里,扒光了湿透的道袍,裹上了床铺上的大棉被,原地狠狠打了个冷摆子。然后一边哆嗦一边点燃屋里的炭火,隐约听见几声此起彼伏的喊声,隐没在大河的怒涛中,好像在叫他,又好像不是在叫他。
“……长……”
“方……长……”
“……道……”
“道长……”
“方道长——”
方道长一个激灵,最后这句听清了,确实有人在叫他,而且应该是陆捕头的声音。
方道长顿时起身,裹着厚厚的大棉被跑出屋,整个人激动坏了。
这么大的洪流,他还以为大家都遇难了呢,就自己侥幸活了下来,结果没想到……
黑暗中隐约出现半个身影,方道长差点喜极而泣,连忙一瘸一拐小跑着迎上去:“欸,我在这儿呢,陆捕头——”
然而当他即将靠近的瞬间,隐于黑暗中的影子突然一跃数丈,猛地朝他扑过去。
方道长陡然瞪大眼,连人带被子一起被扑进浩浩荡荡的大河中。
……
“方道长。”
“方道长。”
几人体力不支,相互搀扶着边走边轮流呼喊。
周雅人魂游天外地跟他们走了一段,忽地驻足:“陆秉。”
“方……”陆秉刚起了个头,被中途打断,扭头问,“欸?”
“你们自己能回去吗?”
“能是能,怎么了?”
“能就行,我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你们三个注意安全。现在天太冷,一会儿还会刮风,你们浑身湿透了,长时间待在外面很容易失温。如果沿途找不到方道长,千万别在河边耽搁,尽快进城包扎伤口,再派别的人来找。”
周雅人交代完便转身离开。
陆秉来不及拦他,一整个莫名其妙:“不是,你要去哪儿,突然能有啥事儿啊?”
周雅人并不打算坦白:“私事。”
“你初来乍到的,能有什么私事儿?!”陆秉眼见他脚步飞快,越走越远,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不得不气沉丹田扯开嗓门儿喊,“周雅人,你脖子上还有伤呐,跟我一块儿看大夫去!”
陆秉本想追,结果刚迈出一大步就牵扯到肩膀上的伤,疼得他不敢大幅度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影消失。
陆秉真是奇了怪了,同样负伤,他怎么还能蹿得这么快,脖子那块儿难道不疼吗?!
陆秉本还担心他又突发奇想返回去冒险,但是周雅人此去的方向正是北屈县城,这跟他们走的就是同一条道啊,那人着什么急?
衙役观望着行动敏捷的周雅人,质疑道:“头儿,您说这位长安来的大人是真看不见吗?我怎么觉着他一点都不瞎啊!”
黑子也相当纳闷儿:“而且他连盲杖都没用了。”
陆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其实不怨旁人质疑,他也曾觉得周雅人不像个盲瞽,毕竟日常行动太过自如。
因此陆秉还曾在长安试探过几回,但对方确确实实看不见,他就是耳朵太灵太灵,甚至灵过大多数人的眼睛。
周雅人能通过感知风和气的流动来判断四周有没有障碍物,然后畅通无阻地行过山坳与旷野,踏入城门,疾风似的穿过长街。
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白冤踏入人世的第一个去处,就是那座矗立北屈的鬼衙门。
第24章 囹圄崩 天命雷霆似的压下来,她挣不脱……
远远的, 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地面也在同时震颤了几下,震得人腿脚发麻,心口发紧。
待周雅人赶到鬼衙门时, 外头已经围了许多老百姓, 他们全都远远站成一团, 即惊恐又好奇地伸着脖子观望, 时不时低声私聊几句,无非就是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突然听见轰隆几声把我给吓醒了, 这不就出来瞧瞧发生什么事了么。”
有人惶恐问:“是鬼衙门里传出来的吗?”
“里面闹鬼了吗?”
“不知道啊,这动静真不小, 好像是房屋塌了吧?”
“报官了吗?”
“报官能顶什么用,这鬼衙门闹出动静了不是应该去找人祖山的道士么?”
“对对对, 应该去找道士来,那方道长不是就在咱们北屈吗,住那什么客栈来着?”
“哎呀别靠近, 大伙儿快别往前凑了, 那地方邪门儿得很,站远咯。”
“欸,那个谁, 那年轻人, 你别过去啊!”
大伙儿正窃窃私语, 突然看见一年轻人疾奔而过,径直冲着鬼衙门去了,喊都喊不住。
“哎呀,他咋不听招呼呐, 那地方可千万去不得啊。”老妇人一拍大腿,急了,恨不得追上去把他拽住,被旁边人及时按住了,“你快别管,没发现那人看着也挺奇怪么?”
大家这才注意到,那人浑身湿漉漉的,胸前和肩膀上染了大片血迹。疾步而过的瞬间掀起阵阵寒风,风中糅杂着一股淡淡血腥味儿,正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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