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黑蛇蛇抓住了龙尾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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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初看着这张纸,两个黑色的字迹渐渐在她面前晕染,视野里也跟着一片黑。

    “终于搬完了!”羲缘拍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转头看到岁初站在阴影之下,手里攥着一张纸,“你抓着一张纸干什么?那纸上写了什么?”

    不等他上前去看,岁初动了,却是将纸揉成一团。

    随手一扬,那纸便成了粉末,微风拂过,将其吹到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没什么。”

    羲缘是向着殷晚澄的,他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哄着她心甘情愿照顾殷晚澄而已,他说的一切并不能全信,她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如果这个名字没有那么重要,他根本不会这么小心地藏起来。

    或者说也并不是藏,只是夹在书页中间,像是在他记忆里,时不时从空闲里冒出来,还把它放到一个看似不会轻易发现的角落,望见时却又能回想起来。

    不是他忘不了,是他根本不想忘。

    第36章 第36章主人是不是不想要澄澄了……

    岁初回到荫山的时候,天色微蒙,空气漫着潮湿的气息,应该是下了一场不小的雨。

    竹青跑来替她整理衣襟,触及到她身上的寒凉,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不住:“山主……”

    “出去,我要睡了。”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乍听之下,冷淡到近乎刻薄。

    她已经

    整整两夜未曾合眼,不困,却全身上下都累得提不起任何力。

    跟殷晚澄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次这么累过。

    竹青一只脚已退出房门,扶着门又在门口站定,忧心忡忡地开口:“山主,上神……他发了高热……您要不要去看看?”

    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身子那么虚弱,灌了那么多酒,又哭着自残,伤了自己还不算,还被她吊着惩戒,睡也睡不踏实,病了也不奇怪。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去。”

    岁初和衣躺下,盖上被子。

    白龙体质特殊,一场无足轻重的高热而已,殷晚澄还不至于挺不过去。

    “山主,您还是去看看吧……”竹青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他在您的房门口跪了一夜,谁劝都不听,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衣衫全湿透了,直到一个时辰前才撑不住晕过去被送回自己的房间,可一回房间就说起了胡话,谁接近他都不许,连药都不肯喝……”

    埋在被子里的人半天没声音,似乎是睡着了。

    竹青试探着又问了一声:“山主?”

    里面仍没有回音,竹青叹了口气,山主不消气,他们这些人是没办法的。

    只是可怜上神了……

    等到竹青走后,岁初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心烦意乱,再也睡不下了。

    湿润泛着水光的双眸,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求饶,最后在床脚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就这样浮现在眼前。

    不能想下去了。

    她从芥子袋里翻找,企图转移注意力,无意间瞥见了那把琴。

    在不归渊有过那么一次,她听过梅林深处传来幽沉的琴声,琴音缠绵,越到深处越发显得哀伤。

    她的手指抚摸着琴弦轻捻着,流出几个绵软无力的音节,可惜她不懂音律,就算这琴质地再好,都注定要成为一把废琴了。

    随便拨弄了几下,又发了一会呆,重新收整的时候,目光瞥见琴底刻着一行小字。

    大抵是时时被触碰,千年之后,小字竟变得有些看不清楚。

    岁初看了许久,方才勉勉强强辨认出其中两个,一个“萱”字,一个“殷”字。

    是白萱和殷晚澄?

    她看着看着,倏然自嘲地短促哼笑一声,以妖力为刀,狠狠将其刮掉,直到再也看不清楚任何。

    他的念想?原来是故人赠予他的琴,难怪这么珍重,难怪他会弹出那么辗转悱恻的曲子。

    已经不是最初干净到什么都没有的纸了。

    上面已经被标注了名字,是他人的所有物了。

    *

    躺在床榻上的殷晚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割开的伤口淋了雨重新裂开,被雨水浸泡了一夜,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他烧得浑浑噩噩,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就算是紧紧环抱自己,也根本察觉不到一丝丝温暖。

    身上湿透的衣服还挂在身上,他没有力气去换,任凭沾上的雨水洇湿了被子。

    好冷……

    这具身体怎么那么弱,淋个雨就病了,她一定会讨厌他了,所以才把他扔在那里,再也没有回来。

    半睡半醒,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眼前蒙了一层雨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好似就在旁边,又好似跨过千年的时光传到这里。

    “澄澄在这里等等我。”

    “我会回来接你。”

    他神色恍然地站在阴阳交界点,被风雪裹挟的背影渐行渐远,一步步走出他的视野,却没有回头过一次。

    决绝得像是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

    “别走……”

    风声鹤唳,妖物横行,狂风卷起沉重的雨幕,破碎的衣衫凌乱纷飞,一下一下,迷了他的眼。

    他不记得那是谁,样貌都已经模糊了,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被风雪完全吞噬,直到眼前尽是望不到头的黑。

    从未见过这般浓重的黑……

    绝望如同漩涡一样攀上来,趁他失神的间隙将他狠狠拖入。

    又被丢下了……又被丢下了……

    他呢喃着自己做错的事,满脸的泪。

    都是因为,他做了错事。

    他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殷晚澄在黑暗里蜷缩着身形,头脑痛得快要裂开,连同呼吸仿佛都被人夺了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隐约听见房门响动,有人接近了他,可他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他烧的快要晕过去的瞬间,一股清流涌遍他的周身,将痛意微微驱散,他的神智恢复些许清明。

    他努力半睁着眼眸,艰难地转了转脖颈,有人在走向他,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入目便是一张熟悉的脸,只是她的神情看起来极为冷淡。

    这是当然的,因为她在生气。

    “主人……”他轻声地低喃一句,想要挣扎着起身跪好,却又被按回去躺下。

    “躺好。”毫无情绪的两个字,却一度想让他落泪。

    这是在关心他吧?一定是的。

    “让你醒过来,可不是让你有力气哭的。”伸手触碰一下额头,还是烫的,一时半刻压不下这高热。

    殷晚澄小心地伸出手,想去握她的手,却又担心惹得她厌烦,只能小心翼翼拽住了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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