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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110-117(第10/29页)
辱他!”
“我怎么羞辱他了?我爱他重他,他受伤生病我亲手给他喂药,他不高兴了,我低声下气地哄他,他嫉妒了,我就为他筹备婚仪,我这样宠爱他,就算是一条狗也该向我摇尾乞怜。可是他!”
“他是一个人啊!”
林寓娘死死咬着唇,只觉得呼吸之间都是血腥气。
“你将他当成一个布偶,当成一个玩物,肆意摆弄,肆意羞辱……你害死了他!我的老师,天纵英才,以他的医术若是能够留在太医署必然前途无量,就算去了江城,也是太守明府的席上宾客,悬壶济世,名声显赫。可是你……你看中了他。
“因为你的喜爱,他不能再为旁人医治,他成了你的佞幸,成了你的男宠。他明明已经逃走了,我们明明已经逃得那么远了,你却还是要将他抓回来。甚至凌迟处死!他已经死了,可是你在乎的仍然是你的脸面,你的尊荣。”林寓娘恨不得掐住她的喉咙,“公主的性命是性命,公主的脸面是脸面,可是难道庶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难道庶人的尊严不是尊严吗?!”
明通怔愣一瞬,不知是为着林寓娘突然的愤怒,还是为着她所说的那句“他已经死了”。
怔愣过后,被冒犯的愤怒便涌上来。
“你放肆,我是公主,他是庶人!区区一个庶人,有什么尊严荣辱?!他伤了我的脸……”
明通仍然在愤怒,可是就像林寓娘所说,楚鹤已经死了,她有再多的愤怒,终究是无从发泄,不管她再怎么怒吼,再怎么斥责,一个死人,终究是听不见的。
林寓娘看了她一会儿,松开了手。
“当年戴怀芹将我送出江府,给了我一张伪作的过所,想要让我死在长安城关,但在我度关之前,那张过所便毁在了水里。”
明通蹙起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什么过所,你们这些庶人总是……”
“那时临近暮鼓,城门将要下钥,我过所已毁,出不了城,只能往回走。老师可怜我没有过所,便将多余的一张给了我。”林寓娘打断她,“那时他说……”
“我等的人不会来了。”
明通张嘴又要再骂,突然意识到什么,被疤痕刺穿的脸陡然变得惨白。
那时、那时……
明通还记得,那时楚鹤得知她出降,是因为无法抗拒皇帝赐婚,与驸马郑珺毫无感情。面容俊秀稍显稚嫩的医工伏在她身前,殷切望着她。
他哀求她:“公主,我们走吧,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你不要嫁给他。”
可是晋阳公主已经有了驸马,婚姻既成,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我既然不是林寓娘,体貌特征自然与过所应对不上,是以南下之时每逢要度关津,老师总是拣选在光线昏暗时度关,以此逃避检查。但停驻江城之后,总免不了差役查问,恰逢天下大赦,我便冒险烧毁原先的那一张假过所,重新补办一张,真正成为了林寓娘。”
明通静静听着。
“我从未问过老师,他要等的人是谁,真正的林寓娘又是谁。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记得那张旧过所上写着关于林寓娘的描述。”
细眉凤眼,体态丰腴。
“符合这描述的女子,我此生只见过一位而已。”
……
侍奉门外的仆婢们听见动静不对,匆匆闯进门中,看见晋阳公主圆睁着眼睛躺在地上,顿时纷纷魂飞魄散。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可曾受伤!”
“明通娘子……”
“你这贼人!”
嬷嬷眸光一利,踏过满地玉器碎片就要来抓林寓娘,却见林寓娘拔出藏在袖间的匕首朝她一挥。
嬷嬷险险避开这一记,面上怒色更深:“你这贼人,潜藏匕首意图谋刺公主,该当何罪?!还
不快快放下凶器伏诛!”
林寓娘没理会她,只是握着匕首护持着自己往外走。
这支匕首还是当时在辽东时,嬴铣交给她防身用的,握柄上镶满各色宝石,刃身有刻痕,却是坚不可摧,吹可断发。
那时她拿着匕首是为了防止嬴铣对她不利,今日带上玄都观,也是为了防止旁人对她不利。
“方外洞天福地,你我都只是过客而已。”林寓娘握着匕首看了眼躺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明通,又看向嬷嬷,“若是嬷嬷想要让今日之事人尽皆知,大可以继续宣扬声势。”
明通虽然是皇帝亲女,但因为犯错,公主尊号连带着府邸都被收回,而林寓娘却是立有军功,新被册封的县主。明通正被皇帝厌弃,名义上是在玄都观中修行,但实际上是被皇帝勒令在此反省罪过,若是被人知道她在玄都观生事,想要谋害林寓娘,只怕又会召来皇帝的更大不满。
嬷嬷是明通的奶娘,看顾她从小长大,自然知道孰轻孰重,面色一阵变换之后,还是只能挥一挥手,放了林寓娘离开。
林寓娘全须全影地走出了玄都观山门,浑浑噩噩地上了马车,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主院里。
四下无人,她确是神思不属,仍旧回转不过神来。
凌迟极刑。
楚鹤当真已经死了。
从前她只知道有十恶大罪,便是天下大赦也不容宽恕。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能够犯下这十条任意一条罪行的,想来都是极恶之人,便是十恶不赦也无从辩驳。
可是楚鹤。
他算什么恶人?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小在养病坊长大,无父无母,无有依傍,好不容易学成医术成为医工,一朝被贵人看重,便只能舍去一身才华做一个禁脔,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被抓了回去,拖在马车车辕后磨穿了膝盖,受尽一身折辱,苟延残喘。
便是在那时候,也记得要教导她,好好活下去。
也记得要替她求一张过所,放她自由。
那样一个人,被逼成了什么样子?立身之本没有了,天下再无他的立锥之地,高高在上的公主还要将他最后一丝尊严也剥去,他分明……他分明心爱着那个生着凤眼的“林寓娘”,却又被她如此折辱。
公主以为那一场婚仪是给他的厚赏,殊不知,轻易能够得到的一场虚伪婚仪,彻底摧毁了楚鹤活下去的念头。
到头来,十恶不赦的,反倒成了楚鹤。
楚鹤没有父母兄弟,没有亲朋好友,在这世上与他相关的,也就只剩下林寓娘这个学生而已了。
林寓娘坐在榻上恍惚好一会儿,忽然起身从柜中拿出箱笼,从里头翻出一块白木皮。
吾师楚鹤之位。
楚鹤已经死了,大逆之人受了凌迟极刑,尸骨也不知该去哪里寻,肉身已经无处可循,魂灵只怕也要无处可依,这世上能够给他立下牌位,为他供奉香烛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林寓娘拿着白木皮,在厢房里左转右转,支摘窗上镶着白铜皮,案上摆着金香炉,没有一处不尽善尽美的,可这是人家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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