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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100-110(第4/40页)
医舍内人手短缺,只怕没人会告知大将军。”吴顺点点头,“我去找我阿兄,应该能见到大将军,把这里的情形告诉他。但是军情紧急,我不敢保证大将军会不会答应。”
伤兵便是受伤了的军士,是同袍,是手足。吴顺来时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在医舍里头待了不过几日就十分懊丧。伤兵们毕竟行动有限,再失意绝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若是其他军士也受到了影响呢?
四千对七万,交锋几日,死伤无数,敌我等数悬绝,军心原就不稳,若真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
吴顺稍一细想,便要惊出一身冷汗。
林寓娘不是军中之人,她所见所想只有医舍方寸之地,但吴顺却是自小在军营之中长大,林寓娘只想到伤兵们饱受折磨会失去求生欲望,吴顺想到的却是……
哗变。
吴顺直觉不能再拖,得尽快将后方消息往上通报,转身便掀帘出去了,林寓娘坐在榻上发了一会儿呆,也起身翻箱倒柜。
林寓娘想行李不多,翻找起来并不难,何况是才刚用过的东西,她很快翻出了一堆白色的桑树皮。
桑皮线绵软滑润,能够缝合伤口,在伤口愈合后便会融入人体,比棉线、丝线更能保护伤口,她原先从幽州带来的那些用过几次早就见底了,幸好军营周围还生着桑树,便托队正剥了些准备晒干了自己取线。
林寓娘从中选了块偏硬的,她不知道楚鹤的生辰,也不知道他究竟死在何处,想了许久,只能在其上写下吾师楚鹤的名讳,再用柔软些的树皮缠裹起来,放在窗户边上,如此就能算作是一座神主了。
一个梦境不能代表什么。或许赢铣是在骗她,或许是她自己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可是……楚鹤若真死了,她作为不肖弟子,总不能让他的魂灵无处可依。
做好了神主牌位,林寓娘又觉得这实在是自作多情。
楚鹤自来潇洒,若能摆脱俗世束缚,自然是要乘鹤去方外之地,岂会甘于依托在这小小树皮之上。
想了又想,还是将神主牌位好好用树皮包裹起来,同箱笼里那三十卷的医书存放在一起。
提起药箱走出门外,正看见吴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林娘子,不负所托。”吴顺脸上不见喜色,反倒是满满的凝重,“大将军听说医舍里头的情形,果然派了五个人来帮忙,但是……”
在她身后的五个军士身形瘦弱,面白无须,年岁看上去比赵石大不了多少。
原本以为赢铣肯点头派兵,就是知道医舍人手短缺,至少会派遣几个精干壮硕的来作为帮手,可是看着这五个小郎君,肩不
能扛手不能提的,倒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林寓娘倒不觉得有什么,赵石都能够做得动的活计,这些军士看着再文弱,想来也都能做得了。
最关键的是,要将医工们空闲出来,其余的事情才好说。
正想着,那头鸣金声起,队正招呼着医工们列队集合,又要出门去,瞧见这头莫名多了五个杵着的新兵,连忙过来探问:“林娘子,这些人是……”
兵荒马乱的,总不至于是赢铣怕林寓娘哪里磕碰着,特地拨来给她使唤的吧。
队正虽然没有猜中事实,但也相去不远了。林寓娘道:“队正容禀,从今日起,医工们不必再去外头抬伤兵,而是由这几位军士代劳。”
“什么?”队正瞪着眼睛来来回回地扫视那五个人,有的红着脸一副羞赧模样,有的则满脸不忿,显然并非自愿,“这是……”
“这是大将军的意思。”吴顺帮忙解释了两句,“事出突然,我就直接将人带过来了。”
“这、这怎么能行呢……”
队正仍是反应不过来,军士们长途跋涉来到高句丽,是为了上阵杀敌立功转,管理医舍已经是最次的活计,怎么还会有人前来帮忙运送伤兵呢?
虽然事出突然,但是林寓娘和吴顺的身份摆在这里,五个军士站在这里,倒不至于是在诓骗他,假传军令,何况真要队正去赢铣跟前质疑抗命,他也没那个胆子。
说到底,这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坏处。
队正暂且按照林寓娘说的,指挥着军士们列队走了,转头看向稀稀拉拉站在原地的医工们,目光划过他们同样充满疑惑的脸,最终定在林寓娘身上。
“林娘子,这些医工留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
医舍中央的空地上满是伤兵,艾草已经燃尽,没有烟雾的遮蔽,蝇虫便无所顾忌地往伤患伤处扑咬,伤口暴露在外,躺在地上的人连挥赶的力气都没了,只将胳膊搭在眼上,对自己的身体置之不理。而站在人群中的的医工们,个个面色发青,眼下发黑,气色比起倒在地上的人好不了多少。
“医工还是太少,受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林寓娘抿了抿唇,却没再像先前那样,只要有伤兵送到跟前立马打开医箱动手救治,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诸位前辈,请先暂且听我一言。”林寓娘伸手击掌,示意众人看过来,“伤兵们人数太多,伤情有轻重缓急,一概而论只会延误病情。请诸位暂且停手。”
医工们方才看着林寓娘与队正一番交谈,都清楚是她求来了几个军士,让他们不必再出门去做苦工。不用去搬搬抗抗自然是好,只是能留在医舍,并不代表就能在榻上降服,几个医工呆站了一会儿,便自觉弯下腰去检视身边伤兵的伤口。
“停手?”其中一人因着林寓娘求援多给她几分薄面,顺嘴反驳道,“你也看见了,伤者这样多,哪里还有空闲能停手。”
“若是现在不停手,让垂危者与轻伤者一同等待,又能等多久?”
军中受伤者论深浅,有人伤及性命,危在旦夕,有人伤在骨肉,尚且能够喘息。伤在骨肉者能等,伤及性命的人,却当真等不起。
平日坐馆时,风寒病人与肠穿肚烂的伤患同时求医,便是一同等候问诊的人都会自觉让步,因为自己的病症尚且能够忍耐,而地上那人性命却只在旦夕之间。如今换了个地方,同样是治病救伤,却怎么就轻重不分了呢?
大概是人数实在太多,又人人都带伤带血,轻重不能一眼分辨分明,所以才只能一概而论,能不能活到被施治,全凭各人命数。
那医工听得一怔,手上动作不由自主停下,伤者气得恨不得破口大骂,抬头一看是林寓娘,登时将满腹脏话咽了回去,只拽着医工生怕他跑了。
不仅是这医工,场中众人包括一些伤者都不由自主看向林寓娘。
赵石突地问道:“林娘子要我等停手,可是已经想到办法?”
“是,分帐而治。”
“分帐?”余娘子一愣,“那不是麻风病人……”幸而声量较小,没被伤兵们听见。
前几年某地发了麻风病时,朝廷派人前去救治时,便是征用了寺院、民房充作“疠人坊”,专门收容得了疠症的病患进行救治。如此分帐而治,既能不让未得病的人感染病症,又方便医工们集中处理病人,是以疠病很快便得到控制。
可是军营里头,重症又不会感染轻症,为何要将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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