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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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反驳:“那又如何?”

    “晚了。”赢铣摇头,“你现在想要南下,已经没有官船可坐。”

    凭什么?林寓娘正要反驳,不知为何却倏忽一顿。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当是年初从江城乘船,在莱州渡口改陆路至幽州。但此刻已经没有官船能带你南下。”赢铣道,“此次远征高句丽共分三路大军,你我所在的只是其中一路,江城一带广造官船,实则也是为此战所做的准备。官船自江城出,至莱州,便会按朝廷的指令出发渡海往辽州去。”

    林寓娘却道:“没有官船还有商船。”她来时能坐上官船,本也是依托了幽州刺史的荫蔽,坐不上官船那便搭私渡,要价还能比官船便宜许多,“你放我离开军营,我自能寻车马去渡口。”

    “你寻不到。”赢铣仍是摇头,“陛下决议亲征高句丽,圣驾早前便已离开洛阳行宫往幽州来,又有十数万大军随行,就算你肯出钱,只怕也没有商旅敢在这时候往外走。况且这里已经靠近蓟州边界,附近都是山林,人烟稀少,你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否则一旦撞上军府,别说东西留不住,只怕连商队也要吃挂落。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发动一场战争,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百姓,都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从来民不与官斗,就算是在大街上遇见官车出行,庶民也得避让。明知朝廷要出征,行商的谁敢上赶着犯忌讳,又有谁会为了林寓娘一个人出车往南走。

    原来那时候她就算成功离开了范阳县,一时半会儿,只怕也出不了幽州城。

    林寓娘虽直觉事情当不至于像江铣所说的那样糟糕,但几番交谈下来,她的脑子也终于冷却下来,理智告诉她,荒郊僻壤的,路上只有行军踏出来的痕迹,一旦走偏了方向,饿死都还算好的,保不齐还会遇上野兽与山匪。

    这不是能够侥幸的事,可她实在不愿意留在江铣身边,更不愿意随他同去什么高句丽。

    赢铣看出她的动摇,又道:“我知道你是被强征来的,并不甘愿留在军中,但不甘愿被强征的又岂止你一人。若不是遇上我,你可还会执意要离营?你我重逢,原本是一场意外,并非是我有心算计,我知道你不愿见我,可是又何必拿自己的安危赌气。”

    林寓娘皱眉:“我没有赌气。”

    今日她说的所有话,只有这句最像在赌气。

    赢铣好说歹说,终于说林寓娘态度软和几分。是,林寓娘也清楚,若今日遇上的不是江铣,她对于自己的处境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幽州刺史说强征就强征了,军府说强留就强留了,医工,医生,甚至乎她这样的女医,说到底不过是任人施为的庶民而已。

    但若没遇上江铣,她也只是个被强征来的女医而已,只管治病救人,又怎会被人强掳进营帐中。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既然是这样,你就该放我去医舍……”

    “你想都不要想。”

    放她去医舍,同那个姓赵的医工甚至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同室而居吗?那样的场面,赢铣稍一想象便要气得火冒三丈。

    林寓娘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冷笑道:“我这样的庶民,出行在外能有落脚之处已是不易,况且我也不是没有睡过通铺,也不是没同男人……”

    “够了。”赢铣面色铁青,根本不敢再听下去。

    她费尽心思,想方设法离开他,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她宁愿过这样的日子,也要离开他。

    赢铣深吸一口气别开脸,他怕再多看林寓娘一眼,便要忍不住掐死她。

    “你与旁人打通铺,倒不如留在我帐内。医舍内也都是男人,绛帐内只有你我二人,至少清静许多。”

    林寓娘眉心一跳,她不愿留在江铣身边,自然是怕他会……

    “你不必多想。此去东境是为了打仗,战事一旦开始,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林寓娘不愿意看见他,赢铣实则也没什么时间来看顾她,赢铣强忍着脾气,“等此间事了,我派人送你回江城,我回长安,你我再不相见。

    “你满意了吗?”

    林寓娘当然不满意,可是情势所逼,好像也只能如此,可脑海中天人交战,就是迟迟不肯应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赢铣见她还是犹豫,干脆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这是他在高昌一战中缴获的战利品,刀鞘是用金子做的,刀鞘和刀柄上镶满了各色宝石,又沉又硌手,只是好看而已,并不实用,但赢铣得来之后便一直放在身边,也不知是为谁留着。

    “这刀开过刃,你拿在手上,我若欲行不轨,尽管往我身上捅。”赢铣将匕首递过去,林寓娘没有伸手,他就放在了两人中间,“你总不至于下不了手。”

    毕竟当年在麟游县时,她就已经捅过一回了。

    林寓娘听出他在激将,心里竟没有什么反感,干脆大大方方地拿过匕首检查,精巧装饰之下,确乎是精钢打造的一把开刃利器,寒光闪闪,还开了引血槽。

    有这件利器在手,的确能够防范江铣用强。林寓娘又听他道:“如此,可能够放心了?”

    林寓娘没有回答,只用匕首更换了手中铁簪,犹疑道:“你为什么这样帮我?”

    留她在帐中荫护,又给她匕首自保,战事了结之后还要送她回江城,江铣看上去根本毫无所求,同林寓娘认识的那个胸襟狭窄,睚眦必报的江铣,简直判若两人。

    “只当是……”赢铣喉间艰涩,停顿片刻才道,“就当是你我夫妻一场,我不忍再见你遇险。”

    夫妻?他们是哪门子的夫妻。

    林寓娘不由轻嗤,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她到底算是受了他几分恩惠,终究没将这话说出口。

    一别三年,二人终于又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中间像隔了道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林寓娘心里到底对赢铣有忌惮,紧握着匕首缩成一团,直恨不得贴着床边睡,赢铣也恪守承诺,甚至连衣裳也没换,只直挺挺地躺在外侧,一点冒犯越界的心思也没有。

    帐内熄了火烛,外头的光透过毡布隐隐照进来,昏黄得让人打瞌睡。

    江铣没再说话也没再动作,应当是睡着了吧。

    林寓娘抱着匕首,仍是不大敢入睡,但毕竟多日以来奔波劳累,她终究是没捱过困意,阖上眼皮。

    就在她呼吸变轻的那一刻,身后的男人却在昏暗中睁开眼,稍稍侧过身,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凝目望着枕畔的女人。

    不过咫尺,伸手就能触碰到,是他思之若狂,却从不曾入梦的人。

    静谧中,赢铣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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