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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80-90(第12/26页)
各人桌案上,新鲜瓜果糕点摆满了桌案,偏偏只有这葡萄,用银盏承着,没桌只有五、六粒,比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看着就极金贵。
刺史夫人将湃过水的葡萄塞进嘴里:“别说你们了,我也是今岁才吃上这葡萄,听胡商说,葡萄要在温暖的地方才能扎根,咱们这地界是别想了。”
客人们面露惊疑,连咀嚼的速度也慢下来:“这葡萄也是从长安送来的?”
“哪能呢,长安种的葡萄,只怕长安人自己还吃不够呢。”刺史夫人眉目舒展,却故作挑剔道,“这是早前从北都送来的,早听人说葡萄晶莹脆甜
,入口甘香如含冷玉,可我吃着却酸涩得很,倒不如石榴吃着甜。”
可石榴,李子,桃子这样的瓜果,早就都吃腻了,葡萄虽然涩口,却胜在新奇。
“都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或许长安栽种的葡萄确实比并州的更甜呢?”
“要说甜,还得是高昌……不对,现在应当叫西州了。我家下人听胡商说起过,长安的葡萄原本也酸涩,还是西州归附之后才有的良种,并州也才能种得上葡萄。”
“是啊,咱们今天能有这样的口福,还得遥谢徐国公相助。”
众人都被逗得笑起来。
“说来也奇怪,从前没听说过宗室还有这等人物,听说是叫……铣?嬴铣,这名字听起来倒是……若论当朝名将,徐国公可当首屈一指,先前力排众议要征高昌时,多少人说他疯了,陛下倒是用人不疑,将三十万大军全权交由他指挥,谁能想到,那高昌弹丸之国,竟能反扑到如此地步,还有胡人意图趁乱入境……”刺史夫人抚着胸口吸气,“邸报传来时可把我们夫妻吓了一跳。”
“是啊。还有后来齐王叛乱,也是突然得很,可还没等咱们反应过来,就听说徐国公已经平定叛乱了。”
席间附和之人不少,也有人突然道,“说起朝中的将军,我记得几年前,还有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名字同徐国公很像,好像是,姓江?没错,是兰陵江氏子,我记得,族中还有谁家的女儿说过要非他不嫁。”
“你说的是右卫大将军江铣?我也记得他。先前北征东突厥、薛延陀时,好像就是他几度生擒国主,只是好似没有再听说过他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他呀……”
林寓娘没有继续再听,躬着身,静悄悄地提起医箱离开花厅,正要往大门走去,却又被长史叫住,说是最近身体不适,请她帮忙看看能不能开服药,林寓娘自然应允。
左右在刺史府里看诊,诊金总是少不了的。
又给几人看过诊,开了几张药方,给其中两人简单施过针,嘱咐了日后复诊之后,林寓娘拖着医箱被长史毕恭毕敬地送出门。
“林娘子?太好了,娘子还没走。”方才在席上伺候的侍女小跑着赶过来,奉上捧盒,“夫人说,今日辛苦娘子了,这是赏赐娘子的葡萄,请娘子带回去尝个鲜。”
林寓娘知道,这就是方才在席面上,她没有点破刺史夫人的谢礼,因而并没有推辞,伸手接过。
“时辰不早了,夫人宴客辛苦,我就不去打扰了。”她道,“还请姐姐代为谢过夫人赏赐。”
又塞了些许碎银两过去,侍女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答应会帮她说些好话。
一手提着医箱,一手端着捧盒,林寓娘离开刺史府的模样颇有些滑稽。可滑稽的又何止是她这副形容。
长安来的女医,她哪里是从长安来的,她分明是从江城乘坐官船北上幽州。过所上写的是不准她再靠近长安,连带着连京畿各县也不许她出入,如今却成了她与长安联系的最好佐证。
当日临行前,江铣一字一句同她阐明厉害,说这句话落在过所上会给她带来诸多危险诸多不便。可是在这幽州城里,长安的一串葡萄也值得受人吹捧,她这个过所上写着长安二字,即便是禁止她靠近的长安,竟然也能为她的来历添光增色。
回到家时,屋主的一对儿女正坐在门前翻花绳,一见她便高兴地嚷起来:“林娘子回来了!”
“嗯。”林寓娘强撑了一天的假面,到这时候才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她北上幽州原本是为了替人医病,没有想要长留,只在坊内租了一间屋子。屋主姓胡,就住在她隔壁,胡家的两个孩子也常在她屋前打闹。
“三娘,四郎。”林寓娘放下医箱,将捧盒在两个孩子眼前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胡三娘已经攥着裙角跳起来:“是好吃的!”
“对,是好吃的。”
林寓娘笑着点点头。四、五岁的小孩子,话还说不利索,已经能跑能跳,知道谁会对他们好,便扒着膝盖眼巴巴地瞧着你撒娇卖痴。林寓娘看他们姐弟实在可爱,也被勾起几分玩兴,提着裙摆同他们坐成一排。
打开捧盒,里头果然是银盏承托着的一小串葡萄,刺史夫人待人大方,赏给她的这一串,竟比席面上客人们用的还要多一些。除开葡萄之外,银盏能换钱,外头的捧盒更是世宦之族才能用上的。
林寓娘放好捧盒与银盏,小心翼翼地摘下两颗葡萄,分别递给姐弟俩,三娘没见过这东西,攥在手里好奇地左右打量,四郎性子急,抓过就要往嘴里塞。
“别!”林寓娘连忙叫停,顿了顿,倏忽笑起来。
两个孩子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也很乖顺地等她指示。
“这是葡萄,果肉脆甜,皮却酸涩,要剥了皮才能吃。”林寓娘笑着笑着,眼神却有些发沉,她拿过四郎手里的葡萄,剥下外皮,将晶莹剔透的果肉塞进他嘴里,“好不好吃?”
四郎嚼了嚼,弯起眼睛:“甜!”
三娘也着急起来,举着手里的葡萄:“林娘子,我也要,我也要!”
“好。”
林寓娘点点头,也把她手里的葡萄拿过来,一点点撕去外皮,将甘甜的果肉喂进孩子嘴里,就这么一人一颗,将剩下的果肉都与两个孩子分食干净。
吃完了葡萄,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又跑远了,只剩林寓娘一人坐在原地,用手帕细细地将指尖擦拭干净。
并州的葡萄,比起长安的葡萄似乎也不差什么,有区别的是人。
一瞬间,林寓娘想起了很多事,初上长安不通礼仪闹出的笑话,旁人明里暗里的嘲笑,想起晋阳公主指派她伺候,想起她头一回见到的葡萄。
长安,这个地方似乎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从麟游到江城,再从江城到幽州,她已经整整三年不曾再靠近京畿,自然也没再遇到过旧日的那些人。可是长安留在她身上的一切却从未消失过,刻入身体本能的规矩礼仪,鼻间幽幽缠绵不去的香气,甚至就连她的这一身医术,也是长安的楚鹤教授给她的。
三年过去,也不知道老师究竟如何了,还有……
方才在席间听见的一言半语,此时凭空钻进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位几擒国主的大将军,我记得好像是叫……江铣?后来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战死了。”
离家出族之人,按律不能任官,就算没有死,只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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