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颜: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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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望着那间屋子,他心中发紧。

    阿姊的话还是让他犹豫了,可如今他和项晚的局面,绝不是能轻易回转的。

    她心里只有那个人。

    在豫州时便是如此,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更过分,日日送衣送物,便是一根破簪子,也小心翼翼地保留着。

    她和卢氏一样,他们都抛弃了自己。

    可裴淇也好,沈易也好,他们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们放弃自己?

    为什么每一次的抉择,被放弃的都是自己?

    为什么永远都是他们?

    裴济越想越怒,他攥紧了拳头,踏进了院内,轻声走近内室,榻上无人。

    第85章 第85章“可解恨了?”

    张守珪诊过脉后,便退在一侧,由医女依言施针。

    裴济站在榻前,盯着床榻上面色乌青的女人,眉头紧锁,手心也不自觉的捏紧。

    过得片刻,床榻上的女人悠悠醒了来,可在看见他的瞬间,立刻就怒目而视,即使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还是一边大喘着一边咒骂,“裴济!何须要你充当好人?”

    即便自缢令她暂且陷入昏迷之中,可她的听觉还没有彻底丧失作用,自是听到了裴济召人救她的一幕,可颜霁并不感激与他,反而愈发痛恨。

    若非此刻身上的银针使她无法动弹,她必要竭力反抗,离开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

    “何须救我?你我二人,还有什么”

    听着她的发问,裴济神色不变,待张守珪命医女停手,两人便走出了内室。

    屋内的咒骂不绝,裴济走在前面,似是充耳不闻,可张守珪却忍不住,项娘子那脖颈上的伤痕瞧着比上次还严重,不知家主行房时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出那般令人咂舌的行径来,他直言劝道,“家主,依臣下所看,项娘子还是静养为好,近日最好不再行房。”

    裴济闻言倒是顿了下,停住脚步,瞥了眼那大胆的张守珪,并未驳斥,算是认下了这口黑锅。

    远远望着,似是那屋内的动静小了许多,裴济的眉头仍蹙着,“再开些安神药。”

    张守珪听了,当即就抬了头,看着裴济直言,“项娘子这不是吃安神药的事儿,家主要真心想让项娘子来年能诞下子嗣,如今还是得先保住项娘子的这条命才是首要,依臣下来看,家主再是勉强,便是臣下有回天之术,也无能为力。况项娘子本就体弱有亏,不易有孕,这么折腾下去,家主还是另请高明罢。”

    说完,张守珪挥了袖子,转身离去。

    身旁无人,院内仅那门前立着些许婢子奴仆,却也都恭慎的低着头。

    裴济摸出袖中的那块手帕,月光下露出了里面的碎片,便是死,她也没放下。

    遥遥望着那光亮所在,裴济攥紧了手帕,感受着碎片扎在手心的疼痛。

    张守珪带着药童医女正要离开,被他开口拦下,“你,留下照看着。”

    那医女心有慌慌,在张守珪的提点下,小心翼翼地施了礼,又回到了那间房内。

    待那药送去,屋内又是一番争执,裴济在外听着屋内的反抗,对裴荃说道,“去把她那婢子拎来。”

    裴荃忙去将人召来,途中又悄悄嘱咐,“项娘子这般可是不好,时日久了身子总会有亏,养不好身子可不值当。”

    青萍听在耳中,却未放在心中,她不知娘子又出了什么变故,沈先生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可裴荃并不许她为娘子守夜,甚至不许她和娘子单独待在一起。

    当然,这一定是家主的命令。

    青萍匆匆赶进内室,便见颜霁正一手打翻了药,她快步上前,唤回了娘子。

    “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颜霁见她来,也未曾松懈半分,她仍然扎着满身的刺,拒绝他们的靠近。

    “青萍,别帮他们折磨我。”

    “活着很痛苦,我觉得很煎熬,我不想再这样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自己了。”

    “我好冷,觉得心里很痛,像是被针扎”

    站在屏风处的裴济听见她啜泣着,忽然意识到她在求死。更确切的是,当他看到她自己亲手拽着缠在脖子上的布时,他就意识到了。

    但此刻听到她亲口说出来,裴济心底的愤怒骤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不安。

    裴济没有再听下去,他沉着脸,一人去了碧水云居。

    裴沅对他深夜而来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一言不发,只是单坐着。

    等了片刻,裴沅正要起身,才听他哑着嗓子说道,“阿姊,她在求死。”

    “什么?”

    裴沅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她就明白了这话中的她是那项氏。

    “沈家那小子死了,她也不独活。”

    裴济的脸色愈发阴翳,他死死捏着那帕子,手里扎出了血来也不自知。

    裴沅命人拿来了伤药,为他上药时才发现那脖颈处有两处牙印,她不曾开口问,却也知道那必是亲近之人所为。

    除了一个项氏,再无旁人了。

    “既是如此,何不放她?长此以往,岂非酿下祸端?”

    裴沅知道以裴济的性格,绝不会轻易答应放人离开,但如今另有大事图谋,他一心扑在后宅女人身上,是会寒了冀州千万将士的心的。

    “不!”

    裴济听了,当即就出口驳了,“她不能离开。”

    “便是你不愿放人离开,也该去顾全大局,以天下为重,以裴氏血脉为重。”

    今日她刚到,卢婉便派人来请了。

    即使她不在冀州,也知裴济对卢婉太过冷淡,成婚至今已有数月,天下人都盯着他,一州之主,岂能无血脉传承?

    “阿姊,她与我曾有个孩儿的。”

    裴济忽然说了句话,把裴沅惊了一下,她不知两人何时闹出的这般事,但她仅顿了顿,还是说道,“长子当为嫡子。”

    这句话是先父曾说的话,彼时卢氏劝谏他改立裴淇为少主,裴修以此言而对,才保他少主之位。

    今日,裴沅又将此话奉还,长子为嫡子,而后为少主,家主,是为他裴氏一族大业,不乱根本的基石。

    一旦乱了宗法,兄弟间难免不生嫌隙,反为裴氏之乱,冀州之祸。

    “茯生,你莫忘了大志。”

    看着裴济迟缓的脚步,裴沅没有再劝,他身为冀州之主,裴氏之长,应该明白身上的重担是不容许他

    胡来的,至于那项氏,不过是埋藏在心底罢了。

    同为裴氏之人,她岂不知裴济此刻的心情,可他们没有选择-

    “娘子,我再不劝你了。”

    青萍心疼她的娘子,短短数月,她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心中焉能不同?

    便是她能多有体谅,也无法开口劝阻,这世间于娘子而言,已同烈火焚身般,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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