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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吹面不寒心上月 gb》 100-110(第8/15页)
忐忑的,他害怕这个曾经考出过李琅月和沈不寒的天下第一学宫,也不能给他想要公平。
但晏仲举没想到的是,一切都进展得如此顺利。后来高祭酒才告诉他,主张招收他并擢取他为当年入学魁首的正是沈不寒,只是因为当时沈不寒声名不佳,不愿众学子因以他为耻而错失进入学宫的机会。
“此人文章中风骨与见地兼备,是块良材。假以时日,必能成器。”这是沈不寒当时对他的评语。
沈不寒时常出入稷下学宫,学宫中的学子,常在背后议论沈不寒为人阴鸷嚣张,手段狠辣,晏仲举从来不参加讨论。
晏仲举只是默默地躲在暗处,关注着这个昔日的学宫魁首、大昭状元,他会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刻,独自在学宫的状元榜前驻足良久。
沈不寒伸手去触那状元榜时,晏仲举以为他想触碰自己被铲掉的名字,追缅那早已委落成尘的美名令誉,不料沈不寒的指尖只是落在李琅月的名字上。
指尖上的停留像溘至的朝露,不舍眷念,又无可奈何。
饶是晏仲举隔着很远的距离,却也清楚地看见,豆大的泪水从沈不寒的眼眶直直砸落在地。
沈不寒还下令将学宫后院的池塘围了起来,尽管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但晏仲举的直觉告诉他,沈不寒此举,一定和李琅月相关。
“我按着齐王的要求,从学宫出身显贵的学子口中,旁敲侧击着他需要的消息。当时我想,只要拉下太子,齐王上位,沈大人的冤屈便能昭雪,公主殿下便能从河西回来。”
作为齐王的暗桩潜伏学宫期间,晏仲举才知道,有这么多的东西可以被用来暗中传递信息和进行金钱往来。
学宫学子喜好风雅,书画就是最好的伪装。
卷轴的天杆和地杆,刚好可以挖空用来填充黄金——
作者有话说:这边的细节玻璃糖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磕到[狗头叼玫瑰][比心]。沈不寒和李琅月天生一对,小夫妻就喜欢专门躲在暗处盯盯心上人[爱心眼][狗头叼玫瑰][比心]
PS:入藩镇幕府相关史料参考傅璇琮《唐代科举与文学》八章,唐代很多著名的文人都有进入幕府游历的经历。典型的就是韩愈和李商隐。
第106章 黄昏后
晏仲举终于明白了,数年前李琅月的匣子里明明只装着一幅画,本来应该很轻的匣子,为什么却那么重。
他更明白了为什么李琅月指定要他在沈不寒卖出宅子,被沈家索债之后再出现在沈不寒面前。
那幅画,不只是一个女子借笔墨松烟向心上人表明心迹,更是在他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的时候送上救命钱。
晏仲举知道那幅画的真相后,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因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而萌生的嫉妒滋味。
他不恨明月高悬,只恨明月高悬却愿独照一人——
可那个人不是他……
想到这里,晏仲举捂上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绷带好像又被血浸湿了。
“再后来,谁也想不到,先帝会驾崩得那么突然,所有人未曾注意到了十三皇子,会在沈不寒的扶持下继承大统,成为大昭的新帝。”
“我当时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晏仲举无奈苦笑。
李穆对他有恩,李琅月沈不寒对他也有恩,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不止是我,那时的齐王得知当今圣上即位也不知所措,待他回过神来之后勃然大怒,立刻就要起兵讨伐圣上和沈大人。”
“但当时因为沈大人不仅手握先帝遗诏,还用雷霆手段使得朝野归附,以裴松龄、李进甫等为首的元老重臣都承认了圣上新帝的地位,齐王再起兵不仅名不正言不顺,也不一定打得过强悍的神策军。众幕僚百般劝谏,让齐王放弃了即刻起兵的念头,转而为徐徐图之。”
李穆徐徐图之的其中一步,就是下令让晏仲举等潜匿在圣都的士子参加科考,通过进入新朝的官场,再为他筹谋。
“在我最混沌迷茫的时候,公主从河西回来,竟然成了我科考的主考官。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以为状元会是崔小侯爷的时候,没想到公主会钦点我做状元。”
晏仲举难以形容得知自己高中状元那一刻的心情,像造化弄人又像命中注定,他好像触到了年少时照亮他生命的月光。
即使他知道在李琅月心里沈不寒有多么重要,可沈不寒是一个宦官,这就注定,沈不寒根本不具备任何成为李琅月驸马的资格。
大昭皇室绝对不会容忍公主嫁给一个宦官,李琅月也绝对不可能俯首帖耳地前往西戎和亲。
晏仲举甚至卑劣地想过,放眼整个大昭,如果说有一人和沈不寒有几分肖似的话——那也一定是他。
寒门士子,学宫魁首,少年状元,人人盛赞的清直君子……他几乎复刻了沈不寒的来路。
不管是做沈不寒的替身,还是作为替身伴在李琅月左右,对晏仲举来说都已是甘之如饴。
他抱着这样的幻梦,直到科举案的真相浮出水面。
李琅月兜这么大一圈,不是为了除掉李进甫,更不只是为了除掉裴松龄,她的最终目的是替苏贽舆和沈不寒翻案。
那时,晏仲举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
不只是他,除沈不寒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机会了。
李琅月去西戎不可能是和亲的,沈不寒去西戎更不可能是监视李琅月防止她逃跑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借着和亲的机会,在西戎掀起内乱。
“我没有告诉齐王我的猜测,我是蒙了齐王的恩,但我也牢记公主的话——效忠藩镇可以,但不能背叛朝廷,背叛大昭。”
晏仲举有很多话想和李琅月说,可话到嘴边彷徨一圈后,又全部咽了下去。
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心事,到最后只剩下恩情可说。
可却像扬汤止沸一般,越是压抑,越是痛苦。
“我本想在丹凤楼上,以死了结公主和齐王的恩情,一了百了,没想到我这么命大,竟然没死成……”
丹凤楼上替李顺懿挡箭,他虽破坏了齐王的计划,但只要沈不寒李琅月查不出确凿的证据,就不能坐实齐王布局刺杀福安公主的罪名。
只要福安公主活着,李宣也不至于失了理智,轻信齐王设计的那些挑拨李琅月陷害皇嗣的罪名。
以死全忠,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如今该说的,下官都已经告诉公主殿下了,要杀要剐,是何处置,下官都绝无怨言。”
晏仲举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李琅月安静又耐心地听完了这个故事。
她真的没想到,晏仲举会是当年那个摆书画摊的少年。
要真算起来,不只是晏仲举承了她的恩情,她也承了晏仲举的帮助。
在她不知道怎么将钱送到沈不寒手上时,是晏仲举的出现,让她想到了用书画卷轴藏金的方式。
从白慎行、锦珠,再到晏仲举,好像谁都没有大错,但为何会导向这样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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