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修仙被我骗108次: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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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身,难得讶然地看着他。

    万籁俱寂中,只听一道冷清声音一字一顿响起:“若有违背,当筋脉寸断,暴毙而亡。”

    天道誓,言出必成,无人能违背,几百年来动用者也不过屈指可数。

    没人敢用性命立下如此誓言。

    当真疯了。

    少年揉了揉脑袋,脸上最后一点怀疑也在自天穹落下的印记中散尽,他收回武器,看着应寄枝嘀咕一句。

    “这家主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青芜城的城门便朝应家军打开,应寄枝扣着季向庭的手指驾马离去,被方才那一波三折惊骇到呆立原地的应家子弟终于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原以为是血流成河,不成想是兵不血刃,这仗当真打得他们一头雾水。

    季向庭同样有些回不过神来,应寄枝所作所为亦出乎他的意料。

    他虽能明白应寄枝同青芜城做的交易,对应家来说无足轻重,甚至还能赚一波好名声,让自己这位盟友对他有所改观。

    可季向庭不明白应寄枝为何要在此事上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仿佛他当真是那悲天悯人的圣人。

    为什么?

    只为了让那些百姓安心……还是为了证明什么?

    手中的温度顿时冷下来,让他从纷乱思绪里抽离,季向庭下意识一攥,却是握了个空,应寄枝早已越过他半个肩膀,只留给自己一道瞧不出情绪的背影。

    “诶——”

    季向庭蓦然出声唤住人,回过神来竟是自己也愣了一下。

    自己想做什么?

    心里涌上些许莫名的情绪,快得他看不分明。

    应寄枝一拉缰绳,微微侧身看着季向庭,让他本就有些恍惚的思绪更成了一团乱麻,无端想到了先前路上自己对他说过的话。

    如今看来,说得有些过分,按他的少爷脾气,怕是生气了。

    季向庭一夹马肚,几步赶至应寄枝身侧,想不明白的事,他干脆不想,顺着本能牵住应寄枝的手指,将人往下一拉。

    “是我说错了,家主饶了我这回罢。”

    “你与应长阑不一样。”

    夜哭抬头,隐约瞧见不远处绿意盎然的柳枝吹拂,两匹骏马停在树下,季向庭主动仰头,亲在应寄枝唇角,眉眼间难得带着一点软意。

    第36章 冥冥

    春寒料峭,本该是季向庭身上旧伤发痒的时候,如今却被拢在浸满冷香的怀抱中,靠着唇齿间的温度暖起来。

    这样的缠绵让他整个人懒洋洋的,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的人骤然被拽回春暖花开中,怪异极了,在应寄枝抽离时忍不住一口咬在唇面上。

    力道不大,犬牙嗑在上头磨了磨松开,比起叫人疼,更像是某种隐秘又依赖的习惯,应寄枝看着眼前茫然的眼眸,心中滔天恨意都在季向庭心血来潮的示弱里平息下来,只剩满腔情绪烧空后的疲惫。

    应寄枝低声说了句什么,季向庭皱了皱眉没听清,下意识凑近了,却又被人按着后脑亲。

    “家主。”

    季向庭整个人一震,终于从这种近乎失心疯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将人推开,难得在夜哭冷然的注视下有些不太自在。

    他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有吃软不吃硬的毛病,上赶着被人占了半天便宜。

    “应家传信,云天明率兵与应家谈判,意欲放唐家军回来。”

    季向庭挑了挑眉,对此事毫不意外:“那如今唐意川在哪?”

    “仍在应都原。”

    季向庭弯眸瞥了眼身旁的应寄枝:“看来你这位舅舅还真是一碗水端平,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表面是帮唐家撑腰,却又将唐家军拖在应都原,给了应家军直取都城的时间,无论哪方赢了,他都能借此记上一功。

    说得情深意切,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己的权势重要。

    “岁安心中有数,他一贯爱搅浑水,待唐意川赶回,或许刚巧能看都城城破之景。”

    此间事了,夜哭却仍不离去,原地跪下一礼,却是语气冷硬地开口:“家主,之后还望您三思而后行,否则恐无法服众。”

    应寄枝冷淡地垂下眼眸看着眼前副使,无形威压展开压在夜哭肩上,寸寸加重,夜哭咬紧牙关,身上关节不断作响,却是执拗地不肯退让。

    这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太过熟悉,让夜哭嗅到了记忆中泥土的腥气。

    仿佛又回到半年前的雷雨夜,他与岁安跪在门外,浑身湿透却动不了半分。

    主殿厚重殿门被吹开,应寄枝神色淡然地缓步走出,身后是已然失去气息的应长阑。

    那是比应长阑的威压更为可怖的气息,自年岁尚轻的青年身上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一双眼眸空而沉,漠然扫过跪在面前的两位副使。

    无人敢与这双烧着暴怒火光的眼眸对视。

    夜哭皱紧眉,不要命地运起全身灵力撞向那坚不可破的威压,却听闻旁边之人闷咳一声,他动作一顿,欲回身查看,却被岁安扶住后腰,那手指僵冷,却又带着不容抵抗的力道将自己往下压。

    “恭迎家主。”

    夜哭终于看清了眼前景象,那是一团浓到化不开的血迹,在雨水冲刷中分外醒目。

    他听见岁安张口,话语像是在唇齿中挤出,每说一字都有血丝涌出,声音极低,唯有自己能听清。

    “家主之令,轻易不容置喙,否则便是逾矩。记好了。”

    那是他头一回退让,对应寄枝俯首称臣。

    也是他第一次恐惧。

    可如今再面对这样强悍的威压,他却半分害怕都没有。

    真是奇怪。

    “安心,家主如此不过是替应家博个好名声。人非草木,百姓念着应家的好,即便中立,在大是大非上仍不免偏袒应家。何况,不过几座城池,应家如何不能守?”

    季向庭俯身,长袖一扫夜哭的肩膀,那几欲取人性命的威压便似一粒尘埃般被他轻描淡写地拂去,贴心地将人一把拉起。

    “家主一心想着应家呢。”

    夜哭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季向庭笑吟吟的眼眸,默不作声地退下。

    应寄枝从始至终未置一词,目光却始终落在季向庭身上。

    夜哭脑海中浮现起出发前日岁安在他屋里说的话。

    “黑鬼,季向庭此次在唐家没有任何异样,但难保他之后不会发难。”

    “我还有一种预感……家主比之应家,或许更在乎季向庭。”

    从前他只觉荒谬,可如今情况,却叫他汗毛直竖,悚然一惊。

    应寄枝怎会对人生出情感?他分明……

    青芜城一事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平川原,更有不少人亲眼见过那日苍穹之上的异象,形势仿佛顷刻间逆转。

    应家军一路南下,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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