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修仙被我骗108次: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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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渊,我要往上爬,我要让这天下记住我的名字。”

    唐意川越说越大声,对着呼啸而来的风张口呼喊。

    “我要无剑之人不必担惊受怕,我要有志之士能建功立业,我要天下再无战事!”

    她说了太多愿望,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可她此刻沐浴在这样的日光下,万物生灵都偏爱着她,仿佛说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最后唐意川停下来,望向长渊,蓦然放轻了声音,语调都是软的。

    “我要长渊姐姐得偿所愿。”

    面对这样一双眼眸,如何能够拒绝?

    长渊按住被风吹乱的发丝,听见自己开口:“意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她的愿望太过简单,在唐意川的雄心壮志下显得那样黯淡无光,她不敢说出口。

    她只希望唐意川,平安喜乐。

    春秋轮转而过,长渊陪着唐意川一步步往上爬,看她登高跌重,昔日眼中比日光还要灼目的生机在渐渐被什么东西消磨。

    被权势、被背叛、被野心消磨得面目全非。

    唐意川变得越来越陌生,她几次狠下心来欲抽身离去,可一低头,便看见唐意川枕在自己腿上,皱眉半梦半醒地望向自己。

    “长渊姐姐……别走。”

    终究是同年少的自己分道扬镳。

    事到如今,年少的愿望句句落空,可至少最后一句,长渊尚有余力实现。

    行至终处,如此也算是她们的得偿所愿。

    一声脆响将唐意川唤醒,她头痛欲裂却不愿闭目,指尖颤抖去碰长渊,可还未感受到温度,长渊便在她面前消散,化作万千灵蝶盘旋在唐意川身侧。

    像是长渊无力说出口的,最后的安慰。

    唐意川跪坐原地,在万千灵光中神识发出尖锐哀嚎,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样,发了疯般冲撞着那道不属于自己的神识来,那诡异雾气同样沸腾起来,不甘地胀大到极致,终于在缠斗中占据一瞬上风。

    无人知晓唐意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她在因长渊之死悲痛到极致。

    天光已亮,唐家再无翻身的可能,众人卸下戒备,甚至看到眼前生离死别之景,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可恨之人终有可怜之处……”

    唯有应寄枝如有所感地回身,瞳孔一颤,下一刻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一息时间仿佛静止,唐意川空洞双目一色赤红,环绕周身的红色灵光凝成一线,缠绕在手中长剑上,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时,身影闪动朝季向庭急掠而去。

    “异……端……”

    分明是模糊不堪的破碎字句,季向庭却瞳孔骤缩,前世阴影纷沓而来。

    这句呓语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应都原血战之时,身后之人捅向自己时说的唯一一句话。

    是他重生之后,日夜辗转反侧也要查明的真相。

    季向庭眼眸金光翻涌,他不由自主地被强烈的欲望摄住,渐渐透出一抹狠厉之色。

    唐意川的身影极速靠近,剑光直逼命门而来,他却不闪不避,目光锁在那道极细的红线上,竟是要硬抗一下,也要将其那缕红雾锁于掌心。

    噗嗤——

    “家主!!”

    温热血液溅在自己脸上,季向庭瞳孔无声放大,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身影。

    似有无数人往应寄枝身边赶来,可季向庭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见,他只看着那素白衣袍上属于自己的血迹尚未干透,便又重新染上应寄枝的,不过片刻便晕出大片深色印记。

    ……应寄枝在做什么?

    “季向庭!!”

    夜哭手背青筋暴起,暴怒的剑光携劲风而至,直取唐意川首级,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生生捏碎。

    季向庭一掌劈晕唐意川,一手止住夜哭来势汹汹的剑光,他牙关咬紧,不笑时整个人显得肃冷,头也不回地带着唐意川踏入空无一人的都城之中。

    “季向庭,你果真是那忘恩负义之辈。”

    “来日再相遇,我必取你性命。”

    城门阖上之时,季向庭终于回身看了一眼应寄枝,他似乎张了张口,又似乎什么都没说,身影终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夜哭眼中杀机毕露,不甘地再挥两剑,却只是徒劳地撞在季向庭用灵识竖起的屏障之上。

    岁安扶着应寄枝,皱眉扯下一截干净的布帛将肩胛处正汩汩流血的伤口缠紧,灵力自掌心涌入应寄枝体内,急速修复着被剑气重创的经脉,神情严肃地拽了一把夜哭。

    “眼下形势不明,先回撤。”

    应寄枝脸色苍白,直至季向庭的身影消失在眼帘才收回视线,不再言语。

    夜哭看着远处紧闭的沉闷,冷然开口道:“家主,可要应家围剿季向庭?”

    纵然他实力强悍又如何?应家万千子弟,季向庭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应寄枝瞥了一眼夜哭,哑声开口:“……不必,随他去。”

    夜哭眉眼间郁色不退,终是在岁安的注视下,低头应声。

    所有应家子弟都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反目吓到,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位神色阴沉的副使,不敢多言,唯恐一个不慎便丢了性命。

    李元意回过神来,与同样目瞪口呆的江潮对视一眼,两人混在人群中凑在一处,便是传音也慎之又慎地压低了声音。

    “季公子怎么会突然……?我看他前几日还主动亲了家主呢。”

    “他们之间的事别乱猜。方才唐家主分明已无战意,却又骤然暴起突袭,其中怕是有蹊跷,季公子拦着夜哭副使杀人,恐也是要查明真相。”

    李元意张了张口,看了一眼不远处被两位副使扶住的应寄枝,缓缓皱起眉。

    可即便如此,家主如此不顾性命相救,季公子却反而袒护那意欲害他性命之人,一句解释也未曾有,也着实……太冷情了些。

    沉默良久,他终是对着江潮叹了口气。

    “你说,家主会伤心么?”

    江潮愣了一下,视线同样落在应寄枝的脸上。

    仍旧是那副苍白又漠然的模样,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毫不在意。

    似一块无心无情,不知疼痛的木头。

    唯有肩上渗出的血迹,隐约透露出一腔看不分明的真心。

    ……

    不知过了多久,唐意川终于从梦魇中惊醒,她自床榻上坐起身,看着窗外日色正好,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年。

    门口的风铃骤然响动,唐意川下意识张口唤道:“长渊……?”

    季向庭拎着茶壶与杯盏大步走入屋内,短短几日,他似乎清瘦了些,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便更显出几分压迫感。

    “醒了?”

    唐意川终于回过神来,将刻意遗忘的记忆重新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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