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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独占高枝》 110-116(第7/10页)
“话虽如此, 我们也算是躲过一劫。”朱先生接口, 试图宽慰三皇子,“此事并未直接牵连殿下,文贵人的母家还在我们掌握之中, 想必……她定会懂得分寸。”
“可惜!静妃和她肚子里那块肉若是没了, 殿下何至于陷入如今这般被动!大好机会,毁于一旦!”
三皇子叩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下, 淡淡一笑, “罢了,何必急在一时,日子还长。即便那孩子生下来, 宫中夭折的婴孩还少么?”他语气平淡, 仿佛在谈论天气,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一个襁褓婴儿,想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法子多得是。”
韩先生正要附和,府外骤然响起急促马蹄声,紧接着是内侍尖利穿透夜色的唱喏:“圣旨到——!”
书房内空气瞬间凝滞。三皇子搭在案上的手指僵住,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陛下有旨:三皇子齐景,年已及冠,当为朝廷分忧。亲封为郡王,赐府邸一座,就藩雁门,即日启程,钦此——!”
郡王!西北雁门!
韩先生与朱先生骇然对视,眼中皆是惊惧。郡王乃是最低等的爵位,近乎虚衔。而雁门地处西北边陲,苦寒荒凉,风沙肆虐。皇帝此举,与流放无异!
三皇子颤抖着手,咬紧牙关,埋头应道:“多谢父皇,儿臣接旨。”
待到内侍一走,他猛地站起身,奋力丢下圣旨。眼底一片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死死盯着那道明黄色,“雁门郡王?父皇他……他竟如此待我!”
他脸上那层温润的假面霎时间碎裂,一挥袖,将桌案上的茶具尽数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声刺耳异常。
“我乃皇子!竟被发配至那等蛮荒之地!”
“此事分明应只能查到文贵人……定是那个贱人使了什么手段!”他声音嘶哑,如同困兽咆哮,再无半分往日的君子风度。
“殿下息怒!”韩先生慌忙起身,“事已至此,再怒也无济于事。不如……”
“不如什么?”三皇子目光阴鸷。
韩先生上前,压低声音,几乎贴到他耳边,“陛下此举,已是心意昭然。既然他不念父子之情,就休怪我们不义!眼下万寿节在即,京城忙于祝寿事宜,防卫必有疏漏,正是……千载难逢之机啊。”
朱先生也激动起来,“殿下,与其去那蛮荒之地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三皇子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阴狠与疯狂交织,最终化为一片狠绝的杀意。他缓缓点头,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既然他要逼死我,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你说什么?”赵如萱后退半步,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面,喃喃道:“造反……他们竟然要造反!疯了、疯了!”
她的贴身侍女跪坐在地上,双腿发软,站也站不起来,她只是想替自家小姐再探听些消息,谁曾想,竟得知了如此惊天的秘密。
赵如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四肢瞬间冰凉。造反……齐景他竟然真的敢!
她嫁入这三皇子府,早已看清齐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什么温润如玉,不过是掩盖内里阴狠毒辣的画皮。她留在这泥沼里,与其说是认命,不如说是存了互相折磨的心思。谁也别想痛快,她就是要这样与他纠缠至死。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不想死,她想活!
齐景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皇帝根基稳固,朝堂上下岂是他一个失势的皇子能撼动的?一旦事败,谋逆大罪,她作为三皇子妃,绝无生理。
她强迫自己冷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不能慌,绝对不能慌!若是让齐景看出丝毫端倪,她们都活不过今晚。
门外传来脚步声,三皇子怒气未消地回了正院。赵如萱深吸一口气,迅速敛去脸上所有惊惶,换上一副略带倦怠和疏离的神情,随手拿起桌上一本账册,假装翻阅。
三皇子推门而入,面色阴沉。他扫了一眼坐在灯下的赵如萱,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异样,只当她还和往常一般冷淡,什么也没多问,径直走向内室。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赵如萱紧绷的脊背才缓缓松弛下来,背后已是冷汗涔涔。她放下账册,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
她不能坐以待毙。
父兄?自从发生先前的事情,父兄一蹶不振,终日沉溺于酒色。舅舅离世后,母亲也一病不起,那个家早已给不了她任何支撑。
皇室宗亲?更是疏离淡薄。
脑海中,一个人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孟令窈。
她与孟令窈,从来谈不上深交,甚至因着过往一些意气之争,说一句有仇也不为过。但很奇怪,在这生死关头,赵如萱内心深处,竟觉得唯有孟令窈是可以信任,可以托付这惊天秘密的人。
次日,她递了帖子,以探病为由,前往裴府。
孟令窈靠在暖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脸色仍有些苍白,精神倒是尚可。听闻赵如萱来访,她略一沉吟,吩咐道:“请她进来。”
赵如萱踏入内室,目光与孟令窈相接的瞬间,她脚步顿了顿,那双惯常骄傲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慌乱与急切。她快步上前,直接屈膝跪了下去。
“孟……裴夫人!”她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惊惶与颤抖,“我有性命攸关之事相告!”
孟令窈眸光一凝,撑着手臂想要坐直些,一旁的菘蓝连忙上前扶住她。孟令窈对菘蓝微微颔首,菘蓝会意,立刻上前搀扶赵如萱。
“三皇子妃这是何故?快请起,有话慢慢说。”
赵如萱借力起身,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她环顾四周,眼神警惕。孟令窈偏头对菘蓝道:“你去外间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菘蓝应声退下,轻轻合上了房门。
室内只剩下两人,赵如萱再也抑制不住,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道:“三皇子……他昨夜与幕僚密谋,欲在万寿节期间,起兵作乱!”她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又异常清晰,“他在宫中……尚有内应,你中毒之事,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孟令窈神色骤然凝重,身体微微前倾,牵扯到虚弱的身体,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缓了缓才问道:“是谁?”
赵如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终是开口:“是文贵人。”
孟令窈心下明了。原来那碗毒羹,来源于此。
“赵如萱,你需镇定。”孟令窈看着她苍白却强自支撑的脸,声音放缓,“你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他眼下应当还不会动你。切勿自乱阵脚,让他看出端倪。”
“不、不……”赵如萱却用力摇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他已经疯了,若他觉得我碍事,绝不会手下留情!”她想起昨夜齐景那阴鸷暴戾的眼神,仍觉心有余悸。
孟令窈凝视她片刻,看出她是真的怕到了骨子里。她不再多言,转头轻声唤道:“菘蓝。”
菘蓝应声而入。
“去将我妆匣底下那枚白玉佩取来。”
菘蓝很快取出一枚质地温润、纹样繁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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