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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四福晋养男外室日常(清穿)》 13、第13章(第2/2页)
“是。”穗青不再多言。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知晓内情之人几乎统统死绝,只余一人,那人是姑娘此生最大梦魇,恨不能拆骨剥皮,生啖其肉。
穗青拧干湿漉漉的衣衫,在青潭边架起篝火,仔细烘烤姑娘的衣衫。
主仆二人回到庄内,苏培盛正用蒲扇赶苍蝇。
“苏盛,柴房里有晒干的艾草,点上能驱蚊草。”
楚娴披散着潮湿的乌发,缓步踏入院中。
“哎呦,这苍蝇乌泱泱成团了,一张嘴都能饱饱吃下十斤。”苏培盛嘿嘿陶侃。
“那你多吃些,苍蝇吃起来是甜的。”
苏培盛闻言,心底浮出怪异,就像嗓子眼里卡住一只活苍蝇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想咽下又觉反胃呃逆。
他是穷苦人家出身,小时候闹饥荒,吃观音土啃树皮,人肉都尝过,自是吃过苍蝇。
苍蝇的确是甜的,但也分吃什么长大的苍蝇。
甜味的苍蝇,是叮过人血的。
林纾定也吃过苍蝇。
腹内翻江倒海,苏培盛白着脸,逃回西厢内。
苏培盛凑到正亲手做字帖的四爷身边,颤声喃喃:“她..她真吃过苍蝇..”
晃神间,刻刀将指腹划开一道浅痕,胤禛蹙眉摩挲指腹,冷冷呵斥:“聒噪。”
苏培盛笑嘻嘻抬手打嘴巴,谄媚凑到桌边。
“爷这馆阁体雅正秀润,写的忒好看。”
苏培盛纳闷,主子平素除去奏疏与官场文书,私下里从不写板正的馆阁体。
“池公子可曾歇息?”门外传来穗青的声音。
苏培盛瞧见主子点头,这才笑呵呵去开门:“没呢,穗青姑娘。”
穗青拎着食盒,扬扬手中酒坛。
“潭柘山下沽来的羊羔酒,我还买来一只烤鸭子、蒜泥肘子、油炸花生米、香油酥炸鱼。”
“池公子,苏盛,来吃酒。”
“哎呦,林纾呢?叫上林纾与郑嬷嬷一块热闹热闹。”苏培盛接过沉甸甸的食盒。
“林纾和郑嬷嬷去山里放竹笼捕鱼去哩,她让我们先吃。”
穗青将食盒内的菜肴摆放在方桌上。
皆是闻弦歌,知雅意的通透之人,胤禛主仆岂会不知穗青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不再推辞。
“苏盛,去厨房取碗碟来,替林纾与郑嬷嬷留一份。”
胤禛撑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
穗青拘谨的笑容舒展开:“池公子有心了。”
穗青等到池峥主仆落座,三人浅酌几杯,方才徐徐打开话匣子:“林纾让我来替她请罪,对不住。”
“我需解释清楚,林纾没病,若你们经历林纾的遭遇,说不定早就疯了。”
“她只是..三年前在红螺寺被歹人吓着了。”
穗青正要继续倾诉过往,却听一声冷冽轻笑。
“呵。”
“你们主家姑娘平素就是这般苛待奴婢?”胤禛对那拉氏愈发厌憎。
好好的奴婢竟被活活逼出疯症,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已不言而喻。
穗青被池峥噎得语塞,叠声辩解。
“我们姑娘是最好的姑娘,与你们这些眼盲心瞎之人一两句说不清。”
“今儿池公子且给我个准话,您若留下,我们定不会苛待你们主仆,您若不留,明日我就亲自护送你二人去盛京城寻亲。”
“嘿呦,穗青姑娘此话何意?我们公子可不曾说过要去盛京城寻亲呐,你凭什么为我们去留何处拿主意?”
“莫说我们与主家尚未落契书,即便是落下契书,也不曾卖身为奴,只是雇佣关系而已。”
苏培盛阴阳怪气凉飕飕提醒。
“哦,明白了,林纾猜的没错,你们果然不想留下。”
“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两尊佛爷,那您二人去留随意吧。”
“我还需去帮衬林纾明日潭柘寺施粥一事,你们慢用,林纾为你们准备了盘缠,慢走不送。”
穗青压着怒火,闪身将姑娘准备好的二十两盘缠与两兜干粮放在桌案上,拂袖而去。
瞧见银锭与整洁的包袱和有荤有素的干粮,苏培盛傻眼,霎时哑口无言。
还真准备客客气气放他们走啊?
“穗青姑娘且慢,池某并无离去之意。”胤禛淡笑回应。
“啊?真的啊,那你们为何迟迟不愿落契?”
穗青心下欢喜,面上仍是绷着弦儿。
只有二人落下契书,收走他们的路引才能稳妥,没有路引,他们压根无法离开京师去别的州府,才彻底无法脱身离去。
“恩,你们可随时准备契书,签字画押落契。”
“好好好,过两日就准备契书来,那池公子多吃些酒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穗青咧嘴,又焦急抿紧笑容,踅身离去。
待穗青走远,苏培盛咋舌嗔道:“费扬古家的奴婢气性真大,哪儿有半点奴婢的谦卑乖顺,有其主必有其奴,上梁不正下梁歪。”
“施什么粥?那拉氏定在沽名钓誉,妄图借赈灾济贫来博取好名声。”
“不急,明日去看看。”胤禛斟满酒盏,仰头独酌。
“羊羔酒甚好,去山下多沽些来。”
苏培盛呵腰,正要令人去沽酒,却听见主子低沉喟叹:“不必去,这酒买不到。”
苏培盛亦是对入喉的羊羔酒回味无穷,
这羊羔酒以肉入酒,色泽晶莹如玉,入口馨香似兰,绵甜甘香,独特的药香、果香、肉香、酒香醇厚。
相较之下,大内贡酒都稍逊一筹。
“爷,这羊羔酒估摸着是家酿,奴才去探一探林纾的口风,若能探出配方,今后咱自个酿酒。”
“不必去探,林纾豁达明朗,直与她说即可,捉笔去问。”
“告诉她,爷可用教导骑射之术置换。”胤禛慵懒斜依在竹榻,俊颜洇染薄红酒意。
苏培盛虾着腰,乖乖捉笔去寻林纾。
从探子口中问出林纾在钓鱼,苏培盛忙不迭赶往青潭边。
青潭畔,草木芾然细柳毵毵。
“穗青,快砸那条,快!那条鱼儿最肥!”
砰地一声,苏培盛被炸开的水花溅一脸,连淬几口河水。
再瞧林纾,手里正捧着块海碗大的青石砖砸鱼。
那二人嬉笑着挽起裤腿在水里打滚,全无半分女儿家的矜持与优雅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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