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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求篱》 30-40(第6/17页)
添一个少府就差不多了。
和知晓内情的御史中丞不同,这少府贪财好利,只是一味地收钱,对内里的事知道得极少,就算交代也交代不出什么来。
这样的人不用灭口,适当的时候把人推出来,反而演得更真。
待到苏之仪说出“贿少府五百万钱”,少府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明鉴,臣也是一时糊涂啊!”
“混账东西!朕命你掌管皇家内库,你便是这么管的?!”
正崇帝虽携怒呵斥,但情绪还算平静。
少府跪地磕头,“臣糊涂啊!臣实在不知那御史中丞的钱是这般来的,只是内库之中乐器常有耗损;宫殿修缮工匠不熟悉构造,经常白耗费材料;织娘也有绣坏的样子……臣不敢从陛下私库盗取,却又恐上报,被陛下治督办不力的罪责,便一时昏了头,拿了这些钱。”
这话说得,仿佛他这收受贿赂,还真是一颗拳拳之心,全为了皇帝着想了。
不等苏之仪说什么,竟是一旁的栾都侯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管因何缘故,此等事情若推而广之,必然令朝中不稳、社稷大乱,还请陛下从严处置,以儆效尤、严正国法。”
“陛下!”
正崇帝:“说得有理,那就由廷尉府议定个章程出来,务必使后人警醒着些,不敢再犯。”
少府脸色惨白地委顿于地。
苏之仪却轻笑了一声,半转身朝向栾都侯,拱手施了个礼:“栾都侯能如此说,本官实在深感大义!”
栾都侯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而那边,苏之仪已经转回去,接着禀报道:“少府只是其一,臣又在密室处找到暗藏的账册,其中记载更是触目惊心……行贿太仆尤冠三百万钱……太仆掌管全国马政,臣在阳曲所见,那叛贼倪延麾下竟有骑兵若干,臣以为阳曲郡内多是良田,非适合养马之所,不知太仆是如何安排的……”
“除却太仆,数年之间,其陆续行贿光禄勋、卫尉,或是良田或是金银,折算下来的数额或达千万钱之多,前者乃是宫廷宿卫侍从、后者宫门屯兵,却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苏之仪这话一出,在殿内诸人脸色全都变了。
私养骑兵、收买宫卫……这罪名压下来,可就太大了!
再想想之前的少府之事,四年前巫蛊一案因太子自缢而不了了之,但当年朝堂上的风声鹤唳还印在诸臣的脑海里,不少想象丰富的人已经联想到了当年。
栾都侯面色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不可能,柳县的坞堡提前清理过,苏之仪不可能查到这些!他怎么会知道?
这念头在脑中闪过,栾都侯突然明白过来。
他根本不是查到了。
是捏造构陷的!
像是知道栾都侯会说什么,苏之仪轻轻扬了下唇角,“臣从柳县坞堡里找出的文书证据,又有坞堡内做工的柳县乡人为证,因竹简沉重,臣只随身带了一卷,还请陛下查看。”
苏之仪将竹简从袖中拿出,殿阶上方走下来一个内侍。
在粗略检查过竹简后,将之呈给了正崇帝。
栾都侯内心怒喝:假的!这竹简是假的!
他根本没在柳县坞堡内留那么多竹简。
可他却无法将这斥责宣之于口,不然他又怎么解释,自己为何知道真假。
……
不提今日朝堂之上是如何惊涛骇浪,却说苏府这里。
岑篱那日虽然听过苏之仪解释,还是隐隐觉得一股违和感萦绕心头。因为这股不对劲的感觉,她还暗自让景九去打探过,得知那些柳县的乡民确实被护送回了乡里,似乎一切只是她的多想。
期间还碰到了吕小郎君上门了一趟,听起来苏之仪对后者颇为赞赏。
一切都状似平常,但是她心头仍是莫名不安。因而一大早的便在屋里待不住,反而出去到院子里走了走。只是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外面天寒地冻的,岑篱才出来走了一会儿,便觉寒气便透过裘衣直入骨髓,她跺了跺脚,就近找了间屋子进去了。
门口的守卫不敢拦她,只是行礼问好。
倒是里面的人看见了岑篱,惊道:“郡主?!”
原来岑篱刚才想着事情,没留意走到了前院,这会儿随便选的一间屋子正是苏之仪的书房。
五铢脸上不太明显地闪过一抹慌张之色,但是很快就掩下来,他也给自己刚才的反应寻到了个合适的理由,“郡主不太到前院来,小的一时惊慌,都忘了向郡主见礼了,真是不该。”
他故作夸张地请着罪。
一边向着岑篱行礼,一边不着痕迹地把手上的竹简合了起来。
这动作本没也什么,但恰逢岑篱这几日心绪不宁,正是警醒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异常。她视线再往旁边一瞥,看见了桌子旁放了几枚印章,正是那日在吕家铺子里面看见雕刻的完成品。
岑篱心底已经有了怀疑,面上却不显,只是道:“我刚才出来走走,也没想到就这么走到前院来。外面太冷,我先不出去了,你再把屋子里炭火生得旺一点,我在里头暖暖身子。”
她这么说着,已经随手抽出书柜上一卷竹简,倚靠着旁边的凭几半跪坐下来,看样子还真打算在屋里面呆着了。
五铢当然不敢明面上赶人,只得跑到外面去吩咐守卫多拿些炭火来,自己则又折返回来。他不敢让她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看着他如此行事,岑篱越发确定这书房里有什么。
五铢也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显得奇怪,但却也不敢把案上的东西就这么摊开给岑篱看,只得轻声解释:“郎君吩咐小的,他下朝之前把这案几上的东西收拾出来,小的不敢不从……小的一定噤声,不搅扰郡主看书。”
岑篱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像是对此并不在意。
但她目光虚落在竹简上面,余光则是瞥着五铢的动作,见他把那一卷卷竹简卷好放置在内侧,又把印章收起来。
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似
乎是确信她真的是来书房驱驱寒气、看看书的,五铢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岑篱适时开口吩咐,“我早上让寻夏煮了冻梨的蜜水,你遣个人过去问问,要是煮好了就送过来罢。”
五铢也没全然放松戒备。
仍旧是出去吩咐了门口的守卫去的。
岑篱当然没在一大早说什么冻梨水的,不过她心知寻夏不会拆穿她,多半还会想法子把人留下。从窖里拿出梨来,再去厨房煮,少说也要半个时辰。
岑篱约莫着时间,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多一点。
她抬眼便看向五铢,开口催促:“怎么还没回来?你过去问问。”
五铢心下有片刻犹豫,自己安排的人出了岔子,倘若再派一个护卫过去看便显得轻慢了。看看已经收拾妥当的书房,再想想一个来回走得快一点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便也利索地点了头,“小的这就去看看。”
天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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