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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浓浓》 80-83(第3/9页)
以他的敏睿,即便走漏风声,也定能洞察真相速速回京。”
她握紧太子的手,声音虽轻却笃定,“眼下最危险的,反而是我们母子”
轿辇在低语间已抵达万寿宫。这场足以倾覆朝野的巨变,就在母子二人三言两语间定下了应对之策-
皇城禁军素来只遵皇命,天子之下唯听皇后与太子调遣。
付知戎既是辜砚信重之臣,郭皇后一下轿辇便当即下令:“付将军严守殿门,无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付知戎神情一凛,肃然拱手:“末将领命!”旋即振臂挥令,迅捷接过万寿宫值守之责。
母子二人并心腹侍卫踏入内殿,宫门即在身后沉沉合拢。
柳总管已带人将天子仪容整理妥当,此刻龙榻上只见安详睡颜。郭皇后与太子伏于龙榻之前,悲声难抑。直至柳总管近前低声劝谏“请娘娘、殿下以社稷为重”,二人方强抑悲声,拭泪起身,询问跪地的御医。
听完御医颤声回禀,郭皇后拭泪整衣,凤眸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声音虽带哽咽,威仪却不减分毫,“陛下自今岁苦夏,便圣体欠安。本宫不希望听见任何不该有的风声。”
她话音微顿,目光如刃,一字一句道,“尔等可明白?”
殿中众人本觉性命难保,闻言如蒙大赦,连连叩首立誓:“臣/奴婢等谨遵懿旨,若有半字泄露,甘受极刑!”
待众人退下,郭皇后看向侍奉多年的御前总管:“尚书令回京之前,陛下宾天的消息绝不可走漏风声。期间一应起居照旧,今日所有知情者禁足宫中。”
她忽向前倾身,语声轻缓却字字千钧:“柳总管侍奉陛下多年,深得信重。当知,凡背叛者,从无善终。”
柳总管久侍御前,眼力见识不逊朝臣。他深知此刻生死攸关,更听出皇后言外之音。朝堂更迭如四季轮转,他这般身份若想保全,更唯有把握时机。
如今令公未归,太子年幼,正是需要臂助之时,若此时表露忠心,或可成为新帝心腹。
思及此,他当即跪地叩首:“奴才蒙陛下、娘娘与殿下信重,必当肝脑涂地!谨遵懿旨,万死不辞!”
郭皇后稍松口气。权力最忌真空,若此时泄露天子宾天,必生大乱。宫人尚可更换,御前总管却不便擅动。
纵使其素来谨言慎行,但皇权大事容不得半点侥幸。
虽得誓诺,郭皇后仍未尽信。
当日,便借总管之口传出“天子口谕”,命皇后伴驾,太子听政。
郭皇后亲自坐镇帝王寝宫,都堂执政稳守前朝,付知戎严守宫禁。幸而天子素来罢朝成习,满朝文武竟未觉有异。这场滔天风波,就这般被暂时压在了朱红宫墙之内——
承平三十四年,十月末,本应在外巡视渠工的尚书令悄然返京,直入宫禁。
京中权贵尚在猜测是否渠工生变,当夜五更时分,宫中急召阁老与六部重臣入宫。未几,天子驾崩、传位太子、晋尚书令为相国辅政的消息便传遍朝野。
至此众人方悟,尚书令匆忙返京,原是因临终托孤。
是夜,群臣皆奉诏入宫,传位诏书经三位重臣亲自验看无误,故无人疑心其中关节。
翌日,百官缟素,入宫哭临。礼官高诵先帝功烈,众臣匍匐,恭送龙御宾天。大殮方毕,即循“国不可一日无君”之古训,司衣局奉旨连夜赶制冕服。
停灵二十七日后,先帝灵柩发引,暂安于殡宫。是日,太子即于大行皇帝灵前告祭,御金銮殿,登基继统,百官朝贺。待山陵永固,再行奉安大典。
承平三十六年冬,十二月三日,太子元昭明奉遗诏继皇帝位,下诏改元“续璋”。
因新帝年幼,暂由相国覃景尧摄政,待皇帝年满亲政再行归权。
新帝登基后首从礼部所请,追封先帝为仁宣皇帝,尊皇后为仁皇太后。其二待丧仪毕大赦天下。其三擢升东宫旧属。付知戎等人皆在封赏之列,倒未显突兀——
覃景尧生于元月,命相主凶,幼时在覃府被传“命硬克母”。当时已为皇后的郭婉仪闻讯,立即压下流言,将妄议仆从尽数发卖,相关主子亦受严惩,随后亲自将外甥接至宫中教养。
这些年来,覃府上下眼睁睁看着昔日备受冷落的孩童步步高升,直至而立之年官拜一品相国,心中悔恨与日俱增。
覃父与老父老母未尝不曾试图弥补,奈何对方许是早慧记仇,许是怨恨府中亏待其生母,又或是天性凉薄,任是软语相劝还是以孝道施压,皆不为所动。
甚更会在受到胁迫时反制,令覃府自食苦果。
故而即便他当时年岁尚轻,已教人不敢小觑。待其后威势愈重,覃府连攀附的念头都不敢再有。
加之郭皇后深恨覃府,既怨其为人夫为妻守孝仅一年便续弦,更怒其苛待外甥。由此疑心家姐在世时在覃府备受煎熬,只恨自己当年仅是默默无闻的王妃,地位尚不及朝臣夫人,非但不能为姐姐撑腰,反要仰仗姐姐照应。
如今地位天翻地覆,她自然要连本带利,一一回报。
覃慕远原为朝中三品大员,自那之后却被平调闲职,日渐远离权力中枢,终以“无功受禄”之名连遭贬谪,如今不过六品微末小官。
覃府本是累世官宦之家,三代显赫,本可跻身世家之列。然世间从无后悔药可寻,原本家资丰厚不至为钱财所困,却难敌由奢入俭之苦。
虽官阶一降再降,阖府上下用度却未见收敛。坐吃山空之下,高门大院换作窄巷陋室,仆从多散,方知窘迫。如今终日互相怨怼,人人面容刻薄,尽显老态。
覃景尧虽未明面断亲,却早有郭皇后为其正名另立府邸。年节所赠皆御赐之物,看似风光,实则既不能变卖救急,还须小心供奉以免获罪。余者也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摆设。
覃府众人如哑巴吃黄连,苦不堪言却不敢声张-
而此刻,本该春风得意的覃景尧,正与太后、新帝在宫中相持。
两个多月前,他日夜兼程赶回京城,未及歇息片刻便入宫定策。拟诏书、控皇城、稳朝局,又连日与重臣周旋,操持先帝丧仪,辅佐新帝登基。
每日休息不足两个时辰,长久劳神使他清减不少,眼眸却愈发深邃迫人,周身气势令人不敢逼视。
太后与新帝历经此劫,对他既依赖又感激。此番能迅速稳定朝局,全赖他强势坐镇。在母子二人心中,便是相国之位也不足以酬其功勋,只是刚经擢升不便再行封赏,只得用流水般的赏赐略表心意。
见他憔悴至此,二人怎忍心让他再度远行?新帝虽已登基,对这位表兄仍存敬重,说不出命令之言。
郭太后只得温声劝道:“况且随行尚有百名卫队护卫,如今朝局已定,其安危无虞。你若实在牵挂,可传令各州府沿途照应。”
她稍作停顿,又添了句分量:“如今朝臣已在谏言立后,此事关乎朝堂平衡。陛下初登大宝,威信未立,你岂能在此刻离京?”
新帝这才接话:“母后所言极是。表哥便是忧心表嫂,也该顾念自身。路途遥远,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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