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朕的白月光: 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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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了宫,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呢……”

    林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林榆打断了。

    这是她入宫的两天前。

    林榆告诉林鸢:“进了宫,要千万当心,皇帝,不是你的兄长,也不是什么神仙,更别想着,他是什么大善人。皇帝,是天底下最无情,最没有心的。他一句话,一个眼神,能够要了人的命,要了,很多人的命。”

    他说得急切,眼角泛了红。

    林鸢讪讪打岔:“宫里那么多人,皇帝出行都前呼后拥的,我是去做宫女的,哪儿能轻易见得到皇帝呀?”

    兄长却连连问了几遍,使她的话滞在了喉咙里:

    “记住我方才的话了吗?记住了吗?”

    林鸢骇了一跳。

    她觉得说这话的林榆变了一番模样,他说话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连高声都不曾有过的呀。

    不过,这样也把他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她弱声答应:“嗯。皇帝,是山君,是狻猊,是鸱鸮。”

    林榆见林鸢的脸色都白了一半,拍了拍她的手,对她说:“你也记着,若是宫里有人欺负了你,无论那人是谁,哪怕是皇帝,我也一定会去给你报仇。”

    ……

    “大寒之物?”林榆倏忽色变。

    林鸢一怔,呵呵笑了两声:“大寒之物啊,贺夫子指的是,昨日咱们下山,一路上,餐风饮雪么?”她轻巧地说道,“是挺冷的。”

    贺季本就宿醉方醒,林鸢刚得过风寒,脉象又细,他正为方才的诊断疑虑,听了这话,一时愣了神,“啊?”

    林榆见他这模样倒是松了口气:“昨日喝的酒,还没醒么?别到了翠微山,把御寒汤,配成了椒花与无灰酒。”

    贺季红了耳梢,刚争辩了两句自己没醉,萧锦的车驾已经到了听泉院中。

    林鸢终究还是没有去成翠微山。

    萧锦见了她,朝她挑眉一笑,笑得她全身发毛。

    看得林鸢连连往屋里退了好几步。

    淮阳王府驾四的香车宝马,在她眼前绝尘而去。

    后面跟了骑马的林榆和贺季。

    翠微山。

    萧锦下了车,赫然以为见到了会稽郡八月十五的海潮。

    眼前是雪做的海。

    人成了一个一个的浪尖,从发梢到鼻尖,到衣襟到裤脚,都是白的,起伏着,涌动着。

    萧锦来到的这个粥棚下,吏卒正在维持秩序,从车上抬下一个个铜锅,挥着长柄的木勺,准备散粥。

    “淮阳王世子到!”

    萧锦免了崔国相与吏卒们的礼,让他们继续忙。

    然后负起手,挺直了腰,在不到五丈宽的竹棚下走了一圈。

    又走了一圈。

    走到第三圈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再走下去,他,以及身后紧跟着的两个王府小厮常贵与常富,只是妨了各人的道儿,于是将脚步停在了那几个还在咕噜作响的铜鼎跟前。

    问了两句,煮的什么,够几人食。

    罢了,他咂了咂嘴,犹觉不足,添了一句叮嘱,“一定要让灾民吃饱”,然后亲自去探看锅中的米粥。

    不想,铜鼎盖烫到了手。

    锅盖脱手,撞飞了搁在一旁的铜勺。

    二者相击,“咚”的一声,平地惊雷,有如钟鸣。

    本就饥肠辘辘,冻了一宿的灾民,听闻了开饭的讯号。

    转头又见铜鼎开了盖,热气腾腾冲破了草棚的屋顶,他们于是也冲开了巡逻吏卒的屏障,抱着灰扑扑的陶碗,往施粥的棚里冲去。

    前面的跌到雪里,发不出一点响,就被后边赶上来的,踏了过去。

    他们在冰雪里冻了两日。泥泞,脏污,与秽气,都藏在两日堆积的雪下。

    一旦翻涌起来,这些气息都朝着萧锦扑面而来。

    萧锦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眼看着这些人在面前都成了虚影,仓皇向旁退了好几步,一脚陷到了雪里。

    他才刚从辎车熏炉的热气里出来,冰雪直灌到黑舄,化成了一片水,湿哒哒的,有了千钧重。

    他低头嘶着气,还没挣扎着站起来,见跟前杵了个人。

    人影一动不动,向他伸出了手。

    他理所当然以为是常贵或是常富。

    手搭了上去,却摸着手心的一把硬茧。

    从刺眼的雪地里抬头,他才看见这人穿着褴褛,短褐堪堪遮了半截小腿,脚趾露在草履外,冻成了跟霜雪一样的颜色。

    萧锦脸上讪讪,再往上,只见那人双眼发红,不是被风吹得通红,而是异样的暴怒。

    他忽地莫名生了心惊,往后一望,攘攘人群,哪里还见得到府兵的踪影。

    没来得及呼救一声,身上的狐裘就被那双手扯成了布袋子,呼呼兜着雪风。

    接着,他迎面挨了一拳,嘴也破成了口袋。

    喉中一口风雪,一口鲜血,堵塞了言路。

    眼前一片模糊,嘴里一片含糊,只剩了双耳的功用。

    “淮阳王与世子穿裘吃肉!不顾黎民饥寒!”

    “除夕雪祸,就是天谴不公!”

    “淮阳王不德!”

    这个灾民的高呼声中,他听见周遭哗然。

    吏卒呵斥,戈矛相逼,民众惊惶,陶碗相撞,尖叫声,推搡声,咒骂声,耳边一直嗡鸣着:

    “是天谴!是天谴!”

    “淮阳王不德!”

    “该死!该死!”

    前来救护的府兵、仆从、吏卒,与他隔了千重人浪万重人山,根本无法近身。

    千钧一发之际,萧锦只觉自己的腰间忽然一轻。

    紧接着,一柄佩剑从他的鬓发间掠过。

    鬓如刀裁,这下真正成了刀裁。萧锦觉得自己的下颌与鬓间一凉。

    寒光闪过,他闭上了眼,眼角一滴泪涌出。

    那是悔恨自己居然忘了自己身上有剑。

    一柄威风凛凛的秦王剑,削铁如泥,雕饰九华,平日里除了出门之时,配饰衣裳,就只在乐署里,同那些女乐们练习剑舞时用过一次。

    如今却做了他人的刀俎。

    剑锋直直往他的身上而去。

    周身一凉。

    血都凝固了。

    被撕破了一半的狐裘被剑锋勾起。

    继而,“嗖”一声,五尺的长剑竖在了跟前。

    最上的狐裘凛凛然宛若一面黑色的旗帜。

    林榆右手执剑,高呼:

    “淮阳世子,有誓在此!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岂曰无食?与子同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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