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为何那样: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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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只知吟诗作画,研读古籍,与诗词歌赋为伴,岁月静好。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十四个字提完,赵敬时兴之所至,大笔一挥,在底下留了个“时”。

    山风袭来,裹着稻草的香气,就在这样一片静谧的长风里,一切烦忧、一切悲伤,都在这一笔后全部消散飘远了。

    真正属于他的灵魂在这一刻仿佛回来了一点。

    于是从此,他开始行遍山川,题字作画,待回到江州,处处都是“时公子”的墨宝传说,赵敬时再度以一种别样的方式活跃在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中。

    从天之骄子却走上歧路的太子殿下,再到杀人如麻又嗜血冷漠的第一杀手,最终变成了潇洒风流、洛阳纸贵的文人墨客。

    从靳怀霜到赵敬时,再到如今他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叫郑归时。

    孤鸿剑从杀人利器也变成了在石刻上落墨的笔,赵敬时有一日将“孤鸿”二字改掉了,重新烙印了两个字上去。

    轻鸿。

    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

    阳光在他那清浅的笑容上勾起一笔,落成一道安稳又艳丽的弧光。

    “所以,想好什么时候去见他了吗?”

    不知何时,秦黯站在他身后,捏了捏他的双肩。

    是长了些肉,秦老板很满意。

    赵敬时浅笑着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颜白榆,道:“还没想好,应该快了。”

    一年多来除了他自己,也发生了很多事。

    京城中的观玄楼改建了,青楼与赌场被取消,只留下了典当行,秦黯的名字隐去,换成了一位行踪神秘的老板娘。

    那是在林禄铎与靳怀霁死后,无挂无碍的林鹤笙。

    怀霜案翻案,定远军罪名被洗刷,重新建制纳军,主帅不再是赵家人,但是赵家旗与定远军的军旗皆被保存,被一个非赵姓的年轻人握在手中,依旧在朔阳关的城头飘荡。

    那是终于保住了建制与番号,发誓要重建昔日定远军荣光的段之平。

    临云阁被安排纳入皇家暗卫,负责保护皇帝太后的安全,他们行踪诡秘,来无影去无踪,但不再做买命生意,也算是一隅能够安身立命,每个人的性命都被抄录于名册上,被一个女人放进密阁留存记档。

    那是江璧晗。

    还有,还有——

    郑尚舟、赵平洋、秦云绮的名字被重新记录在册,新帝追谥郑尚舟为文贞公。赵平洋被追赠太师,秦云绮被追赠诰命夫人。

    朔阳关外建立了一座英雄祠,赵平川、郑思婵、赵敛晴还有那三十万定远军的名字皆被镌刻其上,以金粉勾勒,无论阴晴雨晦,这些名字都与他们主人的事迹一样,永垂不朽,又熠熠生光。

    郑氏赵氏九族枉死的魂灵也被重新安葬,素望山上,新帝斥巨资修建了一座坟茔,供他们的尸骨得以安眠。

    至于靳怀霜。

    新帝将靳怀霜追谥为懿成皇太子,恢复宗籍玉牒,牌位入宗庙。

    至此,尘埃落定。

    赵敬时得以真正的安宁和自在。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秦黯抓着他一缕头发把玩,“我真的以为你会伙同漠北,一同端了京城。左右是靳怀霁的罪孽,你借这一把东风,既报仇又痛快。”

    颜白榆也问:“所以你当年还是答应了漠北吧,否则,陆诉桓怎么可能帮你们指认冯际良?”

    赵敬时勾了勾唇角:“我就一定要说实话吗?”

    “当年,纪凛在阙州问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毁了大梁,你到底回答的是什么,能让他那么快就明白,你要骗陆诉桓?”

    “我不知道。”

    秦黯一怔:“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还能不知道?”

    赵敬时掀起眼帘:“我的意思是——”

    彼时纪凛站在他面前,再度问出那句已经问了许多遍的话:“你真的想要毁了大梁吗?只要你说一个字,我都会让你如愿。”

    营帐中的炭火闪烁不定,适时爆了一声火花,就在此刻,赵敬时抬起眼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我不知道。”

    四个字,纪凛就读懂了他所有的挣扎与彷徨。

    他明白了,他去做了,他成功了。

    颜白榆但笑不语,秦黯摊摊手:“好吧好吧,果然,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去见他?”

    他说这话时,外头一双大雁正往南飞。

    次日,赵敬时亲自出去摆摊卖画。

    他难得亲自来,往往大街上都能围个水泄不通,一卖就卖到夕阳西下,百姓意犹未尽地归家,炊烟袅袅,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赵敬时直起酸痛的腰,右手攥成拳在后腰捶了捶,余光里有一对总角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跑来。

    他低头一看,果然是个小娃娃。

    小娃娃手里捧着一副他题的字,奶声奶气地问:“哥哥哥哥,这上头是什么字呀,我爹娘问过你但是忘记了,所以让我来再问一次。”

    赵敬时蹲下身,指腹从干涸的墨迹上划过。

    “这个,是《九歌湘君》中的词句。”

    他的语调变得很轻,像是怕惊碎了落在卷面的余晖残阳。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他的声音与另一道声音叠加响起,像是交缠在一起造了一场梦。

    这场梦做了许多年,久到赵敬时搭着孩子的肩膀缓缓站起,看向与他一同诵出词句的身影时,还以为自己长梦未醒。

    可那人却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失态,而是继续给那孩子讲述,又像是说给赵敬时听:“意思是,你犹豫着不走,是因谁而留在了那片水中沙州?”

    纪凛抬起眼,目光交汇,千年万年,只在一瞬间。

    “可我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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