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为何那样: 8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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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是年下,大雪纷飞,他甚至都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冒雪赶来——因为我母妃生病了,病得很重,嘴里发苦,想吃些甜羹,可宫里人惯会拜高踩低,锦宁宫内根本没有,我就想着你过生辰,那样的东西应该很多,所以只是想来讨一碗甜羹,回去给我的母亲。”

    一些散落在回忆尽头的碎片就这样被翻了出来,赵敬时记得当时宴会正酣,他年纪又小,注意力很快就被好吃的夺去,等回过神来时,靳怀霁的身影已经不在宴席中了。

    他当时问靳明祈:“爹爹,哥哥呢?”

    靳明祈目光专注地落在歌舞上,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什么哥哥,好好过生辰,别看那无关紧要的人,看!爹爹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想起来了吗?有印象了吗?”靳怀霁勾了勾唇,“靳怀霜,你那时候的好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残忍,那样其乐融融的场面,属于你们一家三口的场面,你不该拖我进来。”

    赵敬时唇角微颤,一言不发。

    “你拖我进来,只一眼,就让我生了心魔。”

    靳怀霁索性盘腿坐了,幽幽道:“心魔啊。我就想起锦宁宫里宫女嚼舌根,说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婢,若不是念在是父皇第一个女人,凭她的出身与根本不存在的恩宠,是不可能被封为贵妃的。”

    “她们还说,当年我母妃怀我的时候,漠北风雪中,父皇第一次遇见了孝成皇后,一见钟情,自此帝后恩爱的佳话传遍了大街小巷,十里红妆迎娶她回宫的时候,我母亲正在产床上痛苦辗转,千辛万苦才生下了我。”

    “她们也说,除了名字能在父皇那里得了一瞬注意之外,我再也无足轻重。”靳怀霁在冰凉的砖石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可是——‘霁’,云销雨霁,彩彻区明。那个月连日下雨,唯有帝后大婚当日万里晴空,就连我的名字,也是孝成皇后的恩宠,与我和母亲无关。”

    地上落了碎屑,压在指腹上出了血,靳怀霁不动声色地捻了捻伤痕,再度望向赵敬时。

    “孝成皇后到底是不同的,在父皇眼中,你们是一家人,你是他的嫡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我不是,老三更不是,我母亲不是个落入他眼中的女人,贤妃也不是。”

    靳怀霁道:“人人都说咱们陛下是个情种,可是,若真是情种,何苦招惹我母亲,又何苦要生下我。他对孝成皇后爱得越深,背后另一个女人的悲凉就越重。同样的,他对你的爱越甚,我对你的恨就越多。”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赵敬时不可思议道,“你通敌叛国、费尽心机,甚至连登上太子位也是因为……”

    “因为,爱。”靳怀霁自嘲地笑了,“我做这么多的事,我只是想让我的父亲……看到我。或者说,不止是我的父亲,他日史书上、庙堂中,与父亲的名字紧紧相依的人是我,年号相连的人是我,能够跪在他灵前正中央的人还是我。”

    “我是长子,我才是长子,我才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必须看到我,他只能看到我!!!”

    靳怀霁抬起鲜血淋漓的指尖,遥遥地指住赵敬时:“只要有你,他就看不到我。没了你,他就可以好好地看看我了。待我继承大统,我的母亲也会是皇后,庙堂之上共享香火,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赵敬时按捺不住地笑出声。

    荒谬,荒谬,太荒谬了!

    “你都知道靳明祈的薄情寡义,居然还对他有所希冀,哪怕做这么多事为了权我都能理解,可你居然要他爱你。”赵敬时连连摇头,“父爱?他有这种东西吗?”

    “如果不是你,他是有的。”靳怀霁厉声反驳,“我亲眼看到他给过你!他是有的!!”

    在明懿宫冻到失温,在风雪中被掣巴掌,赵敬时实在不懂靳怀霁如此笃定的父爱到底有多深。

    “好,好。”他懒得分辩,只道,“就算有,就算是。你冲我来就好!我母亲何辜?赵氏郑氏何辜?定远军何辜?!”

    “何辜?”靳怀霁一咧唇角,露出一口白牙,“你又说错了,靳怀霜,这里所有人,最不无辜的就是你母亲!比起你,我更恨的是你母亲。”

    “我母亲当年对你也算照顾,在贵妃娘娘过世后——”

    “她还有脸来见我!!”靳怀霁勃然大怒,突然跳起,“就是她杀死了我娘!”

    赵敬时惊愕地瞪大眼,靳怀霁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你娘杀了我娘!我娘根本不是病重暴毙,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靳怀霁言之凿凿:“虽然父皇向来看不到我,但你母亲依旧有恨,她恨后宫还有我这么个庶长子的存在,所以她想毒杀我,是我娘拦下了那碗汤,自己饮下,才救了我一命。你娘她一击不成,害怕露馅,这才对我关怀有加,要不然、要不然你以为——”

    赵敬时蓦地打断他:“你凭什么这么笃定,那碗汤是我母亲送给你的?”

    “那年酷暑,孝成皇后吩咐了每宫午后一碗绿豆汤,当年贤妃已死,淑妃尚未入宫,我母亲默默无闻,整个后宫都是她的,能够对我下手的,除了她,还有谁?御膳房能够听从的,除了她,还有谁!?谁!?”

    赵敬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中渐渐溢满了悲哀和怜悯。

    他在这样的目光中一寸寸恢复理智,冷静,然后又将那句话自顾自地念了一遍,又念了一遍。

    “还有谁?”赵敬时替他问出口,“你说还有谁?”

    靳怀霁抬头:“不可能!”

    “正如你所说,整个后宫都是我母亲的,我的东宫位稳如泰山,而你与贵妃娘娘在后宫安然度日,她何苦要突然对付你?对付你母亲?”

    靳怀霁在赵敬时平静的质问中一点一点地回忆起当年的景象。

    郑念婉平时在吃住上多加挂怀,但文武一道上不大过问,顶多关心关心靳怀霜便罢了。

    倒是靳明祈,总会叫兄弟几个去比赛骑射,靳怀霁在文道上比靳怀霜略逊一筹,但在骑射上次次碾压,他又铁了心要让父亲看到自己的优秀,于是便更加刻苦卖力,每次都能比靳怀霜先射中目标,所能拿到的奖励也越来越多。

    但是当兄弟几个重新回到靳明祈身边时,靳明祈从来不表扬他,只是告诉靳怀霜,看看你大哥的能力,要有危机意识,好好努力才是。

    或许他低头暗自神伤父亲没有对自己多加赞扬的同时,也忽略了那双神情复杂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靳怀霁跌跌撞撞地笑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

    他汲汲营营了一辈子,换来的是居然是来自亲生父亲的杀意和厌弃。他苦苦求取的父爱,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或许就注定,只能如镜中花水中月。

    枉费力气,皆是一场空。

    哪怕他住到延宁宫,哪怕靳怀霜已经不在,他也无法抹去,原来自己曾被父亲谋杀的事实。

    那么他苦苦追寻的到底是什么,枉费心机所求的到底是什么,来这世上一遭又到底是为什么?

    他笑累了,重重摔在一地残渣中:“靳怀霜。”

    赵敬时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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