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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毕业后还留着你的联系方式》 30-40(第16/20页)
“算了。”梁忱不想麻烦:“偶尔换换口味也没什么不好。”
“就知道你小子舍不得我折腾。”潘允文一把揽住他,大力拍了拍:“走着,刚才我在这附近看到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店, 咱俩去试试好不好吃。”
“你别拽着我,咖啡要洒出来了……”
“达比叔,刚才的话还请你收回去。”骆珩‘微笑’着说, 手上的力气骤然加重。
“啊痛痛痛……日你妈,你想爪子!”达比狰狞着脸,用手去掰,“搞快放开老子!”
骆珩没吭声, 笑容一点点收敛, 抓着达比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他比达比高很多, 刚才在自己儿子面前神气十足、叫嚣着要给他颜色的男人此刻疼得面部扭曲, 破口大骂。
“又发酒疯!”来迟几步的骆永平上来就抽了男人两巴掌。
骆珩一愣,立刻看向骆永平:“爷爷,小心身体。”
骆家和达家的恩怨持续了几十年,面对达塔, 骆永平或许做不了什么,但达比,他还是有资格教训的。
“你个老头子疯了敢打我!?”达比又气又急,这骆家人真是要骑到他们头上来了。
“打得就是你个龟孙!”骆永平举起拐杖,“珩儿,他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方便弄他,把他放了,我来收拾这个龟儿子!”
达比满脸惊恐:“你要搞啥子,我告诉你我不得让你!你敢打我一哈我马上把你按到地上,哪个来拉我都不听!”
“呵!有本事你就还手!我打死你个龟儿子!”
“啊!你真打,哦!不准打了,我要去塔叔那儿告你!”
“你去告,看那家人管不管你!我打得就是你,你不是牛得很吗,就敢对你娃凶,你骂哪个不男不女?你要日哪个?安?”
“嗷!平叔我错了,莫打了!嗷!”
“把你牛惨了,你不是要打我蛮?你来撒,跑啥子!”
达家湾虽然多数都姓达,但很多人看不惯达塔一家的做法,也在这一家子手上吃过亏。达比他们家穷,没少受达塔一家冷眼,反而是离得近的骆家经常帮衬。
达比小的时候,冬天,爹妈出去干活一天没回来,饿得吃不上饭,又没人管,差点溺死在水池里,还是骆永平和达亚出工回来恰巧碰见,再晚一分钟这娃就没了。
达比家穷,家里也没个能挣钱的,父母死得早,自己老来得子,媳妇儿还跟人跑了,家里就剩他和达力两个,也没那个胆子出去打工,只能靠帮人耕地过活。
达力从小就长在牛圈里,成天跟牛作伴。达比牵着牛出去帮人耕地,地里的活全是达力在干。小小的年纪,身上没一处干净的,上学也是上两天逃两天。
这小孩倒是想上,但他爹不准,要不是村书记天天来家里做思想工作,保证补贴孩子,不花一分钱,达力连这个学都上不了。
街上的小学早就跨了,只能去镇上,镇上有许多来支教的志愿者,还有一些跟政府签了帮扶计划的毕业大学生。
达比没有车,去镇上上学,达力天不亮就得起来,从柜子里翻出自己洗得发旧的衣服,那是有一回骆珩回来,带他去镇上买的,这是他第一次有新衣服穿,以前都是捡别人的衣服穿,要么大了,要么破了,鞋也从来不合脚,经常绊倒,摔得身上没一处好地方。
达力第一次上学,是骆永平牵着他去的,榆原镇虽然不怎么有钱,但送去上学的孩子无不是家里的希望,家里的宝。
达力上学第一天就明白自己与同学们的不同。
从前他浑浑噩噩,日子怎么过都行,爸爸就是他的天,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上了学之后,忽然发现这天是矮的,是破的,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他明白了很多,脑子里有了自己的想法,渐渐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观,却无力改变什么。达比爱喝酒、爱抽烟、不爱干活、还懒,达力只有干完了活、喂完牛、做好饭洗完碗,伺候他爹睡下,之后的时间才属于自己。
在这段时间里,他要写作业,还要看书,还会悄悄在桌上“弹琴”,闭着眼,想象自己在音乐教室里,坐在那架破旧的钢琴前。
珩哥和他说过,要努力,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努力真的有用吗?
达力坐在骆家院子里,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可却没有心里疼,他垂着头,一声不吭。
骆珩拿棉签给他擦着药,后来发现伤口实在太多了,干脆用镊子夹着棉签浸泡在药水里,给他涂上。
他身上还穿着骆珩那次给他买的衣服,应该刚放学回来,袖口已经脱线了,被人缝过几次,即使浑身是伤了,仍旧抓着那只口琴不放。
骆珩瞥了一眼,“东西被你爸发现了?”
达力很喜欢梁忱送他的那只口琴。
那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属于自己的乐器。
之前来支教的音乐老师和骆珩说过,这孩子音乐造诣很好,可惜生在大山里。
两人交流的时候就在学校,大概被达力听到了,这小孩后来音乐课怎么都不愿再去上了。
这像是压垮达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已经很小心了,他在家的时候我从来没拿出来过。”
骆珩“嗯”一声,手上动作轻而缓,显得很有耐心:“然后呢?”
上学的时候,达力一般会把东西装进书包一起背去学校,他不敢放在家里。今天周五,放学早,达力中午吃坏了肚子,回到家先把书包丢在自己床上去解决生理问题,出来却看见达比不经过他的允许进了他的房间,擅自打开书包。
书本、笔落了一地,而男人正举着手中的东西黑着脸看向他:“这就是那个娘炮送给你的?”
达力当时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直接扑过去将东西抢了回来,男人愣了愣,随即暴怒,抄起边上的棍子便抽过去——
“我不晓得他是怎么发现那是梁大哥送我的。”
达力将东西藏得很好,谁都没告诉,班里同学也不知道。他自己吹这口琴的时候,是在没人的地儿,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些。
“你梁大哥在镇上挺有名,你爸猜出来不难。”骆珩说。
“珩哥对不起。”
骆珩看他一眼:“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达力仍旧低着头,一颗颗眼泪落在手背上,哭着说:“梁大哥是你的朋友,我爸爸骂了他。”
骆珩从桌上抽了张纸递过去:“这不是你的错,不该由你道歉,也不该跟我道歉。”
达力抓着纸,失神说:“我爸爸不会道歉的,他这个人非常、非常……”
“达力。”
达力一愣,听见骆珩说:“抬起头来。”
达力抬起头,骆珩抓着他的手,避开脸上的伤,用纸巾擦干他脸上的泪,动作很轻很慢,达力哭得鼻涕眼泪到处都是,加上脸上的伤,更丑了。可骆珩却没有嫌弃,又抽了几张纸,将他的脸全部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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