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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七里冬》 30-40(第6/15页)
?你爸妈有打算了吗?是看能不能争取留下还是……”
宋娰摇摇头,“我爸妈脾气越来越怪,我都不敢跟他们交流了,总是动不动吵架骂人,怪都是我的错,别人家的孩子像我这么大都能独挡一面。”
冬屿沉默,实在是无法理解家长们的脑回路,“初中都没上怎么独挡一面?你别往心里去。”
宋娰故作轻松,“唐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我爸妈一笔钱让他暂住在我家,不过要先过我爸妈这关。要是真下岗了,我们一家可能会搬出去住。”
看她的模样,已经默许唐先生住进来了。冬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皱着眉说:“万一你那个唐先生真欠了很多钱呢?你就这么信任他。”
宋娰看向冬屿,突然很认真道:“你不懂。因为你家和我家不一样,没有低情商的亲戚和也没有即将失业就对自己孩子不管不顾的父母。唐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很聪明的人,他是我人生中的导师,教会我很多,而且他也喜欢科学,喜欢跟我交流还会鼓励我的梦想。
我爸妈就只会吵架,每天吵架,甚至不知道我喜欢化学,他们听见我以后想当科学家就发出那种让我很难堪的笑声,让我脚踏实地争取进厂当工人,眼里只有钱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不太懂,明明贫苦的日子和正常的日子都差不了多少,我家里的人一个也没少,为什么会过得这么狼狈?”
了是冬屿也沉默不言,不是被宋娰呛住,而是小时候的冬屿也觉得这很不切实际,她们明明都生活在大地的一条缝隙里却妄图想摘下天上的月亮。宋娰和班上其余成绩好的同学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况且小学考试只有语文数学两科,知识点也不复杂。
宋娰一直盯着她的表情问:“怎么不说话了?”
冬屿回过神,“我,我刚醒来脑子雾雾的,反应有点迟钝……但我觉得你一定能成为科学家的。加油!”
事已至此。她还是为朋友送上真诚的祝福。
宋娰笑了,好奇地问她:“小岛你长大想当什么啊?我觉得你当明星应该会很受欢迎。现在就长这么漂亮。都能去当小模特了。”
冬屿却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明星。我再看看。可能是时候不到,我还小经历的事不够多,我喜欢顺其自然。”
宋娰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站起身,对冬屿挥手告别,“那也是,我先走了。我还想去找唐先生聊天。有空再来看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喔争取早日出院。”
临走前,她又开了个玩笑,“小岛,你身上现在还流着我的血,不准太折腾。”
冬屿朝着她笑,宋娰整理了下衣服,抱着课外书往外跑。
病房内窗帘飘着,宋娰越跑越快,背影消失在病房拐角处、消失在屋外阳光之中,也彻底消失在她记忆深处。
唐先生……
冬屿在诊所内挂着吊水,大脑内信息流紊乱,却能清晰地念出这个称呼。
唐先生……长期生活在国外却会说中文,应该是个华裔。出现得这么恰巧,刚好在621工厂爆炸之后、宋娰的家庭矛盾逐渐尖锐。他到底是谁?当时究竟在躲避什么?
她隐隐感觉,这个唐先生跟当下宋娰的失踪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一瓶水挂完,冬屿脸色好看了很多,她强撑着从兜里拿出电话手表,找到裴斌的电话。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裴斌听她说话有气无力,怀疑地问:“你在跑步吗?学校要体测了?我告诉你临时抱佛脚可没用。”
冬屿不理会,开门见山道:“我们这以前是不是有个小教堂?”
裴斌皱眉,“怎么了?那地方早荒废很多年了。就开了一年。还是很久之前。”
冬屿说:“我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人。可能跟宋娰失踪有关,我不知道那人具体叫什么,只记得宋娰称呼他为唐先生,她是小时候在教堂认识唐先生的。可以去查下记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怪怪的,虽然我也不确定。”
电话信号声沙沙,裴斌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挂断电话应该是去联系朋友了,很快又打来。这次,他还没说几个字,冬屿就听出他说话的语调都变了,不免心里揪紧。
裴斌沉声:“让朋友帮忙调了下记录,有种很坏的情况,我不确定,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你知道‘牧师’还有一个假名叫什么吗?”
冬屿声音一颤,“唐先生?”
说出这三个字之前,她心中其实有了答案。
裴斌像是默认了,对她说了一句话:“时间和零碎的线索都对得上,你可能要做好你那个小学同学就是‘学徒’的准备。”
“……”
天边突然划过一道惊雷,诊所里的说话声停止,外头的雷雨却并未停止,整个世界只有黑白两面。冬屿颤抖地抓着电话手表,瞳仁放大,怀疑自己应该是烧糊涂了。
伞一收一抖,席少英进来了。
冬屿像是失魂落魄的木偶,只有身躯坐在空荡荡的吊水下面。神智被无尽痛苦所掩盖。
第35章 双城记
所以说……
唐先生就是牧师,造成当年惨案的元凶。他现在来找学徒、也是在找失踪的宋娰。
宋娰后面是不是知道了?
冬屿梳理好一切,唇色苍白。席少英还以为这是生病带来的生理难受,在柜台边付钱,回头对她说:“先不急着回家,你要觉得不舒服可以再睡会。见效应该没这么快。”
她吸了吸鼻子,哑着声儿说:“还好。先回去吧。我作业都没写完。”
就算知道了再惊天动地的事,她还是要老老实实把作业写完。
席少英很少帮她请假,能去学校就不需要请假。学校老师似乎都共用一个思路:只要能下来床的病都无法影响学习。
台灯影子笼罩住试卷,她眼角干涩也不及大脑的混沌。冬屿写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桌边纸巾都快用了半包。好在作业还是写完了,她只觉全身都放松了。
冬屿起身去客厅烧热水,这时才发现路梁放在自己家没走。
课明明都已经补完了。
她心底好奇,表面上还是不显,安好热水壶,故作不经意间问席少英,“这个点了。还没补完课吗?”
席少英说:“补完了,他家有点事。现在回不去。”
冬屿侧头看了眼窗户外,夜晚黑漆漆一片,细雨在灯光的烘托之下显得格外冷清,远处的楼房很晦暗。
她实在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路梁放这次明明带了伞。
冬屿半梦半醒间“哦”了一声,慢悠悠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热水但并未离开。
她坐沙发的另一头,从枕头下找到遥控器。家里信号不好。打开电视机还雪花屏了几下,很快恢复正常。
席少英见她写完作业也没说什么,带着后面补课学生进房间。
生了一场病,冬屿其实不是很想看电视,但在诊所已经睡了一觉,作业也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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