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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在法尔法庄园的岁月[西幻]》 110-120(第10/14页)
一个梦,真有够陌生的,要知道,他可是足足——多少年没阖上过双眸,也未曾有过探访梦境的考虑。狂乱、灰暗和虚伪携手退场了,那子虚乌有、胡说八道的梦中故事也被就此埋藏了似的,他躺在椅子上,猛然间,一阵反射让处于恐惧中的他伸手挡了挡——
灿烂的、柔和的、变幻的光芒透过玻璃,像一柄利剑,刺入了还在昏昏欲睡的安宁屋宅中,光辉就这样撒了他满身,在那个刹那,让混沌中的他产生了错觉,一切从未发生,一切都不过是漫长午间自娱自乐的噩梦,是一个平凡人对超现实的向往与渴望,没有穿越,没有彷徨,看啊,窗外阳光璀璨夺目,温暖如一……
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拉开了玻璃拉窗,山中雾气茫茫,黑月悬挂,而刺目的光来源于那些聚集起来的萤虫,暖若糖浆,这让站在光辉中的他僵了僵手,以至于彻底清醒过来。
“……啧,是金珠萤火虫……”
少年捏了一下眉心,看来这就是齿荆树带来的惊喜了,这种树的树干能寄生一种特殊的花,此花能分泌一种特殊的香气,吸引虫类为它传粉……而金珠萤火虫,这本是不常见的昆虫,也不知道他们上哪端过来的。
确实,隔着仿磨砂的玻璃……在成百上千只金珠萤火虫均匀的照明下,是会造成这样一种……阳光汹涌的错觉。多么精妙的骗局啊,流光溢彩,连他都……
法尔法代前进一步,惊飞了不少金珠萤火虫,在他们振翅而飞时,造就的又是另一幅景色,悬浮在空中的火星子,那抹红最终会在被他的目光捕捉的一瞬间溶解在他的红瞳里,无影无踪。
到现在为止,法尔法代还感觉得到一阵隐隐的头痛,他从不喝酒,也喝不醉,所以他其实并不了解宿醉是什么感受,但这不妨碍他在此刻想借一借这个词——像宿醉了一样。那些零散的片段在脑子里搅来搅去,让他握紧拳头,好把呼吸拉扯回日常的节奏。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的塞雷还想找领主问问入住感受,但转遍整个宅邸都没找到他人,据见过他的人说,他就在半夜起来走动过,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怎么想,领主都不会跑丢,所有人也就随他去了。
“也许是去打猎了,还有可能上湖边遛狗去了呢?”
总之,没人碰到过领主,赫尔泽在附近的山泉舀水,并企望给值班的克拉芙娜带点什么,诗人跑去和低垂的柳树作伴去了,没人关心阿达姆在干啥,炼金术士在心旷神怡的森林中构思他的论文。
就这样,大家平平淡淡地又走过了几天,直到接连找不着人的塞雷开始找人打听起不是在房间不见客就是不知所踪的领主,他刚出大门,就碰到了圭多。
“我还想听听他的评价,”塞雷说:“我已经过了需要寻求认可的年纪,毕竟要真那么在乎评价,我完全可以去考个神学院,然后跑到乡下当僧侣嘛,但是做的事情被承认有价值,还是能让我开心一阵的。”
哼,肤浅。圭多心想,一件事的好与坏,能叫人功成名就还是遗臭万年,这不是一眼的事情吗?
这位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捧他的炼金术士阴阳怪气道:“您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了,先生!能在此处创造出阳光的奇迹,不用多想,您会为此声名大噪的。”
习惯性地讽刺完后,他忽然一收话里的尖刺,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拟造这么个玩意儿?”
“在我们的流派里……喔,总管女士,您不用专门过来送汤……”
赫尔泽轻松的笑了笑:“没关系,二位在谈论什么呢?”
“我们在谈关于我们医学流派的心得……走吧,我们可以上长椅那边坐坐。”他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等三人落座后,他继续说:“这既是心得,通俗来讲,也是实践所得的——圭多阁下不是经常讲,要重视实践吗?恰好,我也如此认为。”
他说了声“抱歉”,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烟斗,不过他没有往里面放烟草,仅仅叼着:“有时候,或许有人会有这样的疑惑,为何会有‘郁郁而终’的说法?若一个人生来就很惨,人们会说,是啦,您如此悲惨,但神专门收留您这样的人,还是早早投入神明的怀抱里为好。但鲜少有人探究过中间的‘为什么’。”
“有时,反而是一生衣食无忧的人痛苦,穷困潦倒的人反而乐观,是的……我们不能想当然。”
“俗话说,”赫尔泽道:“肩膀不疼的人肋骨疼,人都只看自己的苦楚。”
“是嘛!就是这样,人和人痛的地方不一样,承受力也不一样。”他为管事叫了一句好:“这是由个人决定的因素,而我们还要找到一些更加普遍、广泛的原因……比如悲惨的童年,比如外在的环境,就以咱们这儿为例子吧……我前些年刚攒到了点钱,就展开了一些调查。”
塞雷说起这个,似乎有点自豪,“喔,插一句题外话……让人人都识字确实是个好主意,按理来讲,这种调查应该持续数年,但我只用找一下地方官,请他一顿饭,就能让他顺便帮我把初始的问卷发放下去,填写回收后,我再根据需要去做调查。”
“这地方是不错,比地上好一百倍也不为过,当然,因为我们的话题不是论述制度缺点……总之,依旧有人过得不是那么开心。”
赫尔泽想了想,这确实……她的直系下属里就有那么些人,老是忧郁地靠在廊柱边,出神地想着什么,她从不述说过往,旁人亦无从得知她是什么情况。
“有工作繁重使然,有一部分生存压力,有与亲人、爱人分离所导致的痛苦,也有……不知道做些什么导致了虚幻,我问过,这类人从前是以侍奉神明为乐趣,现在幻灭了,因此痛苦。”他说:“更多人——您猜怎么着,遗憾于再也见不到太阳,喔,芬色人在这点尤为……”
地狱并非一成不变的阴暗,在一些季节和天气里,月光让此处明如白昼——再平凡的事物,一旦意识到“永远失去”,人们就会不顾一切地将其捧上神坛,奉为永恒。
圭多“喔”了一声:“所以你才费尽心思地做出了假阳光,但这真的能让人感觉到慰藉吗?你不去想……有人沉湎于虚幻?在你这里一住就走不掉了。”
“说到底,人不论身处何地,都逃不过孤独的追捕,您清楚……我还会搭配别的治疗手段,您的建议我也会考虑……而慰藉只是其中一部分,人若是不建立信念,那一切都……”
他的话音未落。
遮天蔽日的——在所有人还没意识到那不是某片浮云之前——有人从上面跳了下来。剑与剑鞘互相磕碰,来的人居然是故意被阿达姆落在城堡的维拉杜安!
“殿下呢?”他问,他满脸凝重,可不像是为这事儿兴师问罪,而下一个从他嘴里冒出的名字是:“还有安瑟瑞努斯在哪?”
与骑士多年的默契让赫尔泽立马意识到了问题,她霍然站起来:“出什么事了?殿下不清楚;安瑟瑞努斯现在应该和别人在湖边钓鱼,他晚宴准备做这个。”
“大问题。”骑士扶着剑,他嘴角下垂,“我需要殿下和安瑟瑞努斯即刻启程回城。”
***
“什么?”
法尔法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说实话,当维拉杜安以撞门的力道敲门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有谁去告了状,这才让骑士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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