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比我好: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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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用一旁的江水压一压。

    她蹲下身,开始挖一株苦菜的根。

    那动作很熟练,似乎已经做过千百回,但满手难免还是沾满了黏糊糊的甩不掉的泥。

    就在那株苦菜已经被追怜挖出来,递到嘴边,打算囫囵咬几口压一压饿劲儿时,一个清澈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你……在吃什么吗?野外的食物不干净,吃了会肚子疼的。”

    追怜被惊得差点跌进河里。

    她回过头去,脸上一片茫然然,视野里却出现一个眉眼清秀的男孩。

    他看起来比她大一点,十来岁的模样,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的长裤。

    那眼神里没有追怜常见的畏惧或嘲弄,而是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纯粹的担忧。

    是村里上半年才回来的那户人家的孩子?

    她听人议论过的,说他们是从很远的大城市来的,很快又要走了。

    追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因为“河神新娘”的身份,就连爹娘,也不敢这样直接发出声音跟她说话。

    乔洵礼看着她警惕又狼狈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抽紧了一下。

    他明日就要和外婆一起回S城了,父母已经在那边安顿好了工作,替他安排好了学校,他今天……本只是想再来看看这片赋予他童年最后宁静夏日的青江水。

    却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同龄女孩在这里像个小野人一样求生。

    她长得明明那么漂亮,却仿佛长期营养不良,薄薄一层皮肉挂在细瘦的骨头上。

    他走近几步,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感到压迫的距离,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些:“你没吃晚饭吗?挖这些……是为了吃?”

    追怜抿紧嘴唇,不肯回答。

    长期的孤立让她无法轻易相信突如其来的善意。

    这种沉默下的窘迫与饥饿,乔洵礼看懂了。

    他心里很难过,一种纯粹而温柔的怜悯浮了上来。

    他想了想,鼓起勇气发出邀请:“我外婆家就在那边,不远。”

    “我……我让我外婆给你做点吃的吧?热乎乎的饭菜,比这个好吃。”

    渴望,很细微的一丝从追怜眼里闪过去。

    但很快又被恐惧覆盖。

    她猛地摇头,声音因为久未与人交谈而有些沙哑:“不行,我不能去别人家。

    “我是……”这个称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追怜好一会儿才把话接下去,“河神新娘。”

    “为什么不行?什么是河神新娘?”乔洵礼的语气里有浓浓的不解,“可什么新娘都要吃饭的呀。”

    “他们会害怕……觉得晦气。”

    追怜低下头,盯着自己沾满泥巴的双手瞧,“村长说,我不能去别人家,会惹河神不高兴。”

    那时候的她还太小,其实并不太懂晦气这个词的确切含义。

    但她清楚地感受过那种被视作不祥的排斥。

    乔洵礼轻轻皱起了眉,于这个村子而言,他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外乡人,他的世界里没有这样的禁忌。

    所以他只觉得荒谬。

    乔洵礼:“吃顿饭怎么会是晦气?饿肚子才是坏事。”

    “我外婆人很好的,她不怕。”他的语气很温柔,带着超越年龄的安抚意,“走吧,就吃一顿饭,没人会说什么。”

    “而且明天……明天我就走了。”

    他恳切地请求着追怜。

    或许是对方眼里的关切太真切,或许这将是最后一次机会能在这个村子里吃饱饭,追怜犹豫了很久,终于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乔洵礼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温暖而和煦。

    他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追怜有没有跟上。

    乔洵礼外婆家厨房的小桌上,那一顿简单却热气腾腾的饭菜,是追怜记忆中前所未有的美味。

    乔洵礼一脸欣慰地看着她安静地扒饭,而他的外婆也很慈祥,同样满目心疼地看着她。

    她不断给她夹菜,嘴里还不住念叨着“可怜见的,瘦成这样子”。

    最终追怜离开时,她还往她手里塞了一大包用油纸裹好的桃花酥,老人家的手温暖而粗糙,给了她从未领会过的善意。

    “好孩子,带回去慢慢吃。”

    “以后啊,对自己好一点……唉,能吃饱的时候就多吃点,能跑的时候,就别傻站着……晓得吗?”

    什么叫能跑的时候就别傻站着?

    她为什么要跑?

    “记住……青江后山那条河。”

    老人家似乎是实在不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压低声音道,“要找出路时候,去那里看看。”

    那时的追怜提着那包桃花酥,只知道呐呐地点头。

    乔洵礼送她回家,他们路过那条明净而清澈的青江,追怜却忽觉那口江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

    那其实是一张血盆大口,一张随时能将她吞噬的血盆大口。

    “S城——”她忽而抓住乔洵礼的衣袖,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里有高楼,有大厦,还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是一个和这里很不同的地方。”乔洵礼想了想,很认真补充,“如果以后你来,我可以带你去看。”

    乔洵礼的外婆没有明说的一切,终于在追怜十六岁来临

    的前夕,偶然偷听到自己将被沉河献祭,嫁给河神的消息时,恍然悟了。

    昏迷中的追怜,就这样深陷于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

    时而低泣,时而呓语。

    “洵礼……乔洵礼……”

    她常在睡梦中蜷缩成一团,声音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你在哪里啊,你怎么不来接我啊……你说过……说过会来找我的……我好想你啊……”

    泪水不断滑落,滑落,浸湿了枕巾。

    呓语不断重复,重复,像是要说透这些年的思念。

    偶尔,她的眉头也会紧紧锁起。

    呼吸一点一点变急促,唇间溢出的名字换成了另一个:“裴知喻……不要……不要过来……你自己去……下地狱……”

    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惧与厌恶,似乎是碰见了什么避之不及的东西。

    但裴知喻早已无心去追探追怜声音里的厌恶,她这突如其来的的病倒,真的彻底吓疯了他。

    医生来来去去,却只说这是心力交瘁,惊惧过度引发的自我封闭和高热,药物只能缓解症状,心结还需心药医。

    裴知喻日夜守在她床边,几乎从不合眼。

    大床上的少女面颊苍白如纸,即使昏睡时神情也痛苦不堪。

    恐慌。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会失去她。

    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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