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与雪松: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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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一来又碰见你被人围住,能不怕吗?”

    他伸手要来拉她,被程江雪用力地挥开。

    她望紧了他那双眼睛:“老实说,我今天事情很多,不愿来送彩霞,但看见小朋友哭得伤心,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样子,还是想要多陪她一会儿,哪怕只是走一段放学的路,多听她倾诉几句自身的难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像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明知道你不会结婚,我们不会有结果,还是和你好好地走完那两年,一句都没和你吵过,争过,你又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周覆脸上很凉,血色都褪尽了,只剩一张冷白而虚弱的面皮,勉强撑着底下突突直跳的神经。

    此时此刻,他又想到分手前的对峙,想起她哭喊着对他说,我那么爱你。

    这几年他反思了很多,忏悔了很多,也都一一讲给她听,而程江雪只是淡淡说,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就知道,她心里还有没打开的结。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是为什么。”程江雪的脸迎着光雾,下颌上挂了几滴泪珠,“因为哪怕道理想得很明白了,事实也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但我们仍然敌不过一个情字,仍然奈何不了自己的心。我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去做的人。我不是你,能给所有的事算一笔账,进多少,出多少,分毫不差。我就是会冲动,就是会感情用事,可即便是这样,我也比你好。”

    周覆的身形沉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我没有丁点说你不好的意思。程江雪,你毫无疑问地,当然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最出色,也最纯真的姑娘。在我们这样的人眼里,你简直好到不能再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干净了不少,短暂地去掉了那股污浊、腌臜气。”

    “这句话在五年前,在你话剧演出结束,我第一次送花给你,站在老谢家门口的时候,我就想

    说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我,但我是从那一刻被你吸引,开始慢慢爱你的,相处得越久就越爱。可我一直死脑筋地在装,装冷静,装理智,把你都给装走了我才悔悟。每次半夜睡不着,一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坐起来扇自己耳光。”

    程江雪骂得对,他从小就被教育成了这副德行,哪怕路边有一个乞丐,怜悯心刚要探出头,心里的算盘就先响了,拿出去一百块,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尊重吗?爱戴吗?感激吗?他好像也不缺这些。

    他习惯了分辨队伍,然后坚守在正确的阵营里当一个看客,一个明哲保身的看客。

    程江雪不同,她身上浪漫化的特质,他只能向往和学习,永远不会真正拥有。

    来到白水镇以后,在扶贫路上又验证了这一点。

    他不敢说,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大公无私,多少有仕途经济论在里面。可一次次看着村民们发自真心的笑脸,周覆也越做越卖力,对这项事业越来越上心,越来越不问个人的前程功绩。

    尽管如此,这也不妨碍他拥有她,拥有这份美好本身,不叫她的初心褪色。

    他说得又慢又缓,可程江雪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未完的审判里。

    程江雪用手背抹下巴,她说:“就像我现在,你以为你一次次救我,跟我反省你过去的错,整天嘘寒问暖,说那么多动听的话哄我,我不矛盾吗?我时时刻刻都在挣扎!过去的体验告诉我,不该再和你扯上关系,更不该再继续爱你,但我能做得到吗?”

    周覆被指控得动弹不得。

    今晚他的脑子就没消停过,一直是乱的。

    现在更乱了,像一间被抄捡过的屋子,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零散地扔了一地。

    所有的嗡嗡声里,他就只听见一句继续爱你。

    在找她的路上,那些预备好的安全教育,那些锐利严肃的言辞,那些翻腾不休的惊吓,在这一秒钟里都像退潮一样,“哗啦”一下,从他的身体里退得干干净净。

    周覆怔在那里,握着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只有一颗心在身体里跳着,方才要把白大勇打个半死的怒火,此刻只剩一片恍惚的喜悦。

    什么道理,什么争执,都成了极渺茫,极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望着她,一张带着泪痕,又微微仰起的脸,在灯影里那么脆弱。

    周覆心痛得皱了下眉,他抬起手,要去给她擦眼泪。

    “你不要碰我。”但程江雪固执地躲开了。

    她把脸一扭,慌不择路地走掉,几乎是跑起来,要冲出这片林子。

    那背影瘦怯怯的,带着一股子决绝的执拗,眼看就快照不见她,隐到夜色里去了。

    周覆心里蓦地一空,来不及想,脚步已经抢出去,三两步就追上,从后面一把将她抱起来。

    程江雪像只受了惊的鸟,在他怀里扭动着,一双脚乱踢一气,手肘往后顶。

    她气息不定,带着恨声说:“放开。”

    “不放。”周覆被顶了几下,也不喊疼,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往上掂了掂,“以前我放的手还不够多吗?什么事没随你的意?还敢再放一次,你不知道要飞到哪儿去了。”

    周覆低着头,又问了一次:“有没有哪里受伤,你乖,现在就告诉我,我好带你去检查。”

    他的热气呼在她颈窝里,也变成无言的恳求。

    程江雪仍别着脸,不肯看他,也不说话。

    “那就是有,我直接开去卫生院。”周覆说完,径自往车边走。

    被放上车后,程江雪愣了一秒钟的神。

    她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收到了一场迟来的、郑重的告白。

    等到周覆上了车,摁下启动键,她才出声制止:“说了没有,不要麻烦了。”

    “好,那就不去。”周覆抽出两张纸,给她揩了揩眼睛,“不要哭了,我给你道歉,给你认错,好吗?”

    “谁又哭了,这是刚才流的,你乱说。”程江雪胡乱擦了两下,又揉进手心里。

    周覆被她逞强的孩子气弄笑。

    他把她的手包进掌心里:“还是那句话,你的安全最重要,你要知道,你晚一分钟回宿舍,我的心就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然后跟个神经病一样,满世界地找你。”

    “我现在知道了。”程江雪深吸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说。

    周覆好笑地看她:“知道什么了?”

    “你。”程江雪横他一眼,“装得没边,口是心非的家伙。”

    周覆点头:“是,要不我遭报应呢。”

    “你哪来的报应?”程江雪说。

    周覆把刚才夺刃的那只手摊开给她看:“这算吗?”

    车子还没走,仍亮着一点灯光。

    昏黄中,程江雪瞥见他掌心的伤痕,血汨汨地流出来。

    “这是刚才弄的?”她惊得抬起脸问。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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