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与雪松: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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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笑了。

    周覆扶着方向盘说:“她是小孩子说话,你别见怪。只要镇里的经济搞得上去,还讲什么功劳。再说,付出最多的是村民群众,最终还是要他们来种,他们来养。”

    程江雪看着车窗外,她说:“别这么说啊周委员,小毓是真正关心你,怕你吃亏。”

    “是,我们扶贫队伍里的同志互相都很关心。”周覆说。

    好拘谨好小心的周委员哪,在组织部做思想汇报也没这么不自在过,吴佳怡听了都直抿嘴。

    到了地里,不少男人挥着锄头,额上的汗珠子在日光下发亮,滴在土地上,瞬间洇开一个小小的湿印子。

    女人们则跟在一旁,蹲在土垄边,仔细地将一株株嫩绿的苗子扶好、浇上水,像给大地绣上一道道新妆。

    看见周覆和穆老师过来,他们一口一个“委员”、“老师”的叫着,问这苗子的间距对不对。

    小穆是周覆请来的,来自省农科院,也是个实心做事的人,他挽起裤腿,蹲下去,扶了扶眼镜左右看,夸奖道:“对,对了,这活儿做得挺精细。”

    周覆也笑:“这是白岗,我们村里的种植能手,也是白庄的村支书,之前经营过果园,我让他管这一片。”

    “是,后来不景气,倒闭了,欠了一屁股债,这两年才还清。”白岗擦了擦汗,邀请他,“周委员,晚上到家里吃顿饭,我陪你喝两杯。”

    “不了,哪能吃你的请?不用。”

    白岗坚持:“哎,这致富的路子你都给我们蹚明白了,吃顿饭算什么?”

    “我晚上有事,你的好意心领了。”周覆摆了摆手。

    镇上的干部忙前忙后,程江雪不懂,也没有下地添乱,就坐在路旁的石墩上。

    周覆从后备箱里拿了顶新草帽,反手盖在她头顶。

    “干嘛呀?”程江雪吓了一跳,扶着帽檐说。

    吴佳怡笑得大声:“把人程老师头发都弄乱了,周委员,哪有你这样戴帽子的。”

    “那也比晒伤了好。”周覆说完,又接着下地了。

    风吹过新翻的泥土,带来一股湿而腥的气息,混着人们背上的汗味,构出一道粗粝却蓬勃的生命力。

    这片土地,这些劳动着的人们,这一张张被晒得黑红的脸膛,都在太阳下鲜活、舒展了起来,化成雨,化成云,掠过这片孕育着希望的土壤。

    周覆侍弄完苗子,洗过手,坐到她身边喘口气,递上了一瓶水。

    程江雪接过,说了声谢谢。

    周覆也捞起一瓶,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大口灌着。

    他凸起的喉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的视线里,随着吞咽的动作,急剧而性感地上下滚动。

    几滴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流下,一路蜿蜒,没入汗湿的衬衫领口,留下一道濡湿的痕。

    程江雪也看得口干,别过脸去喝水。

    他就这么坐过来,树荫下一点空气都变得稀薄,快被他皮肤上那股热蓬蓬、活生生的男性气息挤占。

    她垂着眼,放在膝盖上的不自觉地蜷起来。

    难怪晚上总是做春梦,就是和他待一起太久。

    程江雪清了清嗓子:“你怎么请动穆研究员的?”

    省农科院的专家,他说找来就找来,乡亲们怎么不佩服,不敬重他。

    周覆说:“开会的时候认识的,晚上一起散了会儿步,跟他详细地聊了聊,他就同意来跟我看看。”

    “就这么简单?”程江雪问。

    周覆点头:“就这么简单。不要总把事情想得很困难,也不要加重对科研人员的刻板印象,认为他们一定是不问疾苦的,他们也时常需要实践理论,碰上机会就大胆地去做,大胆地说。”

    程江雪怅然地叹气:“你还不如说是你的个人魅力,那我还服气一点。”

    “你总和我比什么?”周覆好笑地转头看她。

    程江雪也望着他:“怎么,你来扶贫,我来支教,不能比吗?”

    周覆抬起唇角,淡淡地笑:“不需要比,我有任何的能耐,或者说本事,都可以随时为你效劳,你把它当成自己的。这样总不至于较劲?”

    忽然起了一阵风,程江雪赶紧伸手抓住帽子。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喉咙像被团棉花塞住,呼吸都有些困难。

    心怦怦地跳,在她的胸口里挣扎着、起伏着,像一头不甘被捕获的小兽。

    瓶子被他随手搁在脚边,发出轻微的“咯哒”声响。

    周覆扭过脸时,看见她发红的耳根:“你很热吗?”

    那声音也像沾了水汽,湿漉漉地贴过来。

    程江雪没说话。

    周覆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小毓这姑娘单纯,没有一点戒备心的,有话就直说。而且,人家去年就结婚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程江雪托着脸说。

    周覆也不挑明:“我午饭吃太饱,撑得难受,就想给你介绍一下扶贫干部,行吗?”

    程江雪还没回答,远远地就看见两个人过来,是吴珍玉和白大勇。

    男方穿了件新衬衫,连裤子都烫得笔直,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像入错了场地的司仪。

    他们手里攥着许多请柬,那份红色,被他黄而胖的手一衬,艳得十分刺眼。

    “下周日,我要和珍玉结婚了,礼拜天啊,大伙儿都来喝一杯。”

    白大勇逢人就递帖子,脸上是绽开的笑,声音抬高了八度,带着种胸腔共鸣的欢喜。

    吴珍玉跟在他后面,穿着一件同样新的桃红裙子,腰身束得紧紧的,更显出她手和脚的局促、僵硬。

    她也笑着,嘴角弯得恰如其分,露出白色的牙齿。

    那笑容底下,是一种空洞莫名的悲哀。

    好像整个热闹都是其他人的,她只不过是来充场面的临时演员。

    村民们打趣的,探究的目光在他们脸上逡巡。

    那些视线咬刺在她的皮肤上,像夏日午后赶不走,也抓不到的蚊子,想到就心烦。

    “这怎么回事?”程江雪转头问周覆。

    他一只脚架了起来,轻声劝慰说:“小吴走不了,肯定是有她的难处,你已经帮了她一次,不用太自责,也不要再插手。”

    程江雪叹气:“她家里还是不同意。”

    白岗拄着锄头过来,也定神看了会儿:“岂止不同意,吴会计撞见女儿要出村子,珍玉还没上车,他就气得当场发了病,被拉去县医院抢救,住了一礼拜的院。”

    又有村民说:“白大勇家是咱们镇里数一数二的阔,吴会计是多爱占便宜的一个人,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就是让他退那十八万八的彩礼,他也不肯啊。”

    “哎,作孽。”

    除此之外,程江雪也讲不出别的了。

    在吴珍玉身上,她似乎又看见了那道人类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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