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与雪松: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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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哪怕最后还是让她伤心?”程江阳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周覆觉得好笑,但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痕迹,口吻也称得上客气:“程老板,我们的结果如何,不是你能下定论的,要尊重般般的意愿。你做不了她的主,更做不了自己的主,就不要在这里拿兄长的款儿了。”

    什么都瞒不住他。

    很多江雪不清楚的事,周覆也了如指掌,他打一打响指,就有人把背调结果送到他面前,包括自己的身世。

    周覆说话时,眼神也没有变狠戾,只是稍稍沉了些,静了些,却四两拨千斤地,摁住了所有要沸起来的嘈杂,谈话的局势陡然转变了。

    程江阳握紧了拳,脖子上的血管急剧地搏动着,一言不发。

    但就是这么两句话,不偏不倚地扎在他的疮疤上,刺出里头还没流干的脓血。

    “好了。”周覆没什么情绪地起身,送客,“我这里还有事,不多留你了。”

    程江阳忍了又忍,也只好站起来:“你忙,不用送。”

    “慢走。”

    他回到走廊上,脚步虚得晃动两下。

    程江雪已经洗完澡,她披散着头发从里面出来:“哥,你上哪儿去了?”

    “哦,随便走了走。”程江阳勉强笑了下,“这里还挺干净,就是设施老了一点。”

    “算不错的。”程江雪是个容易知足的人,“我们有同事分到了其他县,住在木头房子里呢。”

    她刚说完,吴洋就在楼下喊:“好了没有啊,江阳!”

    “阿哥催你呢,快去吧。”程江雪低声说。

    难得见了次哥哥,这么快又要走了,她也舍不得。

    程江阳的心绪比她复杂一百倍,不甘又无奈,迫切又迟疑,渴望但也畏惧,这几种情绪在他脑中轮番交织。

    无奈的、畏惧的,是早已不可更改的兄妹名分。

    程院长要是知道他对妹妹是这种心思,一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拍桌而起,指着鼻子骂他是个不顾人伦的小畜生,吃着程家的饭长大,却要往程家的门庭上抹黑。

    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只能当一辈子兄妹。

    而他的迫切,他的迟疑,他的渴望,全部来自于他积压已久的情。

    从妹妹的校服裙摆飘进他眼底,很多话就在心里转着,想着,怄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挣破最后一道防线。

    他的指节绷得发白,喉结微颤。

    但最后,也只是牵起一丝苦楚的弧度:“好,我先走了,保重好自己。孩子们的学习得管,你的身体也同样要紧。还有,姓周的不是什么良配,你心里要有数,目前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是不会同意的。”

    “嗯,记住了。哥,我送你下楼。”

    程江雪不明白她哥怎么突然说起周覆,还这么负面。

    可能是吃饭的时候,他真把吴洋的玩笑听进去了,她的表现也不对劲。

    但分别在即,她不忍心说个不字。

    程江阳克制地伸出手,拍拍她的脸,笑说:“不用送了,下面风大。”

    “好。”程江雪也没再坚持,“那你那你到了酒店,给我打电话。”

    “回去吧。”

    她木然地转身,独自在房内坐了很久。

    深夜里,一记压低的咳嗽,让程江雪醒了神。

    周覆怎么

    还在咳?

    她站起来,翻了翻自己的药箱,拿了一瓶止咳糖浆,还有一盒胃药。

    要她去卫生院开药可不行,不敢走夜路。

    但周覆前几天看护到她睡着,就当还他人情了。

    程江雪拿着药去敲他的门。

    里面的动静停了一刹,但也没听见脚步声,忽然就开了。

    “那么快。”程江雪被他这速度唬一跳。

    周覆又偏过头咳了声,才说:“怕你多等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程江雪低垂着睫毛,心说,她耐心有那么差吗,真能造谣。

    “坐吧,给我拿什么来了?”周覆把椅子让给她。

    “很晚了,我就不坐了。”程江雪把药递给他,“不是说胃痛吗?这里有铝碳酸镁,中和胃酸的。”

    周覆接过来,又翻到背面去看,像从来没见过这种药,好比得了件什么珍宝。

    他神色温柔,声音却艰涩:“我以为你听完就算了,不会管我。”

    程江雪站在他面前,影子被月光晾在地面上,她笑了笑:“是不想管的,但我肚子疼的时候,你也去给我买药了。不管之前有什么过节,难得在白水镇碰上,有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不能只是你帮我,我对你隔岸观火,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们那不叫过节。”周覆纠正她的措辞。

    程江雪左手搭在右臂上,一副和他理性讨论的架势,朝他走进了两步:“都老死不相往来三年了,不是过节是什么?”

    她仰起头看他,眼中氤氲着一点水光。

    “是你生了我的气,不肯理我了,我一直在等你消气。”

    周覆望着她说,目光黏腻在她的眉眼、嘴唇和下巴上,像贪看枝头的最后一畦春光。

    他的指尖烫得惊人:“我之前一直想说,你一直不要听,但今天要让我说完好吗?”

    程江雪要拒绝:“我不是来”

    但他的手伸过来,下了一道不容挣脱的桎梏,将程江雪的手腕箍住,大拇指细细地摩挲在她的脉搏上。

    周覆自顾自地说,刚才咳了很久,此刻气促声哑:“这三年我很想你,你现在到了眼前,我还是想你。过去都是我做得不好,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两年,我非常的幸福、满足,你让我感受到很多美好,这是我从来没体会过的。”

    “我的家庭很不正常,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是一个怯于正式表达爱的人,不光不说,还总是提示你要清醒,要客观,但我不是你误会的那样,我是怕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够好,至少,不像外界评价,或者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鲜,那么值得被你爱。”

    说到底,他自信骄傲,充满优越感的骨血里,漏进了一点自卑的铜锈。

    程江雪从来没往这一层想过。

    耀眼如周覆,也会有这种担忧,听起来真荒诞。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像要把累积的情绪尽数呼出来:“确实不值得,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你不正直,不优秀,而是没人像你这样恋爱,如果你提早告诉我,你因为家庭带来的影响,对两性关系的态度是这么悲观,对待爱情是这么傲慢,这么想当然,这么陈旧,这么落后的话,我根本不会和你在一起!”

    “是,我知道。”周覆的目光框住她,沉静而哀切,“就算一遍遍地敲了警钟,我这个人,我的心也还是失守了,我都不明白是从哪一步开始,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在我身上的,但就这么一天天的,再也离不开你了。”

    程江雪脚下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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