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对象出错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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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提,骤然被一股巨力强硬挤开。

    罗泓懵了下,看着那个跟在谢元提身旁的内侍挤开他,小心扶着谢元提的手,将谢元提扶上马车后,头也不回地自个儿利落上了马车。

    罗泓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太监。

    以为被谢大人点出来一起办事就可以嚣张了?

    又是一场雨下来,浇熄了连日来的燥闷,整座京城笼罩在蒙蒙的雨中。

    屋檐上的雨滴滴答答的,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泥腥味,街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了。

    今年京城的夏日来得格外早,门房打了个呵欠,觉得这会儿应该不会有人来,回屋里想偷个懒觉。

    刚躺下来,门就被敲响了,不紧不慢地敲了三声。

    门房满腔烦躁,不得不重新起身去开门,一拉开,眼前顿时一暗。

    门外站着个身量削长的少年,旁边的人踮着脚给他撑着伞,后头还跟着好几个腰间佩刀的侍卫。

    这么大的雨,纵使撑伞也多少会有些狼狈,少年却丝毫未见窘况,玄色袍服一丝不乱,垂眸淡淡看来。

    那是张极俊美的面孔,线条优美的薄唇却紧抿着,清俊的眼眸深黑冷漠,气质矜冷尊贵。

    看清那张脸,门房的腿一下就软了:“陛……”

    “玩忽职守,逐出谢府。”

    少年没有多分一丝目光给他,丢下一句话,接过旁边人的伞,直接大步跨进了府内,路上碰到府中其他下人,只摆摆手,示意不必声张,轻车熟路地穿过月亮门与垂花门,进了内院。

    一路走到西厢房,少年的脚步忽然放得更轻,慢慢推开了门。

    雨水顺着屋檐滴溜溜斜飞出去,形成道透明的雨帘,屋内的人披着件苍青色袍子,松松懒懒地斜躺在屋檐下,自成一幅山水墨画,手上拿着本书,目光黏在上面,身边一碟葡萄,冷白的手指捻着葡萄,捏来捏去地折腾了半天,才凑到嘴边,吮了吮酸甜的葡萄汁。

    听到开门声,也没在意:“午饭先搁着,不饿。”

    盛迟忌一下就笑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弯下腰,猝不及防一把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凑到他耳边叫:“元提。”

    意料之中的,没吓到人。

    突然被人拦腰抱起,谢元提只是稍稍一顿,呼吸都没乱半拍,甚至还往嘴里又送了颗葡萄,挑了下眉:“小兔崽子,敢直呼老师的字?”

    谢元提没有长辈,加冠时还是冯阁老为他取的字。

    盛迟忌步态稳重,将谢元提放到窗下的罗汉床上,不答反问:“地上凉,陈小刀就让你这么躺着?”

    语气有些冷。

    谢元提想吐掉葡萄皮再说话,盛迟忌就一伸手,示意他吐到自己手上。

    尊贵的皇帝陛下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眼睛甚至亮晶晶的,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谢元提:“……”

    倒也不用这么孝顺。

    谢元提和盛迟忌僵持片刻,选择嚼嚼咽了,扬扬下巴:“铺了席子呢。”

    盛迟忌的脸色依旧绷着。

    这几年他想方设法,小心翼翼地养着谢元提的身子,珍奇补品、汤汤药药,辅之药膳,可算有了点成色,不似从前那般虚弱了。

    但依旧像个精致脆弱的纸灯笼,挨点风吹雨淋就要坏掉。

    盛迟忌蹭到谢元提身边坐下,下巴亲昵地搭在他肩上:“老师要是觉得热,我让长顺多送点冰来。”

    少年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小小一只,能钻到他怀里被团团抱住。

    这几年盛果果长势喜人,已经和他一样高了。

    恐怕再过几年,谢元提就得仰着头看他了。

    小豆丁,长那么快。

    谢元提颇为感慨,睨他一眼:“多大人了,这么黏着我也不嫌丢人。”

    嘴上这么说着,倒也没推开。

    如今是盛元五年,他亲眼看着当初瘦不拉几的小孩儿,一步步长成这般英姿翩翩的美少年。

    异世孤漂,心似浮萍,谢元提几乎将盛迟忌当成了半个儿子并着半个弟弟。

    小崽子黏人,他反而生出了几分养崽成功的成就感。

    盛迟忌当然不觉得丢人,垂下眼皮,又把谢元提往怀里搂了搂。

    微凉的梅香混着清苦的药味拂过鼻端,是很熟悉、且令人安心的气息。

    盛迟忌埋在谢元提肩窝间,享受地轻嗅着,眼底流露过深缠的依恋,几乎就想这么抱着谢元提睡过去时,外头却来了个没眼色的:“公子,我听下人说陛下来了,那午饭是送过来,还是你们移步去饭厅啊?”

    陈小刀从屏风后冒出半颗脑袋,虽然看惯了盛迟忌有多黏人,但看着少年皇帝几乎将谢元提笼在怀里的样子,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谢元提想了想:“送过来吧。”

    陈小刀心道陛下可真跟个小媳妇似的……刚冒出这个念头,冷不丁就和无声抬起头的盛迟忌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眸漆黑幽邃,如霜雪般寒凉。

    视线相撞的瞬间,陈小刀打了个寒颤,赶紧收回视线,脚底抹油溜了溜了。

    谢元提没察觉异常,随手摸摸盛迟忌的脑袋:“今天怎么来我这儿了?”

    盛迟忌幽怨地抬起头:“老师不肯进宫看我,我只能出来看你了,还被老师这样嫌弃……”

    那张俊美的脸浮现出委屈之色,连睫毛都开始湿漉漉的,叫人看了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小崽子年纪越大,撒娇卖乖的功力越见长。

    谢元提一阵头大:“谁嫌弃你了,我不是三天两头就进宫给你讲学。”

    这几年韬光养晦,他的身体也实在是撑不住,领了个闲差修养着,大部分时间可都用在陪孩子身上了。

    盛迟忌不满:“可我想日日都与老师见面。”

    “你不嫌腻得慌,我还嫌呢。”谢元提懒懒地弹开他的额头,“起开,吃饭了。”

    盛迟忌哪儿听得了这话,气鼓鼓地盯着谢元提的背影。

    在原地坐了会儿,发现谢元提没有要回头来哄自己的意思,才受伤地捡起碎成一地的心,泪汪汪地凑了上去。

    近来十分闷热,厨房做的都是些清爽好入口的食物——谢府的厨子是盛迟忌派郑垚从不同酒楼里挖来的名厨,非常善做药膳。

    俩人对案而坐,谢元提也不秉承食不言寝不语:“还没说呢,突然跑过来,怎么,宫里发生什么了?”

    提到这个,盛迟忌的脸色就有点发沉,唇畔浮出丝冷笑:“许阁老今日给我讲完学,催我尽快选定后位,就差把他家有个适龄的外孙女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顿了顿,他看向谢元提,声音低沉下来:“老师会催我吗?”

    盛迟忌十七岁的生辰也快到了,历代皇帝,最晚十六岁也结亲了,是以大臣们催得紧。

    谢元提满脸不赞同,果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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