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酒: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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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墙外的人在讲什么。

    走近了,再换一扇门,窗户里才透过气来。

    啤酒瓶瓶罐罐相撞,小铁板烤串发出浓烈的香气,一行人笑声清越,像生活剧里的背景音。

    仿佛在向她宣告着年轻人的夜生活从这个时间才开始。

    那些声音不太大,那一行人也都很有分寸,都在刻意压低了嗓子说话。但就是这种犹如虫蝶穿梭林叶的细微声音,难以让人捕捉头绪。

    什么事情那么热闹,会叫那么多人来家里。

    谢久喜欢安静,生命里几乎没有这样的场景。

    她把窗户开了条逢,周疏意的笑声立马挤了进来。毫不设防,又带点鼻音的傻笑,像是突然被人塞了颗糖在手心。

    惊喜却又不好意思张扬的腼腆,夹在她的吐息里。她忽然直白地想到了那个吻。

    很开心呢,看来她的担忧实在多余。

    谢久有点羡慕地垂下眼。

    年轻就是好,脑子里的人和事都是往上叠的。不出几天,几个月,记忆里就能历经一番洗礼蜕变,到时候她躲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都不知道。

    反观她,匆忙的过去里,能有几件事算得上顺心,可事事都难以忘记。

    她将门又推开些,夜风立刻灌进来,掀起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目光瞥向阳台,那处的景象比前几日又要鲜亮几分。

    靠她这边栏杆的花架,绿植已经换过一番。

    不知名的蕨类排得密密匝匝,生生将两个阳台隔绝得泾渭分明。

    那头灯火人影,摇摇晃晃,全都坍缩成一个微妙的光点,她在这边,得凝神从叶片茎秆的缝隙之间才能窥见。

    明明每个细节都近在咫尺,却又隔着一道疯长的绿河。

    她在刻意避开她。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索然。

    片刻后,她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风口站得太久。

    隔壁的欢闹还在继续,她想起那些丰富地方特产,她或许会喜欢。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关上门,转身回了屋。

    事实上阳台是很热闹,四个人凑成一桌打牌,余下一个周疏意的好友在嗑瓜子。闲得慌,便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捣鼓她的植物,一会儿目光落到隔壁,还很警惕。

    她凑过来跟周疏意咬耳朵。

    “意意,刚才隔壁阳台上好像有个人。”

    周疏意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隔壁是有人在住的。”

    朋友沉默了一会儿,又压低声音说:“我觉得有点蹊跷。”

    “怎么了?”

    “感觉刚才那人一直在往这边看。”

    “哪有,你的错觉吧。”

    她说着,打出最后两张牌,笑眯眯地说:“我赢了,快打钱。”

    “哟,今天咱们寿星手气真好,再来一局!”

    “不来了不来了,我是个见好就收的人。”

    朋友们嫌她扫兴,啧了一声,“意意,你可是请假回来过生日的呢,这才打几盘啊?”

    “我有点累了,你们玩,我等蛋糕到。”

    “怎么回事,精力不行,酒喝多了?”

    “是班味太重了。”她扯起嘴角笑笑。

    她退出牌桌,坐一边围观,目光却不自觉飘开了。

    隔壁阳台玻璃门紧紧关上了,屋内很快也熄了灯。好沉默的一片漆黑,刻板又无趣,那场景像一阵闷雷,哄哄地在她心口鼓开。

    周围的热闹声仿佛与她不相干。

    这会儿她像刚离开肉身没多久的孤魂,意识到自己再无机会,又惊又惧的,想触碰又收回手。

    不要不开心,不要掉眼泪。

    今天可是自己的生日。

    *

    第二天早上谢久出门健身时,看见一个空蛋糕盒被风吹到了走廊正中央,歪歪斜斜的,上边沾着凝固的奶油。

    她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很久,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才惊醒。望向隔壁紧闭的门口,谢久突然明白,原来昨天是周疏意的生日。

    黄昏平铺落在世界的时候,高楼大厦瘦了下来。

    谢久站在窗前看了会儿日落,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把玄关处早已分好的西安特产拿起来,敲响了周疏意的门。

    “砰砰——”

    响的也不只是门,还有没被注意的心跳。

    要以哪句话作为开头?

    不,不用太纠结,语气随性一点,只是朋友。

    那么,朋友间是怎么相处的?

    请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忘却。

    门开得很快,躲在后边的人脸上画着夸张的烟熏妆,眼皮懒懒一抬,见是她,露出几分诧异。

    “怎么了,姐。”

    想说的话忽然塞在了唇间。

    谢久一怔。

    很突然的称呼,即便跟姐姐二字同一个意思。

    可她还是从这一字之差里感觉到了一丝生疏。

    她捻着市侩成熟的语气,礼貌客套地叫这么个千千万万个人都会叫的称呼。

    刻意咬出这个单字,舌尖抵着上颚轻轻一弹,像柜台后的售货员递出发票时职业化的称谓。

    不是那个会拖长尾音的姐姐。

    也不是那个带着温度总在句末微微上扬的姐姐。

    “朋友给的特产,太多了,”她抬起手,“分你一点。”

    说话的声音有些涩,谢久把这归结为某种惯性导致的失落。

    从神经科学的角度而言,当个体的预期与实际反馈出现显著偏差时,多巴胺分泌水平会骤降。

    一些微不足道的失落感,是建立在习惯的基础上。

    等她习惯下一个习惯就会好。

    “咦,西安特产?看着不错。”周疏意笑笑,却只抽走了最上面那盒泡馍,“不过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只要这个就好了*。”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拿着吧。”

    也不知道哪个字出了差错,周疏意忽然直白而冷淡地说道。

    “那就分给你朋友吧。”

    不算尖锐,但细细摸索,总觉着带点刺。可能有些钝,让她在潜意识里磨过了一圈才敢放出来。

    但还是会扎人。

    谢久眉心骤然蹙起,指节在包装盒上压了压,月牙都泛白。

    见她确实没什么想要的念头,更没多说的打算,谢久也不纠缠,只点点头。

    “行。”

    翌日电梯口,两人不期而遇。

    谢久提着那些特产礼品出门,没想到正好撞见她,目光不过才落她身上,便见她唇一抿,不说话,立马偏过头去看电梯上的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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