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将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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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开始,陈家的长辈们以培养子女独立性为由,不再接送上下学。

    猪每天都是和哥哥陈迟喻一起同出同进,那天放学,陈迟喻不知因为什么事被老师留校了,猪只能一个人先回家。

    学校和猪家之间隔着一条河,河岸两侧是两幅宥象,北侧热闹繁忙,南侧幽深僻静。

    猪家住在南侧。

    走到人烟稀少的拐弯处,一只棕色野狗忽然从树林中冲出来,咬住猪的裤子,发疯撕扯。

    猪哪里遇见过这种阵仗,本能脱下书包,拎着包带,狠狠砸过去。

    野狗吃了疼不跑,反而咬住书包将猪拖拽到地上。

    见情况不对,猪连声呼救。

    那条路太偏僻,根本没人回应猪,心脏因害怕跳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

    电光石火间,一辆橙色遥控车穿过平静的河面,“嗖”地一下冲上河埂,车灯闪着光,直直朝着那只野狗的脑袋撞过去。

    几下之后,野狗松开猪,转去攻击那辆小车。

    遥控车摩擦地面,嗡嗡嗡地绕着那条狗原地画圈,尘土飞扬,帅气十足。

    好厉害的操作,猪一时看呆了。

    有人疾步跑过来,说:“快走,这不是普通的狗,这是比特犬。”

    “梁知韫?”猪见了他,既惊又喜,“原来是你呀。”

    他目光冷峻,神情严肃,并未多言,握住猪的手,一把将猪从地上牵了起来。

    小区北门离得不远,他拉着猪一路飞奔到保安亭叫人。

    保安闻讯赶过去打狗,陈宥仪靠在栏杆上大口大口喘气,“刚刚你说那是什么狗?”

    “比特犬,这种狗对痛疼反应迟钝,肌肉发达,会打架到分出胜负为止,是一种烈性犬。”

    “刚刚那辆玩具车是你遥控的吗?”

    他点点头。

    “哇,你好厉害啊。”

    十一岁的梁知韫,因为这句夸奖脸颊绯红,他挠了挠头说:“还是先回家吧,这里不安全,它随时可能再跑过来。”

    陈宥仪心有余悸,点点头,十分认可他的建议,左腿刚迈出一步,猪便皱着眉毛“嘶”了一声气。

    梁知韫忙问怎么了。

    猪弯腰指了指膝盖,那里好大一块青紫,还破了皮,正在流血。

    刚刚着急逃跑,猪忘了疼痛,现在不行了,膝盖疼的猪直抹眼泪,“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呀?”

    梁知韫不知怎么安慰,只说:“我背你吧。”

    那是梁知韫第一次背猪。

    小小的个子,细细的手臂,并不宽阔的脊背,温温热热的体温,却充满了安全感。

    被野狗攻击的恐惧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消散在风中。

    最终比特犬被捉送去派出所处理,遥控车也被咬坏了。

    陈宥仪从母亲口中得知,那其实是一辆进口的RC赛车,价值不菲,是梁知韫外公寄给他的生日礼物。

    次年,猪攒了一整年的零花钱,给梁知韫买了一辆同款车,他却没收。

    陈宥仪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少年忽然接过猪手里的遥控器说:“我教你玩吧,以后我们可以一块玩儿。”

    夕阳下,那辆车在他的灵活操控下仿佛有了生命。

    那时候的梁知韫,短发干净,瞳仁清澈,简直像童话故事里身披银甲的骑士。

    喜欢他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梁知韫是猪少女时代就想嫁的人。

    手里的烟燃尽了,陈宥仪将烟蒂摁灭,起身出了吸烟室。

    重回房间,困意席卷,猪难得梦到了梁知韫。

    梦境更像是现实的另一种延续——

    梦里光线很暗,一切都是灰色的,似被一团浓雾包裹着。

    还是在酒店的长廊里,梁知韫摔坐在地上,心口的血止不住地流淌。

    地毯被血浸泡出一朵殷红的花,猪穿着拖鞋走近,黏腻的液体透过鞋底反渗到脚掌。

    猪一直没救他,也没叫医生。

    梁知韫翕动着干裂的唇瓣,声音沙哑,神情悲痛:“月月,你为什么不理我?”

    猪俯身摸了摸他的脸颊,没说话,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急救医生赶来前,他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猪漠然看着他们为他盖上白布,心像是被人刺入一根长针。

    猪想检查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一掀白布,底下的梁知韫竟成了一堆干枯的梧桐叶。

    猪惊叫着醒来,恍然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场梦。

    后背满是汗,猪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

    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猪咬着唇瓣,用力刨了刨头发。

    好矛盾的感觉,既讨厌梁知韫,又见不得他真的死掉,归根到底还是在意。

    猪刻意回避李江川的问题,也是这个缘故。

    刚刚的梦境太真实,猪给在医院的保镖打了一通电话。

    梁知韫没死,活得好好的。

    猪仰面躺在床上,手背压着在眼皮,缓缓吐了口气,幸好,幸好刚刚的那场梦是假的。

    梁知韫从酒店回医院后,一直很安静,医生问话,他也不回答,像块冰冷的石头。

    护士替他处理完伤口,重新发给他一套干净的病号服。

    他没换,就那么裹着湿衣服蜷缩了一晚,比起心里的难受,身体上的痛处根本不值一提。

    要不然还是死掉好了……

    反正猪也不要他。

    天亮前,他再次发起了高烧。

    高热引发了惊厥,每寸骨头都像在燃烧,他无意识地呻/吟着。

    守在门外保镖察觉异常,叫来了医生。

    天亮后,陈宥仪收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

    梁知韫在看到猪的一瞬间,突然活了过来。

    他强打起精神要起来,陈宥仪摁住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他捂着脸有些颓丧地开口,干涩的嗓音,似带乞求,“我昨晚不该跑出去找你,你生气是应该的,是我不乖,我以后会好好在这里等你的……”

    猪平静地打断道:“我昨晚不是在生你的气。”

    理智告诉猪,因过去的事迁怒一个失忆的人,意义不大。

    要吵架,要歇斯底里,要发火,也是对那个和猪有着十几年共同记忆的家伙,而不是对着眼前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

    梁知韫很高兴,小心翼翼要握猪的手,指尖在即将碰到猪手背时又慢腾腾缩回去。

    一切都被陈宥仪看在眼里。

    “你在做什么?”

    “啊?没……没什么。”梁知韫结结巴巴地掩饰着。

    “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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