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刑侦]: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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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赫然放着一个小小的透明雾化瓶。瓶身有些水汽,刚被从某人温热的掌心里放下来不久。

    瓶内装着几块不规则的小石头,看起来干瘪、粗糙、颜色发灰。他微微皱眉,拿起瓶子,用袖子擦了擦外壁,拇指摩挲着瓶口的凹槽。

    他掏出手机,调出识图工具对准瓶中异物,几秒钟后结果弹出:

    乳香,用途:宗教仪式,象征净化、驱邪、献祭与敬神,多用于教堂。

    他怔了半秒,神情没有动,但眼神却逐渐收紧。

    不是恶作剧,不是巧合。这是某种暗语——不是说给众人听的,是说给他听的。

    一种警告?提示?或者邀请?

    他站直身子,四下望了一圈。停车场空空荡荡,除了他连个鬼影都没有。他迅速扫过车顶、车底、轮胎边缘,没有发现可疑的装置。他抬眼望向医院那幢灯火通明的大楼,望向对面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模糊的人影,谁在看?谁刚离开?

    他忽然意识到,这瓶乳香——是“殉道者”的语法,是他曾认识的那个人会用的语言。雾化瓶,什么人需要用雾化瓶?思来想去只有肺病患者。

    他缓缓低头,再看瓶中那些碎屑时,胸口那点隐忍已久的东西终于泛起一丝颤抖。

    他将瓶子收入口袋,绕回车门边,坐进驾驶座,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没立刻发动。他静静坐了几秒,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正被那小小瓶子抽干。他低头看了一眼它,仿佛在做某种决断。

    然后他发动引擎。

    车灯亮起的一瞬,前方医院大楼的影子被拉长,夜色沉如海水,在车窗外飞速倒退。应泊像是被什么从胸腔深处驱赶着,踩油门的动作一再加速,方向盘握得发紧,指节发白。车轮划过几段沉睡街道、两条桥下快速通道,最后冲进望海旧城区的石板路。

    他一脚急刹,车子在鹅卵石边顿住,尘土飞扬。

    前方,是那座教堂。

    望海圣约瑟教堂。

    建于二战期间,曾为战时流亡的意大利主教主持礼拜,外墙是深灰色石砖,带着浓烈的北欧哥特痕迹。塔尖嵌银,十字高耸。高窗披着深蓝色的彩绘玻璃,中央主窗画的是圣母玛利亚脚踏蛇头、怀抱圣婴,慈祥与肃穆共存;窗棂线条繁复如蛛网,月光一照,影子落在教堂外侧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

    应泊推开车门,下车。寒风刮起他外套下摆,他站在门前几秒,抬头望向那座高耸塔楼,灯未亮,影无动,像一口死井横亘在黑夜中。

    他将那只雾化瓶从兜里掏出,盯着那几块乳香碎块一秒,然后紧握,抬脚走进教堂。

    铁门吱呀作响。室内寂静无声,冷气一层层堆叠。石地板下似乎藏着呼吸,轻微的回音在他脚步下荡起波纹。

    他穿过长廊,脚步在大理石上踏出实打实的声响。祭坛前一排排长椅上覆盖着淡淡的灰,圣像下插着几束早已干枯的百合,空气中隐约残留着焚香后的味道。

    中央穹顶的天光从高窗斜照进来,打在圣坛前的金色烛台上,那是这个城市里最接近“永恒”的建筑,战争、地震、拆迁都未曾动摇它。圣水池里浮着一只断掉的木制十字架,小半截泡在水里。

    应泊站在圣坛与木椅之间,缓缓扫视周围。他抬起头,语气不重,却每个音都像落在教堂穹顶上的锤音: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陷入沉默。

    风吹过彩窗,光影浮动,如同神祇睁眼。

    几秒钟后——

    钟楼上忽然有一束强光晃了下来,直射到应泊脸上。

    他下意识地偏头,半眯起眼,盯着高塔方向。逆光中,一道人影站在钟楼窗边,拿着手机,正用电筒光故意晃他,像小孩恶作剧般。

    下一秒,那光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道令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陈嘉朗站在那里。

    第135章 自缚 “区别是,畜生会大大方方地弱肉……

    他身穿黑色大衣, 衣襟被夜风猎猎掀起,领口半敞,脸上带着一丝慵懒又无奈的笑。

    他从墙角探出身子,背后是教堂斑驳的钟面。他没有立刻开口, 只是缓缓地收起手机, 动作优雅至近乎从容, 好像这一切不过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游戏, 而他只是略微迟到的一方。

    应泊仰望着他,脊背笔直, 一动未动。

    他们隔着教堂高塔一上一下,彼此注视许久。钟楼沉默不语, 只有风穿过百年石缝, 在其间呜咽回旋, 如有隐语。

    良久, 陈嘉朗终于开口, 声音透过夜风落下,像在耳畔, 又像在心底:

    “你真准时。”

    他伏在钟楼的栏杆上,俯视着应泊, 眼底看不出情绪:“我以为, 你要再犹豫一阵。”

    应泊低声回应:“你以为我会怕。”

    陈嘉朗笑了笑, 眼神不变, 却不再说话。他没有立刻下来,也没有示意。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钟楼之上,像一尊曾被封印的神像,正缓缓苏醒。

    可应泊看得很清楚,他已经瘦得不像人形——脸颊凹陷, 眼眶下青黑如墨,整个人像是从骨头里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张皮。轮廓被夜色和旧石墙拉长,金丝眼镜反射出一线冷光,像是那种在暗房里冲洗出的照片,失真得刺眼。

    他手里还举着手机,仿佛刚刚才结束一次游戏。那光熄灭后,他也没再动作,只是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应泊,就像当年他们一起听完讲座后,他靠在教室窗边对应泊笑,嘴角那点不怀好意的弧度一模一样。

    应泊心里不由得一紧。

    明明是多年的老友,明明曾在生死线上把药送到他嘴边,曾把所有温情都悄无声息地掖在他的衣角里,现在却只能用眼神试探对方是否还是当年那个陈嘉朗。

    “那些事,”他的声音发沉,在空旷的教堂中带出回音,“都是你做的,对吗。”

    陈嘉朗没应声,仿佛刚从恍惚中缓过神来,只是慢悠悠地扶住窗台。他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声音在钟楼间飘荡,显得虚浮不真:“你说什么事?”

    应泊的眉头缓缓皱起,怒气在肺部滞了一瞬才压下来:“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金葆庭、姚昀、李文光、程颐……冯淼。”应泊一字一顿,“每一个都死得刚刚好,每一封信都像你手写,每一个故事……都像你在讲。”

    陈嘉朗叹了一声,似乎遗憾又好笑:“应泊,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好像我是个多可怕的怪物。”

    “不是吗?”应泊冷冷道。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陈嘉朗慢条斯理地说,“只是讲了几个故事。”

    他的语气轻得像风掠过羽毛,可眼底那抹淡漠,像是早就走进死地的人回头看最后一眼活人。

    “他们的死……我说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每一个人,我都给了他们选择。”

    “选择?”应泊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把毒药和煤炭摆在他们面前,就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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