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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鬼捉鬼,我赚钱》 100-110(第8/22页)
地梦到先太子。
他向她索命,要她为他伸冤。
如今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姬璟的同谋。
她不能说出真相,只好一遍遍地道歉,求先太子放过自己。
前些日子,经过太平真人的疏解,她好转不少。
可今日一见到朱砂,噩梦再起。
乐昌公主当即吓得双腿瘫软,趔趔趄趄便要转身离开。
朱砂眼尖,一眼认出十步外的乐昌公主:“玄规,贵主为何看见我们便走?”
萧律忙不迭回头追过去,朱砂与罗刹紧随其后。
三人在后面边追边喊,前面的乐昌公主非但不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朱砂自省道:“难道上回在子午山,我与师弟抱怨贵主盛气凌人,被贵主听见了?”
萧律停下脚步,满面狐疑:“师姐,阿娘何时去的子午山?她从未与我提过……”
看来问题出在子午山。
罗刹轻轻拉扯朱砂的衣袖,朱砂心下了然,赶紧改口:“记错了,是路上。”
三人总归是修行之人,堪堪追了一截路便拦住乐昌公主。
时隔月余再见乐昌公主,朱砂吓了一大跳。
往日雍容尔雅、仪态万方的高贵女子;今日面色惨白,形容枯槁,犹如一个活死人。
乐昌公主眼神闪躲,始终不敢直视朱砂。
萧律浑然不知她的异状,还好心指着朱砂与罗刹道:“阿娘,她是玄机师姐,他是罗君,你见过他们的。”
乐昌公主惊恐地躲在侍女身后,小声催促:“翃儿,快走吧。”
朱砂也道:“师弟,你快走吧。”
萧律向两人拱手告辞,而后搀扶着乐昌公主渐行渐远。
“朱砂,这事看来与你有关。”
“不不不,我猜与姨母有关。”
两人边走边猜,不知不觉间跟着百姓走到一处空地。
倒是凑巧,据说太平真人将在此处讲经论道。
教徒们席地而坐,围坐一团。
朱砂与罗刹趁前排一对男女起身争吵之时,偷偷摸摸坐下。
等那对男女吵完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辛苦占的位子,早被一对“不要脸”的男女霸占:“两位,这好像是我们的位置吧?”
闻言,朱砂杏目圆睁,眼神中满是困惑:“二郎,我们占了他们的位置吗?”
罗刹坦荡回视,眼波流转间尽是懵懂:“这两个位置写了你们的名字吗?”
“……”
太平真人与两位神使已至,男女气得跑到后排落座。
“诸位善信且静听。”青袍裹身的太平真人拂尘一扬,“可知人为何生老病死?贵贱贫富又因何而定?”
朱砂观太平真人,蓄发绾髻,长须飘然。
身形清癯,颇有超脱尘俗之态。
她看得认真,罗刹听得认真。
话音方落,他便高举左手,一脸跃跃欲试。
头回遇到这般踊跃之人,太平真人捋须而笑,手中拂尘指向罗刹:“你来说罢。”
罗刹两手相抱,举于胸前行礼,再朗声道:“生死循天道,贵贱有承负;修德可改命,我命不由天。”
语毕,太平真人夸赞道:“善信之言,尽显真悟,善哉!”
周遭掌声此起彼伏,罗刹得意挑眉,低头看向朱砂。
朱砂最是看不惯他的自恋之态,稍加思索便应了一句:“天道虚渺难证,难道修德便能改蝼蚁之命?我看啊,人之生老病死与贵贱贫富早已注定,至死不变。”
针对两人的分歧,太平真人抚须望云,银须随动作轻颤。
众人追问他的见解,静候良久,他方道:“二位善信皆有理。但依贫道之言,物偶自生,贵贱亦非神意天定。至于命枢,在自身而非诸天外物。”
围坐的百姓听得一知半解,太平真人以自身为例,细细解释道:“贫道少时,人皆谓之‘朽木难成栋梁’。贫道于深山苦修卅载,守得本心,终证‘人本无贵贱,命在手中握’的道理。诸君,大药修之有易难,也知由我亦由天。”[1]
余下的半个时辰,太平真人以故事切入浅释经文。
他说话风趣,常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午时三刻,他收起拂尘:“今日且说到此处,诸君珍重。”
围坐之人纷纷起身稽首礼谢,念道:“福生无量天尊。”
太平真人离开前,特意叫走了罗刹与朱砂。
两人跟在两位神使身后,一路七拐八拐走进青月镇的一间空宅院。
宅中有六间厢房,两间住人,四间堆放钱帛之物。
此间金银之气弥漫,罗刹深吸一口气后,悄咪咪告诉朱砂:“起码有万贯之数。”
朱砂假意好奇,左顾右盼找前面的两位神使打听:“神使,里面堆的都是真人的家财吗?”
太平真人的左右神使。
其中,左神使是他的弟子安屏;右神使便是被他所救的王桓之。
对于她的问题,王桓之先于安屏之前,抢先开口:“真人素来淡泊名利,这些皆为善信之财。本月十五,真人将布施善财,两位善信若欲得十倍回报,可于近日捐赠钱帛。”
安屏看两人面上犯难,赶忙打圆场:“师弟,两位善信人地两生,勿要强人所难。”
王桓之正色道:“谨遵师兄教诲。”
进房前,朱砂盯着王桓之看了又看。
她从前听王衔之提过几句王桓之,说是身子骨差,少言寡语。自小如同槁木死灰一般,对任何事一概不问不闻不做。
可出现在青月镇的右神使王桓之神采飞扬,与百姓们谈笑风生。
与王衔之口中不讨喜的王桓之,实在天差地别。
看着门外远去的两道身影,朱砂心中冒出一个猜测:难道王桓之被恶鬼夺身了?
她想得正出神,太平真人的一句话骤然惊断她的思绪:“两位善信可是为情字所恼?”
“不是。”
“是。”
太平真人面色如常,似乎早已料到二人当下的反应:“贫道今日见善信神色郁郁,不知善信之惑在何处?贫道愿闻其详。”
三人间沉默许久,唯一的女声低低响起——
“我与他之间,始于一场骗局。我知他爱我胜过一切,可我却不自觉地开始害怕。”她坐在蒲团上,头微微低垂着,目光空洞地望向脚边,“我害怕他知晓一件事后,所有爱意会尽数化为无从掩饰的恐惧。”
多年前真相揭破那刻,她的亲生父亲脸上血色褪尽,吓得慌乱逃走。
而如今,面对罗刹毫无保留的爱意。
她既害怕他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又害怕身心尽付后的信任,终将化作利刃刺穿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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