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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前女友死后的第三年》 13-20(第13/18页)
某个不敢触碰的梦境。他分明在每一份问卷上都勾选“无自杀倾向”,却始终不肯踏出医院半步。
但他明明看起来又是想家的。
叹息消散在门轴转动的声响里,护士轻轻带上了房门。
*
陆痕钦正式出院回家已经是五周后了,不是他不想继续住,是公司难免有需要他出面的情况,他一直休养在医院里,就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拜访慰问。
家里已经请保洁清扫过了,虽然他在住院期间再三强调将杂物都直接丢弃,但回到家,那些东西还是被整理后统一放在一起,保洁不敢随意评判哪些属于“杂物”,只能收拢后放着让主人处理。
可是真正该处理这些物品的主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夏听婵在这五周里,一次都没来见过他。
陆痕钦站在空荡的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除了书房和三楼北侧的房间被彻底清理外,其他区域都保留着原样。那些被她遗落的物品像黑白胶片中突兀的色块,刺眼地存在着。
他只能自力更生,将那些零零散散的物品手动整理进箱子里,再次锁进地下室的房间里。
他一共花了三天才打理完,不整理不清楚,一理,才发现她像是小仓鼠一样到处漏,东一个西一个,像是皑皑白雪地里留下的小动物的脚印,虽然看不到主人的影子,但处处留下的踪迹证明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左手神经虽然无大碍,但还没完全恢复前搬运重物还是会觉得累,陆痕钦活动着手腕,看着那些她从超市里买来的、信誓旦旦说着“要住很久啊所以要买大容量”的生活用品,脸上愈发没了表情。
他往露台走,本想透口气,可倚靠着玻璃围栏一眼眺望下去,那片荒芜已久的空地如今竟铺满了蓝紫色的飞燕草,在阳光下摇曳生辉。
那位执着的园艺师终于得偿所愿。这片“残缺的画布”总算等来了填补的时机,趁着陆痕钦住院的空档,便迫不及待地铺满了飞燕草,问就是尊重了雇主的审美和喜好。
可陆痕钦根本无心赏花。
连这片土地都在提醒他,有些痕迹不是想抹就能抹去的,所有她随手丢弃在这里的东西都在固执地证明着什么。
他待了不到三分钟就掉头下了露台,玻璃门重新合上,他猛地拉紧窗帘,布料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将那片绚烂的花海彻底隔绝在视线之外。
夜晚。
深夜两点零七分,陆痕钦又一次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莫名醒来的夜晚。医院的消毒水味也好,家里熟悉的床褥也罢,完整的一个睡眠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奢梦。
他机械地摸到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痛了干涩的双眼。待机画面上是一人一树的影子照,她说过,她就藏在树影下。
指尖不受控制地划开通讯软件,那个被置顶却沉寂了五周的对话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
这次她没有拉黑他了。
因为她直接将手机丢在这里,根本没有带走,大概是厌恶他厌恶到不想拿着任何与他有关的物品。
陆痕钦将手机抬起又放下,解锁又揿灭,来来回回数十次后彻底没了睡意。
夜深人静时,某些情绪总会轻而易举地反扑,像是汹涌的浪潮一样将人吞没。
他在这一个多月里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短期内的戒断反应而已,他之前能跟她分开三四年,那么这一次他照样可以回到之前的生活。
他试着播放白噪音或者用轻音乐冥想放松,将大道理一套一套地搬到自己身上,比如人都是有主线任务的,他只是在她身上轻轻晃了神,停留了一段时间在支线上面,可最终还是要往前走的。
况且她说得没错,人死如灯灭,死了之后什么都过去了,那些放得下放不下的都随风而逝,以前觉得重如泰山的爱也好,恨也罢,都应该变成轻飘飘的羽毛,变成毫无分量的过去式。
这几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于那晚没有射出去的两颗子弹,他曾经偏执地认为只要打出去,他就能解心口郁结,才能把那些生债死债全部抵消作废,他才能松一口气,然后活过来。
他都做完了,他开了两枪,夏听婵抓着他的手促使他开了那两枪,他就当她死了,这些事情就该画上一个句号。
他劝了自己一遍又一遍,试图让自己戒掉情绪。
但每次将掌心覆在心口时,不知为何,一想到自己从此跟她两清后,传来的不是轻松,而是滞涩的茫然。
他甚至常常感到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喘了口气,可很快又被一个更大的浪吞没,在浮沉中呛得心口发痛。
陆痕钦开始变本加厉地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同于之前,他的生活陡然变得密不透风起来。
他开始每日清晨准时出门,即使公司无事可做,也要在办公室里待到规定的时长,傍晚七点整,黑色轿车总会准时驶入车库,分秒不差。
他整个人都像是一个精心校准过的机器,自律、稳定、专注、静笃,如游戏设置时堆砌完美标准数值的模型。
这样的生活节奏太过精确,精确得不像生活,倒像某种严苛的自我惩罚。
可很快,他发现这种日子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比如他的生物钟开始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哪怕吃了一些有助于改善睡眠的药物强制入睡,也会在某一个时间点莫名其妙地醒过来,醒来之后房子里静可闻针。
寂静本是最好的催眠曲,他却在这安宁中难以自控地竖起耳朵,反常地将听觉调到极致,捕捉着楼下的每一丝动静。
这种莫名其妙的关注点让他越发翻来覆去睡不着,整晚整晚的失眠令夜晚变得漫长且苦涩,陆痕钦连这点闲暇时间都不打算留给自己了,索性一睁开眼就起来健身。
诡异的凌晨两点半的健身。
原本打算给夏听婵房间安装的投影装到了健身房,他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电影,只是想在健身途中发出一点声音来聊以慰藉,免得静谧无声的房子像是一个沼泽地一般静得人心头发怵。
下楼去健身区时他总会先往玄关处看一眼,屋内什么异常都没有,他便平静无波地转身去健身。
直到有一次,他
练绳索下压还没做到第三组,屋外忽然大雨倾盆,花园里好像有什么被风掀翻了,“咚”的一声砸到前庭,动静太像有人重重地敲了下门。
陆痕钦猛地松开器械,金属重片砸在软垫上发出沉闷的轰鸣。顾不得擦去聚到下颌处的汗,他径直快步走向玄关,紧张又期冀的心情将呼吸都搅乱。
门开的瞬间,“哗啦啦”的大雨声陡然放大,雨滴被风吹着往人身上飘,凉意扑面,足够把发烫的心也浇湿。
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仿佛永不停止的大雨。
陆痕钦静静地站了许久,低下头,将自己慌促间半褪下来的护腕重新带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每次都在凌晨两点左右醒过来,是因为久别重逢的第一晚,夏听婵也是在这样的暴雨天,在凌晨两点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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