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原来那么长: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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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自告奋勇去煮,程巷已累瘫在了沙发上。

    乔之霁和陶天然去了哪,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想管。

    可让她歇歇吧。

    直到晚餐开始,程巷对着满满几碟饺子,又觉得春节还是有点仪式感好。

    她问:“有醋么?”

    唯一可惜的是当地华人超市的醋不太对味,程巷想,早知道从国内背来一些山西老陈醋。

    想着这些的时候,程巷瞥一眼对面的陶天然。

    饺子没法切了吧?我看你还怎么玩。

    陶天然拈着个饺子,饺子尖蘸一蘸醋,合伙人同她说话,她放下,答完话,又把饺子夹起来,饺肚子蘸一蘸醋,乔之霁同她说话,她又放下,答完重新拈起,又用另一边饺子尖去蘸醋。

    程巷直想捂自己的腮帮子。

    这得多酸呐?

    陶天然喝酒倒是喝了不少。海椰子酒,龙舌兰,甚至当地名为Seybrew的啤酒。程巷不再去看陶天然的脸,视线落向她放在桌面的手腕,中指侧那块小小的墨迹还在,纤白的腕口从衬衫袖口露出来。

    陶天然喝酒不上脸,但一抹瑰丽乃至病态的绯色,从她腕口淡淡青紫的经脉处透出来。

    合伙人开始祝酒:“春节快乐!”

    陶天然端起酒杯,无端轻笑了一下。

    程巷心里忽然就被她笑得有些难过。

    有些人最怕过节。因为所有节日的末端,天然缀着“快乐”二字。

    情人节快乐。愚人节快乐。儿童节快乐。中秋节快乐。春节快乐。

    陶天然虚虚拎着酒杯,心想:她这些祝词已经听了整整一圈了,接下来,又是一年循环往复。

    真令人绝望。

    合伙人太太提议:“我准备了笔墨,不如我们一人写一句古诗,明天初一,张贴在家里。”

    “啊?”

    程巷有些懵,赶紧悄悄掏出手机,低头查春节相关的诗句。

    “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哇这句好浪漫,程巷决定就它了。

    轮到陶天然。

    程巷知道陶天然那一笔字是极好看的,和她的五官一样,清矍而极见风骨。程巷想,这也许和她一直用钢笔有关,马主任在程巷小学时就总说:“你得坚持用钢笔,总用那什么水性笔,笔锋都没有了。”

    后来用钢笔实在太麻烦,也就作罢。

    程巷想了想,倒是从未见陶天然写毛笔字,于是站在陶天然身后伸着脖子。

    她明明穿着过分现代的白衬衫和西裤,一杆小狼毫握在指间,却似古时洗雪漱玉的女词人。她微微勾着颈项,长发顺着左边肩头滑落。

    其他人写春节,写爆竹,写春风送暖入屠苏。

    她只简简单单写了一句:

    [当时只道是寻常。]

    合伙人太太举着酒杯笑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陶天然将小狼毫轻置于笔山上,海滩边有阵阵烟花声传来,她在这一阵喧闹里低声说:“原来我也那样快乐过,曾经。”——

    作者有话说:注1:“南湖一顷菱花白”,出自唐.李贺《江楼曲》。

    注2:“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出自南宋.陆游《除夜雪》。

    注3:“当时只道是寻常”,出自清.纳兰性德《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想不到作者终于有话要说了还只是三个注解吧,哈,哈,哈[狗头]

    第43章 修罗场 乔之霁于一片黑暗中望着她们。……

    [你浑身美丽,

    就像“遗憾”本身。]-

    接下来众人没再回餐桌边。

    端着酒杯,随意走走逛逛,又或是立在露台边, 远眺着海岸线的烟火。

    乔之霁端着酒杯朝程巷走来,妈哟, 程巷捏紧酒杯有点紧张。

    余大小姐你可别激动,我可不想又晕过去。

    乔之霁一手摁在露台边, 看了会儿烟火,才扭头瞥程巷一眼, 酒杯斜斜靠过来, 杯壁轻碰一下:“祝,以后再没有遗憾。”

    程巷轻轻笑了。

    乔之霁:“你笑什么?”

    程巷声线低低的, 望着在天边迸开的烟火:“不可能的。”

    她倒在斑马线的时候也曾想过, 要是有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要是来得及弥补所有遗憾就好了。

    可是。

    当她的灵魂在人间游荡的时候。

    也许她倚在陶天然下班路过的枝头,轻晃着小腿, 跟陶天然一起看过夕阳了。

    也许她飞到电影院, 在陶天然开车路过一张巨幅电影海报时,摆个搞笑姿势、把自己变成海报上的一个人物了。

    也许她在春节的阵阵烟花里, 看过马主任和程副主任以后,悄悄坐进陶天然副驾, 和漫无目的驾车在街上游走的陶天然,一起看过窗外光影了。

    没有遗憾了吗?如果曾经想做的、没做的、来不及做的事都做过了。

    程巷终于想明白。

    没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件事,就是“遗憾”本身。

    ******

    晚宴结束, 已然很晚。

    程巷洗完澡,用浴巾揉过头发又拿起吹风。余大小姐这头长卷发实在太浓,总要扬着吹风到手酸的程度。

    只是吹到一半, 她忽然放下吹风机。

    拿了房门钥匙,越过长长走廊,去敲陶天然的房门。

    她穿短袖T恤和宽大短裤,一头卷发将干未干的蓬在肩头。陶天然来开门的时候看她这一身装束,先就蹙了下眉。

    太像程巷。

    程巷压低声问她:“你搞什么?”

    陶天然蹙着眉:“什么意思?”

    这时走廊尽头有轻微声响,程巷和陶天然一起扭头。

    哈哈哈,程巷又想大笑。因为,乔之霁一手搭着自己的房门,站在那里,于一片黑暗中望着她们。

    大半夜怎么有这么多不睡觉的人啊?什么狗血修罗场,反正绿江甜文作者肯定不敢这么写。

    程巷在心里说:对不起了余大小姐,我现在真的有要紧事。

    乔之霁的目光如芒在背的钉在程巷脊椎,程巷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豪猪。但她压低声叫陶天然:“你跟我出来。”

    “我没空。”陶天然说着便想关上房门。

    程巷迫进一步,陶天然看上去还没洗澡,穿着方才的白衬衫和西裤,身上有明晰的酒味,混在周身的冷香里。程巷借着房内微弱光线看一眼,写字台上有瓶新开的威士忌。

    “陶老师。”程巷伸手抵着门,强硬的姿态:“那我一直在这里。”

    陶天然翕了翕唇,最终转身,取了自己房间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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