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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小巷原来那么长》 40-45(第2/17页)
仍是余予笙的手。
    她仍在余予笙体内。
    陶天然放下钢笔,走到她身侧来,抱起双臂,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看手做什么?”
    程巷建议所有本就大佬的女人不要做这个动作,看起来气场太强,怕怕。
    “啊?”
    “我说,你看你自己的手做什么?”陶天然犹然抱着双臂:“手疼?”
    她做什么了她就手疼。
    “哦,没有。”程巷问:“我刚才怎么了?”
    “你问我?”陶天然如此清寒的声线,说起反问句来真的很像嘲讽。
    程巷眨了两下眼。
    “你不是说你低血糖?”陶天然又问。
    哦,她刚才还急中生智说了这么句呐。
    程巷点点头:“对,我低血糖。”
    办公室里一阵静默。
    程巷又眨两下眼。
    “你不是应该……”程巷终于问:“给我一颗糖吗?”
    陶天然垂着纤而不浓的睫,滤过身后透来的阳光:“我没有糖。”
    哈,哈,哈,陶天然当然没有糖了。
    程巷一撑手想坐起来:“你是没有糖,你就一杯咖啡还全洒我身上了。”
    但她低估了方才那阵晕眩带来的后遗症状。
    从沙发下来的时候一阵心跳,重心半失往前踉跄两步。
    陶天然正站在她身侧,下意识拉了她一把,她将手搭在陶天然脊背才免于摔倒。只是手指摁下去的瞬间,好似过了很久才触到陶天然纤薄的背。
    程巷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瘦了。”
    陶天然正拉着她,一杯咖啡尽数泼在了她的软缎衬衫上,边缘模糊不清,形成一幅好似能寻回过往回忆的地图。
    于是陶天然手中牵连着的人,就变成了怀旧咖啡味。
    陶天然放开她:“没有。”
    瞥她一眼,看她自己勉强能站定了,自己扭头往办公桌走去。
    坐在桌边,重新执起钢笔,只留给程巷一个光洁的前额。
    要如何说呢,陶天然。
    你就是瘦了。
    程巷回味方才摁向她衬衫的一瞬,指尖似被投入空荡荡山谷的探路石,四周空穴来风,久久落不了地,直至心里越来越没底、越来越没底。
    才触到陶天然过分纤薄的背,漾起几近酸涩的回响。
    程巷发现她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她曾无比熟悉陶天然的身体。
    哪怕她们不做。
    可她喜欢抱着陶天然、挂着陶天然。
    陶天然一句“没有”,她又如何能说出“你就是瘦了”,如果陶天然问她为什么,她总不能说“因为我摸你摸得很熟”。
    呸,什么流氓话。
    她只能跟陶天然说:“谢谢你让我在你办公室休息。”
    转身往门口走去。
    当她的手搭上门锁,陶天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是你喜欢过的人么?”
    程巷回眸。
    陶天然仍握着钢笔低头绘图,并没有抬眼看她。
    程巷:“你问这做什么?”
    “没怎么。”陶天然终于放下笔,靠向椅背,这时才将眼皮掀起,看向她的时候,拇指拨弄着尾指的素戒:“如果是,那挺好的。”
    程巷站了半晌。
    挑唇笑道:“陶老师,你不会是吃醋吧?”
    陶天然垂下睫毛,又似无意识般拨弄一下尾戒。
    “没有。”她直直看向程巷现在殊丽的五官:“如果你需要把话说清楚的话,以前??x?很抱歉,是我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陶天然重新握回钢笔,低下头去,低喃一句粤语:“傻女。”
    ******
    从陶天然办公室轻轻掩门出来,程巷没想到自己会被同事团团围住。
    一众视线望向她,闪着星星眼。
    “怎、怎么……”
    有人一掌拍向她的肩:“厉害啊Shianne!你是睡进陶老师办公室的第一人!”
    程巷干笑两声。
    易渝在电话里跟程巷和陶天然交接过项目后,终于飞往国外,程巷这趟来公司也没见上她。
    下楼,拐进刚才那家奶茶店。
    “我要点单。”
    “什么口味?”
    “在喜欢的人面前狂翻白眼晕倒大型社死现场。”程巷想了想,补一句:“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倒下的时候应该是‘大’字形。”
    店员睨她一眼,给她点了杯三重山超浓抹茶。
    程巷坐到一旁的软椅等奶茶,直至现在才有空梳理晕倒的一幕。
    那种感觉就像是,余予笙的灵魂想夺回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为什么?
    因为亲眼目睹了乔之霁离开?
    程巷觉得,真正的余予笙无法看着乔之霁离开。
    原来,余予笙的灵魂也没有泯灭。
    哪怕她一度想要选择放弃,她对这人间仍有留恋。
    她的留恋,今天程巷见到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乔之霁”,的确像是蒲水之畔的一座木桥,雪后初晴,她立在一片淡泊的雾气里。
    程巷走出奶茶店的时候,望一眼街边梧桐,冬日叶片将要落尽,零星几片哗哗轻摇。
    寻常人觉得那是风。
    程巷却知道,那是一个个游荡于人间不愿离去的灵魂。她们对着自己在人间的留恋轻轻唱起歌来,那人却再听不到,只当是风。
    程巷默默的想,余予笙,那是你么。
    你追着乔之霁从昆浦大楼出来,目送她上车、远去,你坐在这枝头,哀伤的唱起一支你们都曾喜爱的歌。
    ******
    程巷回到余宅,心里挺乱的。
    她想搞清自己为什么穿到余予笙身上,本意是想放下陶天然,好好去过现在拥有的人生。
    想不到,乱,更乱了。
    看起来余予笙和乔之霁的复杂程度,一点也不比她和陶天然少。
    她打开电脑,循着乔之霁给出的名片,在网络检索。
    这次便很容易了。
    乔之霁,29岁,在邶城律所圈声名鹊起,被誉为业内最年轻的合伙人之一,最擅打商务纠纷官司,经手的案件几乎未尝败绩。
    程巷还查到一篇《格调》杂志对她的专访,写真是在她公寓拍的,过分简约的黑白灰格调,冷得不像样,真该让马主任带着一身烟火气去造一造。
    她并不讳言谈及自己的出身,因为她现下已有足够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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