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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小巷原来那么长》 25-30(第6/16页)
程巷塞进一个装罐头的纸箱里。陶天然离开后,她从出租屋搬走前,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捧着纸箱往垃圾站走。
纸箱倾出斜角,里面的石头贝壳撞击出哗哗声响。
一个阿姨站在一旁:“小妹,你这垃圾还倒不倒?”
程巷回眸:“啊?”
“你倒掉的话,把纸箱给我。”
“那,要不,”程巷将整只纸箱递过去:“都给你。”
阿姨欲接:“那里面的东西我就倒掉了。那些不值钱的呀,只有纸壳能卖钱。”
程巷缩回手:“诶,不好意思,那我还是不丢了。??x?”
她抱着纸箱转身就跑。
跑到灌木丛边一个急刹,将睡衣口袋里的鸡肉肠掏出来,很快两只猫嗅着味道过来。
程巷将纸箱放在一旁,抱着膝盖蹲低与她们说话:“我要走了哦。才半年,也没来得及养胖你们。”
“不过我看那上三年级戴黑框眼镜的小胖子对你们也不错,你们应该不会挨饿吧。”
末了她抱起纸箱,蹬蹬蹬跑上楼。
那纸箱最终被她和所有的衣服、锅碗瓢盆、漫画书一起运回了四合院,塞进床底,永不见天日。
跟房东结算房租时,房东颇为遗憾:“你们年轻人怎么就是住不长呢?当时我跟你说签三年合同可以打折,你没干,当时你就知道住不长是吧?”
程巷张张嘴。
也不知该说自己知道,还是自己不知道。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和陶天然不久就将走向终点呢?
或许潜意识里,她是清楚的。
此时她站在陶天然面前,执着手链,想起被她塞进床底的那一箱石头贝壳。
她去世以后,马主任应该再没进过她房间吧,所以它们还在那里,随日落沉睡,随梧桐生长,白鸽飞过它们头顶,瓦片落下簌簌的灰。
程巷唇角的弧度挑得更深了些,将手链取出,蹲身。
丝绒盒放到一旁地上,程巷仰头:“既然是我的,那么我想送给谁都可以,对吧?”
手链是按正常尺寸做的,陶天然一米七二的个子,手腕却清细的过分,手链套不住似的。程巷于是解开金属搭扣,将原本的手链,圈上她同样清矍的脚踝。
这下尺寸又短了,程巷低着头,指尖略加力的收拢。
陶天然脚腕自细高跟鞋里很微妙的拎了拎,金属搭扣擦着她踝骨、几乎嵌着她白瓷般的肌肤扣拢。
有那么一瞬间陶天然像是没有站稳。程巷长久的低着头,不去看她此时的神情。红色丝绒幕布后,灯光、滑轨、摄像机,热闹非凡的将她们隔绝在隐秘角落。
程巷再度扬起脸来,对陶天然勾唇:“那么我想送给陶老师。”
“毕竟这条手链的名字是‘眼泪’。而我说过,”她站起来,与陶天然齐平的高度,红唇微微凑近陶天然耳边,开合间唇纹的翕动如蝴蝶振翅:
“好想……看陶老师这样的人哭哦。我会看到这一天吗?”
她说完转身便走。独留陶天然一个人站在原地,脚踝上套着那条过紧的蓝宝手链。
******
程巷收拾好行李,独自打车回了家。
倚在后排吹一声口哨:姐现在有钱了好吗?还需要谁送啊?都不用打顺风车,专车随便打好吗?
司机还戴白手套,还会说“女士你好”,不像陶天然总是斜斜的拿眼尾睨人。
这,就是有钱的快乐!
但程巷觉得自己还是有身为居委会主任女儿的谨小慎微,她花的都是她这段时间的薪水,还有易渝大手大脚奖她的钱。
万一余大小姐有天再穿回来,她还能说花的是自己赚的钱,毕竟她也替余大小姐去当牛马了,不、不算占便宜吧?
从郊区回到余宅,已是入夜。
筑薇陪余宋去参加晚宴。程巷回房先洗了个澡,余大小姐真够精致的,这小面膜,一罐罐的。
程巷忍不住挑了其中一罐,看看瓶身,黑绷带,功效主打细腻修复。程巷上网搜了搜价格,啧的一咂舌。
这,她替余大小姐养护肉身,也不算占便宜吧?
涂好面膜打开黑胶唱机,刚靠至床头闭目养神,门吱呦开了条缝。
一个小脑袋钻进来:“余予笙。”
“叫我英文名。”
“Shianne,”余予箩有求于人,从善如流:“你给我带的零食呢?”
“吃了。”
“你真给吃光了啊!”余予箩嗷的一声嚎。
程巷张开一只眼,看小姑娘跳脚的模样,笑了。
余予箩假哭着瞥她一眼,知道这是有戏,收了声问她:“到底在哪?”
程巷扬扬下巴示意行李箱。
余予箩奔过去,揭开盖子,眼神立刻闪亮起来。
程巷靠在床头:“先说清楚,你的椰子卷真被我吃了一盒。这节目组的配餐,啧,有一说一,真不怎么样。”
余予箩掀开薄被爬上床来,软软搂住程巷的腰:“你怎么这么好啊?”
“我把你的给吃了,还好啊?”
“可你说饭很难吃,你也只吃了一盒。”余予箩软声。
程巷也说不上那一刻自己被什么触动。
后来她发现,是触感。
出车祸倒在大雪覆盖的斑马线,她最后的记忆不是疼,是冷。好像整个人沉坠坠的落入一片冰湖,刺骨的凉意往人骨头缝里钻,手脚锈蚀般动弹不得。
那是死亡的味道。
程巷穿越以后,跟谁都隔着距离。马主任和程副主任不认得她,秦子荞当她是余予笙,而面对余大小姐的父母,她天然少了份亲近。
至于陶天然,就更不可能了。
程巷这才发现自己穿越后,看起来有钱有才,其实存着多少的谨小慎微。她将环抱着她腰的余予箩搂进怀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还未拔节,身子软绵绵的、圆滚滚的。
程巷圈着身子紧紧拥抱余予箩。余予箩抗议:“喂,你的面膜都蹭我脸上了。”
“黑绷带呢,你也不看看多少钱,便宜你了。”
她贴着余予箩的额,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渴慕肌肤的温暖,那是一种生命最原始的慰藉。她发现她怕死,怕极了,那寒入骨髓的冰冷感存进她的潜意识里,她再不想经历一次了。
余予箩说:“你好肉麻哦。”
程巷答:“是有一点。”
“对了,你去参加的那个综艺。”
“怎么?”
“可能要火。”
“不可能吧。”程巷全然不信。就那综艺,打着明星参演的噱头,实则明星要到最后一轮才露面,鬼才看。
“真的,我在网上都刷到了。”余予箩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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