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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小巷原来那么长》 19、想不到(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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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从这一刻起,陶天然。
    我如此纯粹的,喜欢上纯粹的你。
    ******
    秦子荞念完广播稿溜到程巷身边来:“你收着点啊,收着点。我看陶天然的第一是没跑儿了,你要不就早早结束比赛,去给她递毛巾递水,你看刚才有男生给她递水她不是没接么?”
    说完又溜回广播站。
    等到程巷凌空跃起的时候,秦子荞正念“只要努力过人人都是英雄”,惊讶张嘴差点没把话筒吞了。
    她和程巷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见过被马主任打时假装大哭的程巷。见过蹲在胡同口看蚂蚁能看大半天的程巷。见过靠着屋内梧桐翻漫画的程巷。见过笑一笑说“不画漫画就不画跟我妈叫什么劲”的程巷。
    那一刻少女站在胡同口,望着屋顶的荒芜茅草连了天。
    秦子荞知道她那一刻说的其实是——“跟世界较什么劲呢?”
    只是现在,程巷凌空跃起的姿态像是在说:跟世界较一较劲吧。
    等到一轮三轮五轮过去,身高一米八的女生淘汰,赛场上只剩陶天然和程巷。
    秦子荞顾不上念稿、也顾不上程巷是不是在追陶天然了,奔到赛场边声嘶力竭的喊:“小巷,加油!”
    程巷扭头对她比一个大拇指,笑得露出两排细细白白的牙。
    可下一刻,少女转身,手臂如拉弓般带着身体往后,轻快的跃动助跑,高高的凌空跃起——
    程巷在半空中阖上眼。
    拜托,拜托就这一次就好。在我竭尽全力的时候,让我赢。
    她重重的跌落在软垫上,身后横杆位置静悄悄的。细软的头发早已散作一团,和汗水也许还有眼泪黏作一团。
    程巷重重的呼吸:成了。
    可此时身后,横杆轻轻的一晃、两晃,好似被风轻轻吹着一滚,掉了下来。
    程巷揉揉眼,将汗水和眼泪一并擦去,站起来笑着向软垫外跨去。
    秦子荞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程巷扬唇刚想说“哭什么啊你不是很酷的吗”,腿一软整个人瘫在了软垫边。
    完了,人设塌了。
    秦子荞刚要朝程巷跑来,程巷面前出现一道逆光剪影。
    秋日暖洋洋的季候风吹着草木葳蕤,程巷是凭借那双白色筒袜,认出眼前站着的人是陶天然。
    一只冷白的手臂伸出,递她一瓶尚挂冰珠的水。
    程巷一愣:“我不要别的男生给你买的水。”
    “我自己买的。”
    “哦。”程巷皱皱鼻头,接过。
    陶天然再度对她伸出手来。
    程巷又是一愣,抿唇,伸手,握住陶天然的手。
    她握得很小心,只捏住陶天然三分之二的指节。陶天然的手那样凉,凉得人心头为之一震。
    陶天然将程巷拉起,等程巷堪堪站定,抽回手去,转身走了。
    很可惜啊,程巷站在原地。
    当天的阳光太刺眼,以至于她从没有机会看清,陶天然对拼尽全力的她,是否投来过欣赏的一眼。
    ******
    人生被一次觉醒改写,那是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
    事实上我们都顶着“与世界和解”的名号,长成了平平无奇的大人。
    程巷最终没有参加艺考,考了个离陶天然学校五百米远的综合类二本。
    大三时开始自己学CG,学手绘,学建模。那段时间生活费都省下来买软件,全靠秦子荞接济。
    临毕业时陷入找不到工作的恐慌,被马主任诱导着考公务员。
    临门一脚时还是做不到将自己的人生这样度过,经过无数次失败的面试后,进入一家游戏公司成为了原画师。
    她的人生好像就是这样,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直到她此刻坐在电脑前,握着手绘笔。
    心想:决定人一生命运的是天赋么?
    或许也不是。
    真的很想啊,很想赢陶天然这种人一次也好。程巷握着手绘笔埋下头去-
    陶天然下班时,公区的灯已尽数熄了。
    有易渝这么个老板,昆浦的公司文化并不提倡加班。
    唯独程巷的工位上亮一盏灯。
    陶天然发现这人工作时花活儿很多。
    不似陶天然仅需一只墨蓝的钢笔。
    她头上罩着隔音耳机,桌上放一只香氛机,嚼着口香糖,归国回公司没多久,办公桌面已摆满一排盲盒玩偶。
    陶天然上次见一个人学习或工作时需要这么多花活儿,还是程巷。
    当这个名字在脑海中跃出来时,陶天然垂下眼睫。
    她拎着Bolide往外走,程巷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
    直至陶天然走到门口。
    “陶老师。”她懒洋洋的娇妩声线自身后响起。
    陶天然回眸。
    她摘下半边耳机挂在猫颜浓妩的脸侧,嚼两下口香糖,睫浓得软塌塌的,掀起眼皮看人时有种自下而上的慵懒感。
    声线也暗,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似有回音,飘至耳畔,搔着人耳膜:“躲我啊?”
    陶天然看着她:“我为什么躲你?”
    程巷晃一下手绘笔,笑笑埋下头去:“那就好。”
    陶天然下到地库时,客户来电,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挂上蓝牙耳机,一边通话一边记下自己的理解。
    挂断时手机微微发烫,显示通话长达一小时。
    开车驶出地库,夜色浓酽,城市陷入沉睡。陶天然瞥见路边公交车站旁,站着一个人。
    是程巷,她终于舍得下班。
    陶天然记得她开一辆芥黄的玛莎拉蒂,亮的刺人眼睛。不知为何上下班却不开,站在这里等公交。
    联想到她那车技……不开也正常。
    陶天然多看她一眼。
    公司里因着易渝的个人癖好,美人众多。但人人都说,余予笙是顶出挑的那一个。
    她有一头过分浓密的长卷发,一张脸的骨相却很东方,巴掌大的小巧猫颜,一双瞳仁如浅琥珀的猫眼石潋滟流光。
    她入职后,陶天然一度出国进修。
    及至陶天然回国,又轮到她出了国。
    两人其实没什么真正共事的机会,提起余予笙其人,陶天然也只记得她初入公司提方案的惊鸿一瞥。至于余予笙的长相,她并没多少印象。
    陶天然有双典型艺术家的眼,她看人不看整体,只看寻常人注意不到的纤毫。
    譬如说起程巷,陶天然永远想起她小动物一般的眼神,和毛茸茸过浓的睫。
    而提及余予笙,她脑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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