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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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拉帐子眼不见为净。

    她是应了他,但她还是不大习惯和他以夫妻之道相处,只要往这处想,她就总忍不住忆起从前和许渝在一起的时候。

    许渝是不会打搅她午睡的,只有她定时去唤他醒来喝药的时候,为着许渝的舒适,她和他也不会在一张床上睡,搬出许家后,她更是一人独住一屋,是以在眼前这人之前,这么多年,也没人上她的榻扰她清眠。

    真真是受不了了。

    郦兰心半困半恹,时而斜睃他一眼,一时间也没注意到他盯着她的眼神愈发勾灼緊繃。

    这座床着实是窄小,他自己身量又高大,妇人已是倚着最里处的床壁,软身慵坐着,但也是避无可避,兰麝幽香尽笼在方寸罗帷之间。

    她显然还困倦着,云鬟半軃,眉黛低横,素指缓柔轻撩,细慢理着鸦发蝉鬓,不时娇眼乜斜,睃瞪过来,眼意眉情含着被搅扰后的怨闷不愉。

    许是在寺里待了数月的缘由,往日她的柔如水如绵,温媚妩润,如今却又蕴了几分清泠疏淡,似三月桃蕊坠水缓流,隔雾娇更艳,笼月香愈浓。

    寝裙的襟口也睡乱了,微敞着,因着有些热,霜肌不免几点晶莹,香玉颗流,缓入白馥蓬鼓的壑处。

    宗懔喉间滚移几许。

    他盯得这样直白骇人,未多久就被她发觉,沿着他视线垂首,紧接僵顿片霎,下一瞬便变了脸色,羞怒将襟口抓着拢起。

    朦腾的眼也清醒了,又恼又气:“你——”

    他却着了迷般,面色依旧怔怔,一直深望着的暧处骤然被遮掩了起来,深眉间立时划过欲戾不满。

    郦兰心背抵着床壁,半垂首,慌忿之下,只敢时不时抬眼瞪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手抓紧了襟口,另一手撑在身下,缓缓揉紧了坐下的软衾。

    这场远算不上僵持的对峙只维持了数个呼吸,她第三回 垂眼又抬的一霎,眼前绰的蒙黑,山兽般沉伏在帐里的男人猛地倾身,一瞬就压锁住她身子,捉了她足腕扯向他腰后,而后整个人山岳般重压上来。

    郦兰心张口促吸了口气,险些没缓得过来,暴风骤雨的混乱下,天悬地倒,她甩着脑袋,然半霎间,脸颊、軟唇都被捧着吮吻了个边,睫羽惊惶震颤着,男人的头颅已经到了颈窝,紧接就要埋进深壑雪溝。

    “不行……不行……!”她一手推着他,一手按在胸脯前挡住他,快速望了眼屋外的方向,压低声斥道,“现在还是白日!”

    然而他充耳不闻,埋壓着那处,舌往她指縫里鑽。

    郦兰心揪扯他头发,真是气急了,甚至抬腿要蹬他:“陛下,阿敬……!你,你……!”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这毛病怎么就这么重,且越来越厉害。

    宗懔顺着她扯抬起头,唇上湿漉,狭眸却燎熠如烧,盯了她片刻,才开口。

    “只吃,不弄。”态度倒是极好,有商有量。

    只是说完,又欺上去,咬她唇一下。

    郦兰心险些气得笑出声来:“陛下,你几岁了,又不是婴幼孩童,还要日日吃奶?”

    宗懔唇鼻廝磨她面,緊黏着她,如中了邪般:“姊姊,就吃一会儿,嗯?好不好?”

    “不好。”

    “就一会儿。”

    “一会儿也不行。”

    她是知道他所谓的“吃一会儿”究竟是怎么个吃法的,且说是吃,少不得还要握些别的,于是乎咬死了也不同意。

    “真不行吗?”拉锯了片刻,他忽地笑问。

    郦兰心眼睛一触到他唇角那抹笑,身子下意识地便发颤,愣了片霎,目光缓缓向下移,

    他的指尖不知何时挑起了她的裙带,此刻正捻住,慢慢搓着。

    “也好,那便吃别的吧。”反倒更加高兴了。

    她顿时吸了口凉气。

    抬起眼,和他直直对视。

    郦兰心抿紧了唇。

    越看他那副一切尽掌的模样,心里越刺挠地恼起来。

    垂眸静顿了片刻,捂拢襟口的手缓缓移开。

    宗懔笑得更深。

    心满意足埋下去,方贴住那层润白薄绸,就听见头顶妇人淡淡轻声,

    “现下吃过了,后几日就都不用吃了吧。”

    他猛地抬首。

    却见她神色浅浅恹恹,眉眼柔施:“我这几日不舒服,你是知道的,身子容易乏,受不得累的。”

    “现在吃了,后几日,你不准再上我的榻,你若上来,我就是出去睡地上,也不同你一起。”她也不拢襟口了,甚至还迎起一些,叫他看得更近更深。

    “阿敬,你选吧。”轻声温柔。

    他眉间霎时紧拧,下颌绷浮出道道青筋。

    ……

    最终还是没吃成。

    郦兰心临镜梳着发,无视身后大马金刀坐着,正炽炽往这儿望的人。

    但她徐然自若,不紧不慢盘好了乌发。

    方放下犀角梳,后头的人又迫不及待移了凳,迳从后抱了上来,四处贴摩她皮肉,和嗅香的犬兽也无异了。

    到底从榻上轻轻松松地下来了,她对他此刻的纠缠不休便也没了话,索性纵容他去了。

    往后和他的日子还长,他又一贯黏人腻人得紧,她就算不想,也要适应。

    “今早上,梨绵和醒儿来了,”郦兰心抚上他压在她腹处的大掌,半偏首,他热息就在她耳畔,“她们说,宫里给她们上课的师傅们都是最好的,我知道,这都是陛下的吩咐,我代她们谢过陛下了。”

    宗懔眉心沉下,不喜她这般公事公办地称呼他,但还是耐着性子:“不过是小事。”

    “于我而言,不是小事。”她握住他手,轻声。

    宗懔锢她更紧,默了片刻,沉声:“那姊姊日后,便多疼我些。”

    郦兰心霎时顿了顿。

    未几,缓转过身,有些犹豫的模样,一下望他一会儿,一下又敛眼,最后,手缓缓抚上他侧颊。

    宗懔瞳仁微微轻缩。

    她倾身,仰首,吻了吻他额心。

    但只一下,就又飞快地低头回来。

    她低着头,不曾看见他的眼里错愕,耳根也泛红。

    说来也实在奇怪,她和他之间做过的事便是寻常夫妻听了也是要脸热的,但这些蜻蜓点水的青涩甜蜜却很匮乏。

    唇黏舌缠不觉如何,轻轻一吻却面红心跳,何其古怪。

    郦兰心垂着脑袋,良久,才又抬头,学他以往那般,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

    声音低轻,温柔:“那你听话一点,我,我会多疼你的。”

    话落一刹,尾音尚未落尽,她身子便被他猛地锢紧,锁得她生疼,忍不住惊喘一声。

    “姊姊,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别再拒我。”他无比急切,疯了般与她耳鬓厮磨,“只有在你这里,我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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