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之灯: 5、【十样锦】红杏枝头春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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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丈夫,想起他与那女鬼亲热的样子,一阵阵作呕。丫鬟端着煮好的参汤走进来,将托盘放在床头,清苦的香气弥散开来。
    “相公,醒醒……”周氏柔声呼唤,用手帕垫着手推了推他。
    袁纺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聚焦,没精打采道:“怎么了?”
    倘若自己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他想必不会是这般神态罢。周氏不由这样想,微笑道:“参汤煮好了,趁热喝罢。”
    袁纺不想看见她这张脸,见她端起碗,要喂他的样子,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道:“放着罢,待会儿我自己喝。”
    周氏语气满是自责道:“相公这个样子,都是妾身照料不周,不看着你把汤喝了,妾身怎么放心?”
    袁纺为了打发她走,只好接过她手里的汤碗,几口喝光了。周氏舒展眉头,笑了一笑,拿手帕替他擦了擦唇角的汤汁,起身离开了。
    袁纺看着她臃肿的背影,叹了声气。
    若不是家道中落,他何至于入赘周家,看人脸色,忍受妻子的粗鄙容貌?
    周氏走到房门,拐了个弯,便将手帕丢在了草丛里。
    不远处有个小厮在搬动廊檐下的十几盆杜鹃花,周氏走上前,发现就是那日在院中听见她唱戏的小厮。他脸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很好认。
    周氏转着手腕上冰凉的翡翠镯子,立在阴影里看他半晌,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听见她的声音,很是一惊,手里的花盆险些摔了。他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旋即低下头道:“小的叫同安儿。”
    “同安儿。”周氏向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同安儿趋步近前,也不敢靠得太近,站在三五步外。午后天气暖,花香混着周氏身上的脂粉香,一阵阵往他鼻子里钻。
    “那天,我唱的戏,好听么?”
    同安儿心头一紧,盯着她鹅黄裙裾下的大红鞋尖,结结巴巴道:“好,好听。”
    “有多好听?”
    同安儿想了想,道:“比春笙楼的凤仙姑娘唱得还好听。”忽觉这话不妥,忙解释道:“小姐金尊玉贵,与那些戏子自然是不同的。”
    周氏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咯咯笑了。同安儿在她的笑声中,脸变的和她的大红弓鞋一个色。
    “那你今晚到我房里来,我再唱给你听。”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同安儿头顶,呆了片刻,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她。
    周氏毫无羞耻之色,在小厮惊异的注视下,她又笑了起来,平平无奇的脸孔竟像抖落一层蒙尘,透出几分艳光,悉数照进了小厮同安儿的眼。
    是夜,同安儿前所未有地认真洗了个澡,几乎搓下一层皮来,换了一身最体面的衣服,闻了又闻,确认身上没有一点异味,才满怀忐忑地摸黑向小姐房中走去。
    半路经过姑爷养病的书房,里面传出几声咳嗽声,听得同安儿心惊肉跳。
    他觉得小姐疯了,自己也疯了。
    小姐房中亮着灯,房门虚掩着,露出一道晕黄的光斜斜地照在地上。同安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伸手推了一下房门,吱呀一声,竟是那样响。
    周氏坐在妆镜前,回头看了一眼,道:“进来罢。”
    她穿着一身粉色绣花戏服,梳着水鬓,上了妆,一双眼睛描得斜飞入鬓,竟好像换了个人。
    同安儿呆呆地看着她,她站起身,甩了甩水袖,道:“小时候我便喜欢唱戏,若是生在穷人家,我便去戏班子学艺了。”抬手摸了下脸,自嘲道:“不过我
    这个模样,只怕人家也不要。”
    同安儿忙道:“不,小姐美得很!”
    周氏转脸看着他,目光闪动,起身走到他身前,牵住了他的衣袖。同安儿飘飘然地随她走到圆桌旁,被她按着肩膀坐下。
    桌上有酒有菜,周氏吃了一杯酒,用银箸敲着碟儿,唱了一曲《懒画眉》。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同安儿听得心醉,那目光亦是痴迷的。
    周氏忽然抱住了他,他动也不敢动,她的唇带着酒香,她的手那样软。同安儿不禁有了反应,自觉冒犯了她,羞愧地低下头。
    周氏笑了起来,拉着他双双跌进罗帐。玫红色的绸缎兜衣映入眼帘,上面绣着翠绿的荷叶,两只戏水的鸳鸯,极是鲜亮。同安儿做惯粗活的手抚上她的肩头,这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春梦。
    天明时分,周氏精疲力竭,同安儿也尽了兴,仔仔细细替她擦干净身子,盖上被子,方才离去。
    周氏睡了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穿衣梳洗了去书房探望丈夫,神色间别有一番得意。
    袁纺哪里看得出来,自此她与同安儿夜夜风流快活,袁纺却日渐病弱委顿,不过两月有余,已是滴水难进,奄奄一息。
    周父周母都安慰周氏,说要准备后事,不然天气热,只怕来不及。
    周氏在父母面前哭成泪人,最后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周父周母急忙叫来大夫,大夫把了脉,却道周氏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两个月前,袁纺刚回来,虽然身体虚弱,并非不能行房事,故而除了知情人,无人多想。周父周母悲喜交加,悲的是这孩子见不着自己的父亲,喜的是周家总算有后。
    周氏醒来,一帮人围着她,周母坐在床畔,握着她的手,怜爱道:“屏儿,你有身孕了。”
    周氏一愣,满心欢喜,因为这孩子是她用来报复丈夫最有力的工具。
    她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机锋,面容悲戚,哽咽道:“这孩子为何要这个时候来?”
    周母安慰道:“屏儿,莫难过,就是袁纺他……还有爹娘呢,咱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养个孩子也绰绰有余。”
    周氏道:“母亲,孩子的事我自己告诉他。”
    周母点点头,又宽慰她半日,方才离开。
    丫鬟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燕窝,根根透明的燕丝浮在雪白的牛乳上,用青瓷盏盛着。周氏拿起小银勺,吃了半碗,用手帕擦了擦唇角,起身出门。
    正午的阳光透过碧绿的窗纱照进书房,素白床帐内躺着瘦得皮包骨的袁纺,乍一看浑像一具尸体。那股将死之人的腐朽之气,连香炉里的熏香都掩盖不住。
    袁纺自知命不久矣,恍惚间看见一个白影靠近,还以为是无常鬼来锁魂了,定睛细看,是周氏穿着一件织银牙白梅花纹的立领斜襟长绡衫立在床边。
    或许是要永别的缘故,袁纺此时看她并没有那么厌恶,甚至有些亲切。
    “你来了,我的后事都准备好了么?”他带着笑意问道。
    周氏不作声,袁纺抬眼看着雪白的帐顶,道:“也不知为何,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周氏拉了一张圆凳坐在床边,道:“三个月前,有位姓谢的姑娘告诉我,你在梧州被一个女鬼迷住了,为了让你回来,我请谢姑娘施法让你忘记了那女鬼。”
    袁纺闻言,满眼吃惊地看向她。
    “你鬼气侵体已久,谢
    姑娘说寻常药石无用,给了我一颗培元丹。”周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
    袁纺看见纸包里的丹药,黯淡的眼睛里顿生两簇光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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